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還換誰來
一場鬧劇草草收場，一場風波過後剛剛上任不到一個月的高盛中國區總裁，新加坡人魏華落了個黯然解職。接到消息的時候趙大喜和雷永強，一班兄弟正在皇宮酒吧裡開酒慶賀，一戰成功大大出了一口惡氣。
雷永強也起了壞心乾笑兩聲：「這位魏總裁真挺冤枉，總裁位子上屁股還沒坐熱這就解職了，還換誰來？」
旁邊朱宇也畢竟年輕氣盛，提高嗓門說話：「趙總手下從無三合之將，換誰來都一樣！」
眾人聽到興起紛紛出聲附和，這話對，趙總勇冠三軍手下從無三合之將，換誰來當這個中國區總裁，都得乖乖跪下來叫爺爺。
張漢也來湊了個熱鬧，端著杯酒也喟然歎息：「風向真是變了，這要是回到三五年以前，你們這幾個小子還敢鬧成這樣，早拉到法場上吃子彈了。」
眾人回頭想想張副廳長這話也對，退回三五年前這麼大的事情，可真要把天給捅破了，時至今日跟高盛中國連場大戰，造成的影響力還不如個屁聲大。消息封鎖在有限的範圍之內，知道的人也真是了了無己。張漢也就是說過就算，他也知道投資部這幫人拿的都是海外護照，鬧起事來也不懂得收斂。
喝酒笑鬧一陣，雷永強又忍不住拍桌讚歎：「趙總是我見過最有才華的人，壟斷就是利好，開放就是利空，真是一語道破天機，精闢之論。」
趙大喜被眾兄弟誇了一陣，還倒覺得臉上發熱：「各位，咱喝酒行不行？」
雷永強一幫人哈哈一笑都賣了他面子，一幫人大呼小叫拼起酒來，哪還有半點投資精英的風範。喝到都有幾分醉意的時候，張漢才使個微妙眼色過來，趙大喜會意請了個假，跟大哥兩個人找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張漢臉色不變遞個公文包過來：「你的塞浦路斯護照，身份證明，都是真的。」
趙大喜把包接過來交給小董，抓抓頭髮突然問道：「塞浦路斯在什麼地方，南半球還是北半球？」
張漢聽到一臉錯愕，終於忍不住狂笑出聲，笑的都快岔氣了：「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麼會知道。」
兄弟兩個勾肩搭背笑了一陣，心裡都是同一個想法，不到萬不得已也用不著這本護照，看看梁新城的下場就知道了，外面的世界並不精彩。趙大喜既然存了抬棺上陣的念頭，自然早給自己準備好退路，也希望這輩子也用不到這本護照。晚上喝到所有人盡興而歸，第二天上午在投資部大樓，才從興奮的情緒裡平靜下來，重新回到殘酷的現實。
雷永強又咧嘴連聲苦笑：「趙總，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咱們這五十億美金只夠人家塞牙縫的。」
趙大喜也明知道區區五十億美金，就想讓高盛傷筋動骨，這想法實在太不切實際了，他性格一貫的強硬自然不肯認輸。
稍一猶豫也就咬牙說話了：「錢不夠就上市融資，把百姓連鎖拿去圈錢！」
話一說完投資部上下一片沉默，這才知道趙總凶起來真是夠凶的，真是天底下頭一號凶人，居然是存了把百姓連鎖拿出來的心意。要知道百姓連鎖可是北山集團最核心的產業，也是趙總手裡最後的底牌，這回趙總還真是抬棺上陣了。趙大喜也真是苦於資金不足，也是被逼急眼了才會如此這般。
眼看著趙大喜咬牙切齒態度更凶：「來嘛，老子的百姓連鎖剛剛開到百家分店，也是該拿去香港上市驗一驗成色了吧。」
所有人都聽到眼皮狂跳，知道百姓連鎖這一上市，平地又是一陣炸雷，趙總想跟高盛中國全面開戰的心意已決。任憑這些都是經歷過大風浪的人，也從沒見過趙總這種凶神，梁總的膽量跟他一比，真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雷永強沉吟一陣狠一點頭：「是個辦法，嘿，百姓連鎖實力這麼雄厚，操作好了完全可以引爆港股。」
一大幫人都聽到心虛低頭，誰都知道趙總是拿出手裡看家的王牌，不鬧個天翻地覆絕不肯罷休。不管換誰來做高盛中國區總裁，怕是惹毛了趙總日子都不好過，一旦百姓連鎖引爆港股，天知道趙總身家爆漲之後，又會做出什麼驚人舉動。真要是跟高盛系全面開戰處處為敵，恐怕高盛中國區總裁還得換人。
