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坐地分髒
雷永強罵過之後又抬頭問道：「這老狐狸躲去哪了，還沒回約翰內斯堡？」
楊素咬著嘴唇回答：「你都說了他是隻老狐狸，現在外面這麼亂他怎麼肯回來，連威廉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幾個人議論起來免不了鄙夷此人人品，連自己最疼愛的小兒子都不信任，這人活著太沒意思了。
議論一陣又說起來正在肅清中的國家情報局，楊素又連聲冷笑：「把絕密檔案室打開了才知道，情報局的人都做過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想想吧，情報局成立二十年以來所有秘密檔案首次曝光，干的那些醜事我實在不想提了。」
趙大喜想也能想到這些秘密檔案該有多不光彩，屬於這國家最陰暗的一面。
楊素談興上來，免不了洩露機密：「這一回可有好戲看了，其中最有份量的一份機密檔案，你們是如論如何也猜不到的，三年前情報局成立了一個特別行動小組，這個小組的主要任務居然是負責監聽前總統姆貝基先生的電話，他們居然還敢在總統府裝監視鏡頭……我今天把這些檔案送到國會大廈的時候，你們真應該去看看曼德拉先生和議長大人的臉色，很難看。」
趙雷兩個大男人對看一眼也覺得匪夷所思，情報局秘密監聽總統一舉一動，這也實在太離譜了。
雷永強又下意識問道：「誰指使的？」
話一說完他也知道問錯話了，除了公爵大人不會再有別人了，一次騷亂過後才知道公爵大人手這麼長，儼然已經把情報局變成萊萬特家的私人部門了。連前總統姆貝基先生他都敢監視，還有什麼是他不敢做的。幾個人議論一陣又興奮起來，這次總算是把情報局清洗了一遍，斬斷了公爵大人的一條得力臂膀。
幾個人聊到深夜才各自回房間睡覺，第二天又要早起各忙各的。數天後網絡上先曝出驚天醜聞，情報局秘密監聽前總統姆貝基先生長達兩年時間，新聞曝光後南非輿論一片嘩然，臭名卓著的國家情報局成了過街的老鼠，憤怒的年輕人很快把對政府的怒火撒向情報局，也讓祖馬總統的日子好過了一點。
質問聲中楊素也沒閒著，試探著想趁大清洗的時機在情報局裡安插幾個自己的眼線，姆貝特議長當然也不會閒著，為了新任情報局長人選緊急召見內政部長楊素，兩個人話不投機又在國會大廈吵了起來，好在媒體輿論注意力都在盯著情報局醜聞，倒沒人關心議長大人和內政部長夫人又吵起來了。
這天楊素氣呼呼的衝回家裡，又一通罵：「這黑鬼潑婦又開始了，什麼事情她都要插手，什麼位置她都要爭……簡直莫名其妙！」
趙大喜看她氣憤難平的樣子反倒真心忍不住想笑，以楊素的脾氣來說罵的這麼斯文，倒是難得一見的奇觀。楊素終其一生和姆貝特女士時不時吵吵鬧鬧，互罵對方的事情經常發生，兩個人卻從來沒有真正以死相拼，這倒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楊素看到他臉上古怪笑意，眼睛自然瞪了過來：「你笑什麼，是不是你也想幫著她說話？」
趙大喜趕緊收起笑意舉手投降，不會笨到去招惹一個抓狂的中年女人。
楊素又把火氣撒到雷永強身上：「還有你，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也在看我的好戲？」
老雷一臉無辜張口結舌，也只能一口把這死蒼蠅吞下來，家裡氣氛一陣沉默過後趙大喜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招來楊素怒目相視，楊素氣到臉色刷白凶了一會，自己也突然忍不住笑了，趙雷兩個大男人也知道她這一笑，代表她也對議長女士的一貫作風很無奈了，無語了，這世界上能讓楊素無奈的人也真不多。
笑歸笑，趙大喜也還是要穿衣服出門，拿出金面跟議長女士談一談。這天晚上在趙大喜常去的那一家中式餐廳，一身西裝打扮的議長女士欣然來赴約，同行只帶了兩個保鏢。黑人大媽似乎對粵菜很感興趣，不停的問出一些奇怪問題，趙大喜心情也出奇的好，不厭其煩逐一解答。這時候他只會覺得這位議長大人雖然人長的醜，倒也是挺可愛的人。
只是聊到正題的時候，在新任情報局長的人選問題上，議長女士又突然嘴硬起來絕不鬆口。
