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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頭看著滿面蒼白,此時昏迷不醒的宇文怒濤,友兒心如刀割。
那個奇怪的噩夢,那個該死的噩夢……竟然成真了。她不敢繼續想下去,她怕自己烏鴉嘴,她怕自己不小心詛咒了宇文怒濤。
軍醫院院長張軍醫走出,面色凝重,所有將士都追了過去爭搶著問王爺的情況。友兒離遠遠站著,不知為何,她有深刻的罪孽感,她總覺得宇文怒濤的傷是因她的噩夢,雖然理智上知道並不盡然……
張軍醫是見過友兒的,在之前夜襲之時便見到友兒帶領王府下人救治傷員,黎明之時還與友兒交談過,他自然知道友兒的身份,而此時他也覺得應該把王爺的情況第一個告知友兒。
眾人追著問表情凝重的張軍醫,但張軍醫卻未回答任何問題,而是直接走到友兒面前一拱手。看到他出現在自己面前,友兒知道了他的想法,但是她該怎辦,見到張軍醫的表情,友兒便怎麼也不想聽到結果,因為她怕將自己最後一絲幻想打破。
張軍醫走到路友兒面前站定,並未說話,只是以悲痛又憐憫的眼光看著她。身後眾人也不再言語,他們此時也覺得友兒應該第一個知道王爺的情況。
長長歎一口氣,該來的躲也躲不掉,友兒忍住自己喉間的顫抖,「張軍醫,王爺的情況……如何?」
「恕老朽無能,王爺的情況不容樂觀。」
身後聲音響起,眾人根本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友兒自然也是同樣接受不了的。只覺得頭暈了一下,眼前一黑,身子有些發軟……有人扶住了她,是孫氏。友兒勉強睜開雙眼,雖然眼前一片模糊,但是她咬了咬牙,「張軍醫,請繼續說下去。」
看著這堅強的女孩,張軍醫的目光多了一絲肯定,他點點頭,「王爺是中箭,傷及胸口,離那心臟只有半寸。」
身後眾人聲音更大,其中一位將士發出難以置信的疑問,「張軍醫,從始自終我們都未見到王爺身上有箭啊?」
張軍醫未回頭,只是緩緩點了下頭,那目光沉痛無比,「問題就是出在這,王爺以大局為重,雖中箭,卻以蠻力將箭拔出,為了不讓你們發現,也是為了……穩定軍心。」
室內一片寂靜,友兒雙眼圓睜,無神地看著前方。
即便是她也是知的,那箭頭是一倒鉤,真正凶險的不是中箭之時而是拔箭之刻!拔箭定要大夫來小心操作,但是……但是為了不讓眾人看出他中箭,為了穩定軍心,為了讓將士們安心抵禦外敵,他竟然……毫不考慮後果的拔掉那與心臟僅離半寸的箭!
左胸膛內彷彿埋下一根尖銳的針,將那柔軟的心臟刺得生疼,友兒雙手摀住左胸,眼前一片雪白。
幾乎要將銀牙咬碎,友兒撐住了,她深呼吸,忍住那深入骨髓的刺痛,「張軍醫,王爺他……有多少生還的希望?」她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
身後眾人屏住呼吸。
「兩分,王爺這傷及心臟之是以方面,最嚴重的是他拔了那致命一箭後並未做任何止血措施,此時已經……失血過多。」張軍醫是軍醫院資歷最老的大夫了,與蔣老將軍一樣,他從宇文怒濤爺爺那輩便加入宇文大軍,他醫治過三位正南王。
老天爺竟然如此殘忍,難道還讓他張世傑這即將入土的老頭眼睜睜地看著第三代正南王隕去?如果可以,他恨不得以命換命,反正他這把老骨頭也沒幾天了,難道不能將他的命換給正南王!?
友兒閉上雙眼,想起當時的情景。宇文怒濤黑色胸鎧上滿是鮮血,她原本以為那是敵人的鮮血,原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在室內壓抑的氣氛中,竟然隱隱聽見低聲哭泣。
友兒是愛哭的,但是此刻不知為何,她卻哭不出來,因為她知道,自己不能哭,現在宇文怒濤還沒死!不光不會死,他會活過來,會堅強地停下來,所以,她不能哭!