趙大喜臉色倒還算平靜，擺一擺手宣佈散會，心志之堅定令人咋舌，雷主任一幫人也懂得抓起電話聯繫香港方面，總要施展全身的本事，有多大的能力都使出來吧，總要替趙總圈一大筆錢回來，想到這一大筆錢的數字很可能是一個天文數字，雷永強忍不住又打個哆嗦舔一舔嘴唇。
心裡大罵他奶奶個爪的，給趙總辦事還真是痛快，一聲令下絕不拖泥帶水，痛快到讓人想抱著他大黑臉，狠狠親上幾口。
第二天下午，上海。
趙大喜臉色沉靜端著杯洋酒，慢慢的喝，周圍一幫酒吧女郎服務生，看他臉色也不敢打擾他，都知道這是老闆娘小玲姐的叔叔，看樣子心情不好喝悶酒呢。趙大喜倒不是心情不好，只是心情有點凝重，現在把百姓連鎖拿出來上市，還是覺得時機不成熟，這也都是被人逼出來的。
想了一陣把心一橫，更下定決心百姓連鎖上市以後，集中精力去經營秘密接受過來的遠洋船隊，就算這是個無底洞也要想法填滿，掄起大鐵錘，狠狠在高盛系陣營裡面釘幾根釘子，總要鬧的他永無寧日。
正咬牙切齒的時候，小玲坐到他對面還關切問道：「叔，你沒事吧？」
趙大喜收拾心情衝她笑笑，也覺得有點慚愧：「前兩天叔太忙了，沒來得及參加你的婚禮。」
周小玲倒是真不會放在心上，自己開了個瓶酒：「呵呵，多大點事，叔我陪你喝幾杯吧，一個人喝酒容易傷身。」
趙大喜心裡一鬆心情好轉，突然想起來還帶了禮物，趕緊從口袋裡掏出兩枚價值不菲的鑽戒，算是補送給她的禮物。兩枚鑽戒都不便宜，也是梁婉和卓婷精心幫他挑選的，鑽戒遞過去周小玲倒有點汗顏了。
看著鑽戒還埋怨他：「叔，早知道我們結婚的事情就不告訴你了，幹嘛送這麼重的禮物。」
趙大喜倒還覺得送的禮物太輕了，想想看他現在舉目無親，周小玲倒還算跟他沾點親戚，人活到這個地步才知道親情的滋味，確實挺寶貴。兩個人又對坐喝了幾杯酒，這才下午兩點鐘離酒吧開業還早，也見不到徐衛平的影子。
趙大喜心裡一動柔聲問道：「新郎倌呢，又打牌去了？」
周小玲臉上露出無奈表情，猶豫片刻才小聲回答：「這回是我讓他去的，呵呵，市公安局的領導總要巴結。」
趙大喜會意點頭也就不再追問，開這麼大的酒吧難免要有人罩著，每月按時上供是免不了的。
周小玲又湊過來小聲解釋：「這酒吧以前是衛平和他舅舅合夥開的，但是舅舅上個月調去別的分局了，我跟衛平這兩天正在商量，盡早把酒吧轉讓出去，方方面面這麼多關係，我們兩個可應付不了。」
趙大喜聽到會意點頭，自然笑著回答：「挺好。」
周小玲細看他臉色，又忍不住抿嘴笑了：「叔，改天帶我去見一見小嬸子吧，她也在上海？」
趙大喜也露出笑意微一點頭，倒也不是想刻意瞞著她，實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帶她去見哪一個小嬸子。周小玲看他點頭答應了又開心起來，要說她酒量也真是好，一看就知道是練過的人。兩個人說說笑笑的時候，徐衛平從外面進來了也是一面憤然，看到趙大喜的時候自然坐了過來。
坐到小玲身邊忍不住罵人：「這群白眼狼，我都輸了二十多萬還餵不飽他們，晚上還要約我。」
周小玲忍不住皺眉頭了：「我叔在這呢，你胡說八道什麼。」
徐衛平被她說了兩句也就不吭聲了，趙大喜看到心裡好笑，這一對倒是挺有趣的。
想一想還是露出欣然笑意：「衛平，晚上約了你去哪玩，帶我去吧。」
徐衛平和小玲對看一眼，一陣搖頭：「這事你就別攙和了，這幫白眼狼你惹不起的。」
趙大喜心裡好笑我倒想惹一惹看，是什麼人這麼張狂，小玲看他極力堅持也挺無奈的點頭了，然後三個人回家吃飯。趙大喜怎也想不到周小玲真的改頭換面了，居然還做一手好菜。
吃過晚飯穿好外套，小玲放心不下還是要囑咐兩句：「叔，衛平，他們要多少錢就給多少吧，咱們花錢免災。」
兩個大男人自然不以為意，剛剛出了家門小玲又追了過來，終究還是放心不下兩個大男人，也穿了件外套一起跟去看看。半小時後天剛剛黑的時候，三個人到了一家商務酒店，趙大喜看一眼酒店門前兩輛並排停放的警車，也知道今天晚上不出點血，怕是很難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