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八章純種男人
徐燕看他表情似乎有些嫌棄,又不願意了:「趙大喜你什麼意思,我可是好心好意來投奔你的,你怎麼還不耐煩了?」
趙大喜忙的已經心煩意亂,說話口氣很不耐煩:「行了你,趕緊回家,都多大的人了還玩離家出走!」
徐燕本來是興沖沖的,被他大嗓門一吼當然很委屈,淚花就在眼眶裡面打轉。
還好有個林海燕在,趕緊勸解幾句:「好了好了,你就是徐記者吧,老聽大喜提起你的……來,看你出這一身的汗,我先領你去洗把臉。」
趙大喜也就借驢下坡不說話了,徐燕也咬著下嘴唇,很委屈的樣子跟著林海燕走了。趙大喜也是實在脫不開身,建冷庫的事情迫在眉睫,忙了一陣也就這事給忘了。一直忙到天完全黑了,才拖著兩條腿回自己住處。臨海鎮上下對他必恭必敬,專門把靠海的一幢獨門獨院讓出來給他住。
推門到站在正廳裡,只看見一個林海燕在收拾桌子準備吃飯,趙大喜剛想說話的時候。
林海燕衝他使個眼色做個噤聲了的手勢,指一隻偏房的門:「哭了一陣吃了點東西,睡著了,咱們到院子裡去吃吧。」
趙大喜有些煩惱的抓抓頭髮,幫她把桌子椅子搬到寬敞的庭院裡,明亮的月色下海風陣陣,讓人精神一振通體舒暢。趙大喜看看這處庭院心裡一動,有心花點錢買下來,好好的整修一下改建個別墅,會是個不錯的住處。
林海燕跟他心意相通,輕聲說話:「這是鎮政府李文書的祖屋吧,給的少了人家不一定肯賣。」
趙大喜會意點頭,有這樣一個成熟溫柔的女人在身邊陪著,感覺挺好。心裡突然覺得結過婚的女人也挺好,尤其是林海燕這樣性子柔順的,無時無刻都在包容他,無論他心情有多糟糕,林海燕只會用她的溫柔百般勸慰。又一想到她早晚是要再嫁人的,心裡莫名其妙有一絲惆悵感覺。
林海燕小口小口的吃著米飯,又突然抿嘴笑了:「人家徐記者是專程來投奔你的,你打算怎麼辦?」
趙大喜又煩惱的抓頭髮:「唉,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她,有時候很幹練很懂事,有時候像個蠻不講理的刁蠻公主。」
林海燕聽到稍微有些失神,話裡似乎有些酸味:「女孩子嘛哪有不任性的,海草有時候也挺任性……她對別人也不會這樣,可能是只對你耍刁蠻吧。」
趙大喜當然能聽出她話裡不滿的味道,心中汗顏咳嗽一聲:「我明天送她回家。」
林海燕說話似乎稍有些結巴:「她剛從家裡跑出來,就讓她在這住兩天散散心吧,不差多她一雙筷子。」
趙大喜想想也是,輕一點頭多看她幾眼,心裡很是懷疑她這幾天有點反常,哪裡反常又說不上來。林海燕在他灼灼目光注視下似乎有些慌亂,借口渴了進屋倒水去了。趙大喜看著她柔軟布料下豐潤的美腿盛臀,突然無比想念林海草。
結果第二天早上林海草就來了,還是高成昆開車給送來的。
趙大喜大吃一驚把老三扯進院子裡,大巴掌拍他腦袋:「要來也不告訴我一聲。」
高成昆滿臉的無辜:「嫂子不讓告訴你的,我長了幾個腦袋敢跟你說?」
趙大喜心裡忐忑扯著他,兩個人躲在院子裡偷聽,只聽了一小會高成昆就撒丫子溜了,趙大喜一把沒抓住,高老三已經不顧兄弟義氣,一溜煙的上車跑了。
正屋裡面,聲音嬌弱的那個是林海草:「你好,我是林海草,趙大喜的女朋友。」
徐燕的聲音比她清脆了一些:「你好,我是徐燕,我認識趙大喜應該比你早吧。」
萬幸萬幸,還有個懂事的林海燕在,出聲圓場:「好了海草,徐記者是來幫忙的……海草你過來,姐這裡有幾本帳還沒有清。」
趙大喜躲在門外忐忑了一會,他本來就是個男人,而且還是很純的那種男人,只稍微糾結了一會也就下決定了。