將胳膊抽回,站定了身子。孫氏擔憂地看著她一眼。
路友兒面色還是蒼白,嘴唇更加乾枯無血色,抬起雙眼,看著對面眾人。這些錚錚鐵漢,此時彷彿癟了氣的氣球,有些哀聲喪氣,有些將披風拉到身前擦拭眼上淚水。
「眾位將士,」友兒低低的聲音傳來,讓眾人一愣,「從現在開始,封鎖消息,王爺的病情切不可傳出去,亂了軍心。」
是啊,王爺雖生死未卜,但是戰爭還未結束,此時不是倒下去的時候!
被友兒以提醒,眾人皆逐漸找回理智。
友兒看向單亮,因為所有將士中,她只認識單亮,還是因為他總是跟隨宇文怒濤左右。「單將軍,如若王爺不方便指揮戰事,請問有誰來負責大局?」
聽到友兒發出的疑問,眾人皆沉默,單亮想了想,認真回答了她,「以往如若王爺不在,由四大將軍——蔣博弈將軍、張文考將軍、萬精武將軍、李毅將軍分管宇文大軍,所有事皆由眾人商量而得。」
友兒眉頭一皺,「商量?難道就沒那麼一位將軍可以主持大局?」
眾人面露窘色。
張老軍醫見此景發話了,「路姑娘有所不知,這宇文大軍與平常軍隊不同,因正南王位世襲,而這宇文大軍也是如此。朝廷中所有軍隊,是見虎符如見主帥,而宇文大軍,王爺本身便是虎符,而以防出現逆反之事,這宇文大軍從來都是四大將軍分管軍中事務,根本不可能出現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情況。」
路友兒點點頭,聽見張軍醫的話,她便是懂了,用白話說,那朝廷的軍隊是政府軍隊,所有權歸皇上所有,而皇帝不能親自帶兵打仗,只能將軍隊的指揮權分發給帥元,於是便有虎符一說,軍隊見符不認人。而正南王爵位世襲,軍隊就如同那私家軍,根本不用什麼虎符,正南王本身便是虎符,整個大軍直接效忠正南王,這也是此時皇帝忌憚宇文怒濤的原因。
這樣的軍隊根本奪不來,那皇帝便只能將它滅了!
一皺眉,友兒再次對單亮發出疑問,「單將軍,那當年老王爺……去世之時,王爺還未登王位,那時也是四大將軍商議來處理戰事嗎?還是由年幼的王爺來處理?」
單亮一愣,當時他年紀也尚幼,這件事……他也不知。而身後走出來一人,「這個我來回答路姑娘,」走出之人正是蔣老將軍,他為跟隨過三位正南王,這其中的歷史他是最清楚的了,「當時主持大局的不是此時的正南王,而是老王爺的王妃——紫蘭王妃!」
這個結果讓友兒無奈,看來找出一個主持大局的人不是那麼容易,「蔣老將軍,王爺如虎符,那王妃也是如此?」
「不,王妃是用冰玉符,只要王妃亮出冰玉符,便如王爺親自下發命令,宇文大軍必須無條件服從!」
友兒疑惑,「冰玉符?」這事她第三次聽到紫蘭王妃的名字的,第一次是宇文怒濤為了向她解釋何人該殺時所說,第二次是在議事廳,蔣老將軍支持友兒參加戰事之時說過一次,而此次便是第三次了。她突然對紫蘭王妃這個奇女子充滿了好奇。
「對,冰玉符,冰玉符為冰玉所知,為一方形玉牌,牌中雕有梅花,那冰玉符便代表王妃的身份,在老王爺去世後,紫蘭王妃便是用冰玉符指揮大局。」蔣老將軍想到紫蘭王妃那奇女子,眼神中也是深深讚歎。
冰玉符?友兒靈機一動,冰玉製成,雕以梅花?
她趕忙在自己懷中一掏,拿出了之前宇文怒濤隨手送給她的玉牌,當時她不要,但宇文怒濤說是送給雲陌把玩,那個會不會?
當友兒亮出玉牌,還未等向蔣老將軍發問,那滿室眾人皆跪下,「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路友兒大驚,王妃?
她趕忙拉起身邊下跪的孫氏,「孫氏,這是怎麼回事?」
孫氏激動得眼含淚水,緊緊拉住友兒的手,「王妃,您拿的正是代表王妃身份的冰玉符!王爺是承認了您的身份,他交予你冰玉符,便是向世人發佈了您的身份,這比那婚事還要鄭重!」
友兒的心狠狠一撞,這竟是冰玉符?宇文怒濤他……他已經決定了娶她為妻?
