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下）雙刃尖刀
一大幫人到了街上，街上警車本來挺閃亮的頂燈已經滅了，跟在趙大喜身後跟幾個警察擦肩而過，幾個警察紛紛低頭站到旁邊，不敢跟這凶人四目相對。趙大喜倒也不願意再招惹是非，領著身後一大幫女孩揚長而去。到了街頭拐腳那四個短裙少女才追了上來，回過神來你一句我一句大聲議論。
那個叫小兔的甜美少女尤其雀躍：「叔啊你剛才好帥，哈，連市局局長都得跟您點頭哈腰，真過癮！」
其他幾個也都嬌聲附和：「叔你太帥了，把郭局長打了警察連個屁也不敢放！」
趙大喜哈哈一笑故意抬高下巴，招來幾個美貌少女嘻嘻哈哈的笑鬧，小玲眼睛裡也都是異樣的神采，真沒想到這麼多年沒見，當年在北山縣城幫人討債的趙土匪，已經是堂堂省政協副主席了，讓她心情從大悲到大喜好像在做夢。一大幫短裙美女簇擁著趙大喜回到店裡，仍是捨不得離開身邊半步。
直到周小玲笑著趕人：「行啦，該下班的下班該回家的回家，別在這磨蹭了。」
一幫女孩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了，徐衛平也興奮到臉色通紅四處打聽，小玲這個大喜叔到底是幹嘛的這麼威風。
凌晨三點半，小玲的酒吧。
徐衛平興奮起來說到唾沫橫飛：「我早說咱叔不是一般人嘛，哈，大喜叔您可真沉的住氣，您早說您是北山集團董事長嘛……我剛才一聽說您把分局郭局長給打了，嚇我出了這一身的汗。」
趙大喜怎麼都覺得有點彆扭：「咱還是平悲論交吧，衛平。」
徐衛平反應也不慢，趕緊乖乖點頭：「行，既然趙哥這麼看的起我，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心裡也捏了一把冷汗，幸虧他對媳婦小玲還算疼愛，要是他對小玲稍有打罵怕是要倒大霉了。
這哥們興奮起來話也挺多：「小玲，你知道咱叔是幹嘛的，能跟省委書記稱兄道弟的人，能跟京裡首長一張桌上吃飯……」
周小玲臉上也都是驚心動魄的神采，不滿的說他兩句：「你小聲點，害怕別人不知道嘛？」
趙大喜反倒覺得挺無所謂，把梁婉家的地址留給周小玲，才打個招呼起身走了。第二天中午在梁婉家裡，周欣然和她三叔周副部長赫然在座，昨天那兩位市局領導也陪坐在旁邊，客廳裡也算挺熱鬧。周小玲事到臨頭還有點心虛，跟徐衛平兩個人陪坐在旁邊沙發上也不太敢吭聲。
趙大喜欣然把她介紹出去：「老周，這是我親外甥女周小玲，我外甥女婿徐衛平。」
這這樣一介紹又把市局那兩個嚇了一跳，怎麼也想不到這個酒吧老闆娘還是趙總的親外甥女，這事也真是匪夷所思，以前怎麼沒聽說過。
周副部長倒露出隨和笑意：「你還有這麼大的外甥女，看你外甥女的歲數跟我家欣然也差不多吧。」
周副部長最近常來上海又在雲頂別墅區買了套房，聊了一陣周小玲腦子裡一陣發暈終於招架不住，這輩子也沒見過副部長這麼大的官，還是不爭氣的躲到廚房裡幫忙做飯去了，大腦已經有點不聽使喚。
身後又傳來周副部長笑聲：「兩位今天有口福了，難得碰上卓副總心情這麼好親自下廚房。」
兩位高級警官同時賠笑，又傳來趙大喜說話的聲音：「衛平，你給兩位局長倒杯茶吧，從這以後交個朋友。」
剛走到廚房門口的小玲眼睛就有點紅了，知道從這以後她總算苦盡甘來，之後的路可以走的順暢平坦。
客廳裡又閒聊一陣，趙大喜再次語出驚人：「老周，我的百姓連鎖很快要在港股上市，這次把你和欣然找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參上一股……衛平，還有兩位局長？」
周副部長當然是滿口答應，絕不會放過這麼大好的發財機會，徐衛平和兩個市局局長呆了一陣才拚命點頭，強忍心臟砰砰亂跳，從趙大喜手裡各自接過一張名片，心知肚明這張名片價值萬金，興奮到臉色漲紅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放了。那兩位市局局長怎麼也不會想到，壞事變成好事居然跟北山集團趙總交上朋友了，這破事真是說不清道理。
外界傳說這位趙總是條好漢，今天見到了才知道這人興之所支率性而為，這麼慷慨的大老闆真挺少見。第二天一早人在機場貴賓候機室，趙大喜又跟周副部長嘀咕一陣，說到周欣然的三叔頻頻點頭。
趙大喜這時候說話，倒也面不改色心不跳：「老周，你跟國資委林主任有沒有交情？」