輕推開房門後,盡量讓自己語氣緩和一點:「徐記者休息好了吧,我送你回家。」
他心裡雖然多少有些不忍,女朋友總是要維護的,海草既然來了那就說明她不高興了,作為男人他只能順著女朋友的意思,把徐燕送走。三女看他態度堅決,先是徐燕一呆,臉上露出不相信和絕望的表情。
林家姐妹也是一呆,然後同時露出一絲慚愧表情,這對姐妹也是心腸太好了,畢竟外人看起來,好像是她們姐妹在合夥欺負別人,雖然事情並不是那麼一回事。合夥欺負人的事情,她們姐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林海草小臉慢慢的,倒有些漲紅了,輕聲說話:「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是想趕她走。」
趙大喜心意已決:「徐記者請,車在外面等著了。」
徐燕再厚的臉皮也呆不下去,楞了一陣終於哭了出來,擦著眼淚狂奔出去。趙大喜無奈只能追出去,追著她到了臨海鎮鎮口,看著她一邊抹眼淚,揮手叫了輛出租車,看著她推門上車走了。本來想追在後面護送她回家,轉念再一想也就算了,她也老大不小的人了,也是該懂點事了,隨她去吧。
回屋之後跟林海草四目相對,林海草這可愛的小美人臉色也有些惶恐,趙大喜心裡好笑跟林海燕使個眼色,然後輕鬆摟她進房。
林海草有些惶恐的解釋:「大喜,我也不是要趕她走的呀……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我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趙大喜心裡大樂,知道這心地善良的小美人,就怕她自己傷害到別人了,這就是個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
心裡感動擁她入懷,甜蜜情話先說一說:「你不過分,是我過分,早應該跟她說清楚的,這輩子我有你一個就很知足了。」
林海草又感動又甜蜜,放下矜持送上免費的香吻,趙大喜也有幾天沒碰過她了,自然是心裡癢癢的佔她一輪便宜。等她反應過來之後才想起來她姐還在外面,清純臉蛋刷的一下窘的通紅。外面林海燕知情識趣,一會的功夫外面傳來關門的聲音。兩個人在房裡肆意纏綿了一整個上午,雖然是大白天的反倒更有一番滋味。
中午時間,廣州徐家。
徐燕哭的眼睛通紅,又憤然衝進自己小房間去了,徐書記徐夫人又看到呆了,印象裡還是第一次看見女兒哭成這樣吧。
正在看報紙的徐書記也摘下眼鏡,有點懷疑:「昨天晚上不是說離家出走了,怎麼半天不到又回來了?」
徐夫人心疼女兒也掉眼淚了:「你個老不死的,女兒都哭成這樣了你還說風涼話……女兒要是有什麼事,我跟你沒完。」
徐書記也真是冤枉,被夫人一通埋怨也只能忍了,又想起那體形悍勇的黑大漢,再想想已經著了魔的女兒,不自覺的歎了一口大氣。任他在官場上正是春風得意,老資格的領導,也實在搞不懂那個黑臉大漢到底有什麼好的,能把他寶貝女兒吃的這麼死。
累死累活忙了半個月,廠房冷庫總算把架子搭起來了,趙大喜已經累到趴在床上不想動彈。趴了一會將將要睡著了,突然覺得小腿肚上多了一雙柔軟小手,替他細心按摩酸痛的肌肉。心裡樂呵呵的知道是林海草來了,林老師這幾天一有空就來陪他,體貼周到又極盡溫柔。
趙大喜心裡一動知道她是得到了姐姐的指點,林海草是性子單純的人又太年輕了,哪懂得這些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只是在親姐指點下,也終於知道體貼自家男人。這幾天讓趙大喜享盡人間福氣,心裡其實挺感激林家大姐。正覺得享受的時候,林海草柔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就好像天外飄來的天籟之音。