……宇文怒濤……
此時友兒再也忍不住了,她蹲下身去,雙手抱膝,將臉深深埋入雙膝間,她在大哭,她忍不住大哭,只有大哭才能抒發此時她這複雜的心情。
為何,為何她知道了他的心意之時,卻是他要離去之時?
蔣老將軍用眼神示意孫氏將友兒扶起,孫氏雖將友兒勉強扶起,但友兒根本無法冷靜情緒,趴在孫氏的肩上大哭,孫氏也忍不住低聲哭泣。
友兒還未發話,眾人此時還是跪在地上。
孫氏在友兒耳邊輕聲安慰幾句,友兒聽到孫氏的話一愣,趕忙轉過頭來,顧不得擦去面上淚痕,「眾人將士……起來吧,我……我不是王妃……」
蔣老將軍急了,「王妃,此時王爺危在旦夕,難道您還想讓他擔心不成?此時您要堅強,王爺已經快……但是還有世子,王爺還有世子啊,宇文家香火未斷,宇文大軍不可倒!這些全要靠王妃您!」
是啊……現在不是糾結身份的問題,現在戰事還未結束,那三國聯軍還在城外,隨時發起進攻,況且此時不能失去希望,她要堅信宇文怒濤可以活下來!
兩道淡眉緊鎖,路友兒不斷告訴自己做深呼吸,要冷靜、要冷靜下來!
拿出那燙手玉牌,友兒迷茫,「我……我能行嗎?」
蔣老將軍上前,「王妃,您能行!為了王爺,為了世子,為了宇文大軍,為了整個阿達城,您必須能行!」
是啊,宇文怒濤危在旦夕,她必須堅強起來,必須要保護他!
她能行!必須行!不行也得行!
再次睜開雙眼,路友兒那還稍顯幼稚的面孔上,已經不再有任何彷徨,有的只是堅定!
她走到宇文怒濤的床前,看到面無血色的他,那微弱的呼吸,怕是……不行,她怎麼又開始瞎想了!?她不停告訴自己,宇文怒濤能行,如果……如果能輸血就好了!
「張軍醫,接下來您打算如何醫治王爺?」緊緊盯著宇文怒濤,友兒問道。
張軍醫看到此時的友兒,知道了她已決定挑起大梁了,他對她充滿期待,他相信這個年幼的小姑娘定能不負眾望,他相信正南王的眼光。
「回王妃,老朽在王爺口中放置了百年老參片,用以補氣,此外開出一副湯藥,以當歸、川穹、地黃、白芍為主藥,以白朮、茯苓、甘草為輔藥,用以補血,這裡是藥方,請王妃過目。」說完,便雙手恭敬遞上一副藥房。
友兒尷尬,她根本不懂中藥常識,此時她接過看了也白看,但是如果不接過,也不好。
無奈接了過來,裝模作樣看了一遍,點了點頭,「那膳食呢?」
「回王妃,膳食為紅棗羊骨糯米粥,加之枸杞、陳皮、生薑。」張軍醫謹慎回答。
友兒點點頭,「張老軍醫,聽王爺說,您是最為資深的軍醫,曾經跟隨三位正南王,我相信有您在,王爺定能康復!」
張軍醫立刻跪下,「王妃,老朽自當竭盡全力!」
友兒點點頭,將藥方遞還給張軍醫,轉頭看向管家陳鵬夫婦,「陳管家,孫姑姑,王爺這裡就勞煩你們了。」
兩人也趕忙跪下,「王妃放心,奴才/奴婢自當盡力。」
友兒再次將視線放回宇文怒濤身上,看著他那蒼白的面孔,毫無知覺的病容,微弱的呼吸,只覺得心中如被無數支利箭穿過。她回想起他在城牆上那英勇的英姿,回想起他伏在她身上,那溫柔的雙眼……她忍不住伸手撫了撫他那冰冷的臉,咬了咬下唇,暗暗發誓。
宇文怒濤,我路友兒發誓,定要盡我所能保住宇文大軍,保住阿達城!
鬆開咬緊的下唇,那唇上已經留下血痕,她調整了情緒,雙目堅定,站起身來。
「眾位將士,請隨我來議事廳。」說完便大步走出主屋,因為她知道,此時她要堅強,為了宇文怒濤,她也要堅強!