周副部長臉色稍有些為難，還是很痛快的點頭了：「我跟林主任那一票人談不上交情，但是能說上話。」
趙大喜又輕一點頭小聲說話：「這事還是得麻煩你，老周，想辦法遞一張我的名片給他。」
周副部長再一點頭還開個玩笑：「老趙，怎麼突然想起來跟國資委那幫人打交道了，你不是想當散財童子吧？」
趙大喜哈哈一笑糊弄過去：「交朋友嘛。」
說笑一陣把周副部長送上飛機，站在他身邊的梁婉和卓婷看一眼他大黑臉，心裡同時有了默契，知道他這一回受了刺激怕是要一改之前的處事手腕，這是打算在京裡廣交朋友，真心跟洋鬼子二鬼子掰一掰手腕了。趙大喜也是有苦自己知，以他現在的人脈想跟高盛系鬥法，還是顯得太單薄了，這個散財童子不當也得當。
臉上一黑心裡狠罵幾句，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高盛系不是號稱政商兩界通吃嘛，老子也是可以的，而且還可以吃的更開，這也都是被人逼到了這一步，雖然明知道這是一把雙刃的尖刀，還是不得已而為之。心裡很清楚想跟高盛那些人鬥個旗鼓相當，光有錢是萬萬不行的，還要在政界盡力收買拉攏，只有再厚顏無恥一點才能多幾分勝算。
晚上，小玲的酒吧。
趙大喜放鬆全身癱坐在沙發上，有點痛苦的呻吟一聲：「小玲，叔快變成個無惡不作的混蛋了。」
他莫名其妙冒出這麼句話來，周小玲當然是聽不懂的，很費力的想了一陣還是說不出話來。趙大喜心裡一鬆打起精神，朝著台上正在熱舞的小白小兔起哄叫了聲好，就連那冷艷的美女小白也展顏一笑，衝她露出一個嬌美笑意。
他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第二天突然接到周欣然的電話。
周欣然電話裡說的很委婉：「三叔讓我給你打個電話，說事情辦砸了。」
趙大喜默然放下電話倒也並不覺得意外，國資委那幫人以前是鄭老爺子舊部，跟周家一貫沒什麼交情，對他趙某人更是深惡痛絕，就算他有心拉攏也覺得有點棘手，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手裡端著杯洋酒想了一陣，再醒悟過來的時候鼻子裡都是香水味，小白小兔已經左右依偎到他懷裡。趙大喜大手無意識的揉捏著兩個青春少女柔嫩的肩膀，眼神又是一黯琢磨著這一回，怕是又得把良心先放到一邊，做一些生兒子沒屁眼的事情了。他是心志堅定的人既然下定決心了，心情好轉也過了一把荒唐的癮頭，左擁右抱挨挨碰碰，逗到懷中兩女臉紅過耳的時候才回家睡覺。
數天後中午，蘭州。
趙大喜坐在省政府會客室裡，翹著二郎腿看著報紙，看到累了端起茶杯喝了兩口熱茶，神態倒還算悠閒自在。小董站在他身後警覺的四處打量，對面一個長相甜美的女秘書也不太敢吭聲。外面不時有人經過，都有點好奇的往裡面張望，小聲議論這人是誰，一來就在會客室裡坐下了，說是要找鄭石鄭副書記。
眼看牆上時鐘過了十一點，女秘書終於有點招架不住了，誠懇說話：「趙先生，我都跟你說過了鄭副書記調研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趙大喜仍是裝沒聽見，小董倒有點火氣了：「去哪調研了你倒是說啊，調研這麼正大光明的事情，見不得人嘛？」
女秘書也有點火了還想反駁，趙大喜一看快吵起來了還是擺一擺手。
挺和氣的衝她笑笑：「沒關係我可以等，麻煩你抽空打個電話，告訴你們鄭副書記就說我姓趙，東官來的。」
女秘書臉上露出無奈表情，想一想還是推門出去了，空無一人的會客室裡更加安靜。
小董又忍不住犯嘀咕：「都發配到這破地方充軍來了，還擺的什麼譜。」
趙大喜仍是不以為意拍拍身邊的沙發：「你坐下吧，你這個人最大的問題就是沒耐性，坐著等吧。」
樓上另一個房間裡，鄭石其實躲的也挺辛苦，這人連番在趙大喜手裡吃過大虧，也真是頭皮發麻能躲就躲，也實在弄不清趙大喜的來意。女秘書輕輕推開房門進來，無奈的衝他搖了搖頭。
鄭石臉色不自覺有點慌亂，又呆了一陣還是咬牙說話：「你去把趙……趙先生請到省委食堂，點兩個好菜，就說我一會就到。」
女秘書低頭柔順的答應一聲，然後輕輕推門出去了，鄭石起身同時不自覺的搖晃了兩下，這才發現雙腿有點不受控制的正在抖。他也覺得有點難堪，狠狠在大腿上掐了幾把，才打起精神去拿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