甚至還擺出一副絕情架勢：「趙，這個事情我是不會讓步的，沒得商量。」
趙大喜看她一副蠻不講理的無賴作風，哈哈一笑也樂得跟她討價還價，突然從這位喋喋不休的黑人婦女身上，看到一點他自己的影子。這人看似囉嗦事多，其實性格比一般人要堅韌頑強的多了，屬於很有韌性的那一類人。討價還價的結果是趙大喜無奈退讓一步，不再堅持讓楊素的副手，前警察總長出任情報局長。
議長大人看他讓步了也讓了一步，答應在新組建的情報局裡讓出一個副職。
晚上，家裡。
楊素聽完了討價還價的結果，也只能無奈點頭：「我還能說什麼呢，副職就副職吧總比沒有的強。」
趙大喜臉上帶笑心裡其實在歎氣，楊素此人最缺乏的是耐性這樣就點頭了，本來再爭一爭還是有機會的。他性格豁達想想也就算了，說服自己想當年他能把鄭佩那樣的廢物捧成政界明星，楊素再怎麼也比鄭三公子強多了，心情也就輕鬆多了。於是成王敗寇的故事再一次上演，兩個政界女強人達成妥協後痛下殺手，肅清了情報局後瓜分了正副局長位置。
半月之後風浪小了一點，議長女士就迫不及待的重新啟動98年曼德拉先生遇刺案調查，調查結果很快明朗，真兇是自治省情報部門的行動組成員，黑人特工恩傑卡裡米，以及曼德拉先生衛隊中的兩名內奸，恩傑卡裡米死於半個月前的約翰內斯堡騷亂。
隨著調查結果的明朗化，也不過是在已經臭名卓著的情報局系統身上又撒了一把鹽。當然對姆貝特議長來說意義卻很重大，這天晚上議長女士親來趙家拜訪，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趙家眾人自然拿出禮數誠懇接待。
偏偏楊素又免不了冷言冷語：「知道報恩是好事嘛，就怕議長大人太健忘了，今天的事情明天就忘掉了。」
姆貝特女士又露出一臉的誠懇：「楊，我也要謝謝你，感謝你為南非人民所做的一切，上帝保佑你。」
只一句話就弄到楊素又無言以對，只能算了，落在趙雷兩個大男人眼裡，也都看到心裡有數。隨著局勢的穩定新安全部隊順利接手南非三大首都防務，隨著身穿黑色制服佩帶紅色袖標的軍警士兵走上街頭，數大城市治安狀況瞬間好轉，很難想像這支新安全部隊受到的擁戴程度。
媒體輿論自然是一面倒的讚揚聲，認為這支新軍是南非建國以來紀律最嚴明，最精銳的一支安全部隊。一手訓練出這支部隊的內政部長楊素也水漲船高，一舉成為南非政界舉足輕重的人物。好笑的是這天深夜時間，公爵大人的加長悍馬車被新安全部隊的一個巡邏小組，很不給面子的攔在高速公路出口。
公爵大人的隨從在出示了有效證件之後，仍是換來帶隊中士的無情回答，證件是可以偽造的，堅決要求副議長先生下車接受檢查。可想而知公爵大人臉色何其難堪，老人家犯了倔就是不肯露面，跟巡邏隊僵持在高速公路出口。
趙楊兩人收到消息趕到現場看好戲，正碰上臉色鐵青的公爵大人，被幾十把m4步槍指著，乖乖從車上下來雙手抱頭趴到車身上。看來帶隊中士也被激怒了，從附近叫來了另外兩支夜間巡邏隊，在幾十名虎視眈眈的士兵子彈上膛的威脅下，公爵大人也只能服了軟。趙楊兩人遠遠看著都心裡暗爽，免不了要幸災樂禍一陣。
楊素臉上帶笑還跟助手，問起來這名中士的姓名，所屬連隊，對這名剛直不阿的中士十分欣賞。苦是苦了遠處趴在車身上的副議長閣下，八十多歲的老人家了，還要被人用槍指著搜身。趙大喜看看也是鬧的太不像話了，才扯著楊素過去幫公爵大人解圍，公爵大人看到夫人的那一瞬間，剛好被一名士兵解開腰帶，老臉已經漲的通紅。
趙大喜強忍笑意轉過臉去，楊素還是出聲說話了：「夠了，中士，這位是我的丈夫，萊萬特副議長。」
中士這才立正敬禮，跟高他不知道多少級的上司報告了一通，領著自己的部下順路繼續巡邏。
公爵大人在夫人面前雙手提著腰帶，暴跳如雷：「楊，我命令你，把這些混蛋通通革職……革職槍斃！」
楊素臉上自然露出不滿表情：「上車吧，你還嫌不夠丟臉嗎？」
公爵大人估計已經氣到神智不清了，連腰帶都忘了繫上憤然轉身同時褲子滑落，露出裡面花色內褲還查點一跟頭栽倒。周圍人看到這一幕好戲都忍不住竊笑，笑著小聲議論副議長大人還真是人老心不了，八十多歲了還穿這麼花哨的內褲，實在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