……
議事廳,氣氛更為壓抑,坐在主位上的人是路友兒。
「此次戰事,敵方到底派出多少兵馬?」友兒看向下面烏壓壓的一眾將士。
他們已知了友兒手中握有冰玉符,之前也見識了友兒的能力,此時雖未將所有希望壓在她身上,卻也是無比尊重她。
一位將士站起身來,一拱手,「回王妃的話,敵方派出四十萬兵馬,傷亡十萬,我方傷亡……五萬。」
友兒聽到這個消息後心中重重一震!那場戰事如此慘烈,也無比成功,那三國聯軍才出動四十萬兵馬,才僅僅傷亡十萬?這麼說來,還有整整七十萬人馬!而阿達城三十萬兵馬只剩下二十五萬!明明勝利了,為何還傷亡如此多?
友兒將左手偷偷藏在身後,無人看見的是,她身後的左手無盡顫抖……她也只能把膽怯集中在自己左手上,而不能表現給其他人,因為她知道,自己此時代表的就是宇文怒濤,宇文怒濤他可以毫不猶豫拔掉那致命一箭,裝作若無其事的指揮整場戰事,她路友兒也可以!她不會讓別人看到她的膽怯,她要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護住阿達城!
深呼吸兩次,友兒調整好情緒,用無比冷靜的口吻繼續問,「我方傷亡的五萬士兵,是因何傷亡?」她要調整作戰方針。
「回王妃的話,」又一將士站起來拱手,「除了兩萬人是與敵方廝殺陣亡,其餘都是死於箭傷。」
友兒點點頭,攻城之時她也看到了,三國聯軍運用龐大數量的弓箭攻勢,出了普通弓箭,還有強弩。
友兒低頭沉思,敵我雙方人數相差過大,如果不利用一些戰術及技術手段,全憑肉搏根本毫無勝算,而戰術上也根本無任何可施展的,這便是守城戰!如何能守住城,如何能不讓敵方近身便打敗他們?只能利用遠程!對,遠程攻擊!
除了弓箭就只有……火炮。
但是火炮……友兒眉頭皺得更深。
這一時代的火炮太為簡陋,射程是一方面,就是那炮彈也根本打不出威力,那炮彈同為青銅所製,不利於火藥的爆炸,如果是生鐵材質就好了。
此時的炮彈,打出去,只比那打出鐵蛋攻擊力強了那麼一點點,那麼怎樣才能更大地發揮出它的用作,具有更大的破壞性呢?她隱隱察覺,這個便是制勝的關鍵所在!
友兒突然靈機一動,「眾人將士,阿達城在未用火炮之時,用什麼武器守城?」
一個將士站起身拱手回答,「回王妃,是用投石機。」
「投石機?」友兒突然靈機一動,但是那抹靈感轉瞬即逝,她想抓住,卻一時間不能抓住,只能準備在無人之時自己好好想想。
「現在,你們將之前與王爺討論的守城細節與我說說吧。」
隨後,便有將士開始詳細匯報友兒細節問題,雖然友兒不懂,卻也是認真聽著,仔細分析著。
「報!」
廳外一聲吶喊,將眾人震得一驚!
友兒咬了咬下唇,知道該面對的還得去面對,只能暗暗祈禱最好不是三國聯軍攻城的報告。「進!」
士兵快步進來,「啟稟王妃,聯軍傳來消息。」
友兒起身接過信箋,展開一看,只覺得全身血液都被抽乾,一時間竟無法說出話來,面色蒼白,身上瞬間冒出一身冷汗。
眾將士見友兒此景也是一驚。
友兒好一會才勉強緩過來,將信箋揉碎,閉上雙眼告訴自己要鎮定,而後慢慢睜開雙眼,緩緩說出這信箋內容,「聯軍中我方人員來報,納蘭沖已經懷疑王爺重傷,不想給我們喘息機會,將與三天後發起總攻。」
「總攻!?」將士們大驚,有些甚至震驚得站起身來。
友兒面色凝重,三天,只有三天,她必須要在這三天中想到辦法,不然按照之前那場戰爭,按照敵方損失十萬我方損失五萬的比例,那最終還是敵方聯軍勝利,這便是人數優勢!
何況……阿達城的炮彈與弓箭並不是無窮無盡的,聯軍那八十萬人馬就算是剩下此時的七十萬也是一個龐大的數目!
室內更加壓抑,死一般沉靜,在座各位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將,自然有無比豐富的經驗,他們不會盲目悲觀,自然也不會盲目樂觀。以少勝多的戰役確實是有,但卻如鳳毛麟角,況且要結合地勢、氣候、風向等因素,對於他們此時簡單的攻城、守城戰來說,根本用不上。
客觀的分析,此次戰事,他們勝利的希望……微乎其微!
上了年紀的將士面色凝重,而且有些年輕的將士,神情甚至有了些沮喪。
這些都被坐於主位的路友兒看在眼裡,雖然外表上看她冷靜自持,不過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時她多麼無助。她很想念宇文怒濤,當他倒下她才知道,原來有人依靠的感覺真好!即便是天塌下來她也不害怕,因為知道有他在,那便是安全感!
甩甩頭,此時不是懷念的時候,她想知道,此時她應該怎麼做!如果此時宇文怒濤在這,他會怎麼做?閉上雙眼,她的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他的身影,那身黑色鎧甲在陽光下湛湛生輝,那古銅色的皮膚上滿是汗水,還有……那血。
……宇文怒濤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穩定軍心!不光要穩定士兵的心,也要穩定這些將士的心!
友兒抬眼又將將士們的神情掃了一遍,他們有些眉頭緊鎖,有些隱隱歎氣,整個廳堂此時不止壓抑,甚至有那麼一股悲涼的氣氛,就如同明知會戰敗犧牲卻偏要勇往直前一樣,這是一種折磨!總攻戰事還未開始,卻在心理上已經受到摧殘了,這樣下去,根本沒有贏的希望,而她作為總領,就要學宇文怒濤,哪怕自己流血,也要給他們希望,穩定他們的心,這便是總領!
一拍面前的大桌,友兒神色驚喜地站了起來,「我知道該如何了!」
所以將士們也一驚,王妃有主意了?他們此時已經不由自主地將所有希望都投注在這個小女孩身上,不只因為她的身份是王妃,而是她之前表現出的種種,她帶給大家太多驚喜了,他們相信王妃一定可以想出出奇制勝的法子,雖然他們也有些自欺欺人。
「王妃,是什麼辦法?」
不知是哪位將領帶頭問了一句,所有人都將視線緊緊盯在路友兒身上,目光中充滿期待。
友兒剛想習慣性的尷尬笑笑,但馬上理智佔了上風,換了一副嚴肅的表情,「眾位將士放心,我路友兒已有了絕妙方法,只不過此時不能洩露,明日巳時,我將在這裡公佈細節,還望能得到眾位將士的支持和配合!」
所有人唰地站了起來,「末將自當全力配合王妃。」聲音如雷,一反剛剛那沮喪的氣氛。並不是他們輕易相信他人,而是此時路友兒的話就如茫茫大海中的一根浮木,這是他們唯一的希望了,他們潛意識的希望這個王妃定要有周全的法子。
……
萬籟寂靜的夜晚,讓人將那可怕戰事也拋到腦後。
友兒坐在床沿,呆呆地看著宇文怒濤,此時他還在昏迷,不知何時能醒,是突然間醒來,還是就這樣直接睡了過去。
友兒長歎一口氣,慢慢踱步到主屋外,望著皎潔的月光,吹著沁人的夜風,心情竟然出奇的平靜。沒有煩躁、沒有憂愁,沒有驚慌、沒有害怕,沒有任何情緒。雖然如此,但是理智還是告訴她,今日夜裡,她必須要想出一個辦法,如若想不到,明日的後果不堪設想。
運起內力,一個縱身便躍上屋頂。
站在屋頂,閉上雙眼,將她兩世的記憶全部調用出來,無論任何事,只要被她看過一眼,聽過一句,皆因她超人的記憶力牢牢記於腦海。此時她定要想出主意來!
上一戰中,我方傷亡五萬,其中兩萬是肉搏傷亡,三萬是死於弓箭強弩,也就是說,火炮根本沒拉開雙方距離,如若拉出距離,對方的弓箭便不足為患。但是如何拉開距離?此時重新改造火炮炮身構造根本沒有時間,而發炮角度也是經過精確計算的,無論是風向還是空氣阻力,她已經算到了最為準確的角度。火藥?火藥劑量也不能再增,如若戰事中火炮自身爆炸,後果嚴重,都不如沒有這尊火炮!
那到底該如何……
路友兒突然眼前一亮,她想起了一個細節!
她記得曾經問過,在沒有火炮之時阿達城靠什麼進行防禦……拋石機!
對啊,如果將拋石機重新運用到戰事中,那便是多了個武器!而且火炮的射程無法改進,但是拋石機的射程卻可以!
但是拋石機畢竟是過於古老的武器,根據所拋射的石塊大小需要很多人力,這阿達城本就人力匱乏!那麼如果不拋射石塊呢?如果在拋射上的物品動手腳呢?
友兒的雙眼緩緩睜開,那雙大眼中,再無迷茫,只有堅定,還有一絲嗜血!她想到了,她真的想到了如何克敵,如何以少勝多,如何取得勝利!只不過……
友兒望向那明月。
她這麼做不知對錯,對方是七十萬人啊,他們也是無辜的士兵,為了一個野心勃勃的帝王便要白白喪命,整整七十萬,如若真按照她所想,真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回國與家人團聚。她注定了就是一個惡魔吧,但是此時已經別無選擇了……
……
第二日,還未到巳時,所有將士已經齊齊到來,只等路友兒。
他們此時滿懷希望,他們都認定了王妃可以帶來勝利的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在眾人慇勤等待中,友兒準時而來,此時她自信滿滿,不同於昨日那裝模作樣,今日的她確實是想到制勝的方法。
在簡單的見禮後,路友兒開門見山,直接要求將拋石機搬到城牆上,這令所有人震驚。
「王妃,您昨日說的好方法就是要用拋石機?末將並非不信任王妃,只不過這拋石機確實已經作古,況且一台拋石機少說要用百人才可操作。」其中一位將士提出質疑。
友兒遙遙頭,「不,一台拋石機,十人便可操作,也許十人也不用。」
「十人?這不可能,姑且不說這巨石來源,我們尚未準備,只說這一塊巨石,王妃知這巨石需要如何抬上去嗎?」
友兒點點頭,她當然知道,不是用槓桿便是用滑輪,不過此時不是給他們講這些的時候,「這位將軍,誰規定拋石機一定要拋巨石?」
眾人啞然,拋石機不拋巨石?
「那拋什麼?」
「這個自然就是我的工作了,而你們所做的便是找人將所有拋石機都找出來,能用的都盡量修繕,我需要今日完善前全部修繕完畢,記住,是所有能用的,這件事誰願意去做?」
一位國字型臉的將軍站了出來,一拱手,「末將李毅願領命。」
友兒小小吃了一驚,沒想到如何小的工作竟然能讓四大將軍中的李毅上前,「有勞李將軍了。其他計劃不變,還有一事需要蔣老將軍的幫助。」
蔣博弈一愣,需要他?上前一步,「末將領命。」
「蔣老將軍在阿達城中威望最高,此事還真需要老將軍出面。」
「哦?」蔣博弈驚訝,王妃要他去辦何事?
「將軍帶我去見見本城知府吧。」
……
路友兒接下來做的事,別說讓蔣老將軍驚訝,連那知府林大人也驚訝無比,因為在阿達城最為有名的煙花街集滿了人,所有暫時關閉的煙花作坊、倉庫,此時皆大門敞開。
路友兒竟然號召全城的煙花工匠取出所有庫存硝石與硫磺開始趕製大批火藥,需趕製火藥數量之巨大,所需工人連那作坊中都容納不下。
於是便在那偌大的廣場上劃分出區域,以一丈見方為一單位,一單位容納一人,趕製所需火藥,趕製出的火藥用油紙小心包好。
在火藥趕製的同時,炮兵隊兩千人也沒閒著,他們按照友兒的指示開始收集所用配件,包括大量鐵釘與油。為此,全阿達城的鐵匠皆加班加點趕製鐵釘,且全城磨坊皆動工,壓制大量食用油、燈油。
蔣老將軍帶領部眾開始在全城範圍內挨家挨戶征討瓷甕,因這些都是戰事所需品,全城百姓皆積極響應,無論是新的舊的,只要是瓷甕都捐獻了出來,他們這麼做不光是為了保護阿達城,更是保護自己的性命。
當火藥、鐵釘、油準備好後,士兵們便將這些搜集來的物品送到獨立於眾房屋中的一個高大屋中,屋子裡只有一人,因為接下來所做之事牽扯到機密,雖然這所謂的機密不算多精細,不敢保證永遠保密下去,但是越晚被人破解,這個世界便多安全一分,所以為了能成功保密,接下來所有工作只能有一人完成,那便是——路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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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送丫頭的月票,感謝看書都哭羞不羞送的鮮花。
想必看到這裡,大家已經快受不了了吧,因為情情愛愛已經很少了,有的只是軍事戰爭,大部分姑娘都不會喜歡看的。
就讓丫頭任性一次吧,明天就是大決戰了,看官們需要休息休息,丫頭也需要了,不能再打了,好累……下載本書請登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