趙大喜最愛看她輕聲細語說話的模樣,斯斯文文的就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念之間突然想起了金庸筆下的王語嫣,扮演王語嫣的劉姓演員,都是一樣的輕靈氣質美女。趙大喜倒還覺得林海草,更適合去演這個角色。當然他絕不肯讓自家小美人出去拋頭露面,這事也不過想想就算了。
林海草輕聲細語的說話:「姐今天去找李文書問過了,李文書說是家裡的祖宅,少於五萬不肯賣。」
趙大喜翻身坐起來,嘿嘿的樂:「五萬塊跟白撿的一樣,買!」
林海草也就甜甜的笑了:「是呀,趙村長現在財大氣粗了嘛。」
趙大喜勾起她光潔的小下巴親了一口,言語之間有些情真意切:「這房子我是給咱兩買的,明天你跟李文書去辦過戶手續,房產證上寫你的名字。」
林海草大為感動,又赧然嬌嗔:「一點誠意都沒有,要送也送城裡的房子嘛。」
趙大喜當然知道她是開玩笑,手腳也就不規矩起來,嘴裡還小聲念叨:「傻子才去城裡吃汽車尾氣,農村多好晚上還安靜……嘿嘿,就怕你叫的太大聲了……」
話沒說完林海草已經窘到無地自容,捏起粉拳打過來,只是那粉拳落到趙大喜身上的時候,多半已經綿軟無力。趙大喜心裡大樂,懷抱著年芳二十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的小嬌妻,徐燕的印象在腦子裡逐漸的也就淡了。這年頭多少人想盡辦法往城市裡跑,趙大喜卻早就厭倦了城市裡烏煙瘴氣的空氣,阻塞的交通,城市裡的生意雖然越做越大,他住在鄉下已經是心滿意足。
半個月後冷庫建成試運行,電門一推製冷劑一下就噴出來了,周圍嚇了一跳趕緊躲開,趙大喜眼急手快抓過毛巾纏在手上,猛的把電門又拉下來。
製冷劑噴的到處都是,趙大喜火冒三丈:「這是誰幹的鳥活!」
一嗓子把周圍人嚇的面無人色,誰都知道趙經理是個點火就著的脾氣,這下弄不好要出人命了。
趙大喜已經快暴走了,旁邊林海燕趕緊站出來說話:「好了好了,你們幾個技術員快查一下原因,看看怎麼回事。」
旁邊技術員早就嚇的臉都白了,一聲不吭的過去檢查,趙大喜硬生生把一口巨火嚥了下去,有大姐出面說和,他也不好再怎麼樣。從此以後但凡有什麼難事,他手底下的人也都多了個心眼,大多去找林廠長說,也絕不會蠢到跟趙大喜說。林廠長性子溫和待人又隨和,往往能把趙經理火氣給壓下去,這世界上唯一能勸的住趙經理的,大概也就只有林廠長了。
磕磕絆絆的一通忙亂,總算把冷庫和廠房建起來了,趙大喜遇事喜歡親歷親為,手下的人苦點累點也只有認了。
轉眼間過了七月進了八月,來臨海鎮定海貨的酒店經理越來越多,每天進出臨海鎮的貨車也越來越多。趙大喜領著幾個臨海鎮政府副總左右逢源,倒真的結交了幾個大酒店的經理老闆,也在廣州深圳有了自己初步的關係網。
臨海鎮政府和各村跟著趙大喜賺到了大把的票子,真恨不得改名叫趙家鎮,中間周書記來視察了幾回,他現在逐漸拿回了本該屬於他的大權,整個人滿面紅光跟誰都聊兩句,擺出一副親民愛子的能臣形象。一來二去的,周書記政績能力都顯現出來,在臨近縣市也落下個能吏的美譽,果然不是胡縣長李市長能比的。
趙大喜這一陣子忙的暈頭轉向,也是該休息一陣,把公司的事情交給幾個副總打理,領著林海草回趙家村談情說愛。這天正在辦公室裡,跟農業大學的專家討論「趙家鮮」生蠔油的研發進度,有客來訪。
人大宋主任還是第一次來趙家村,看一看趙家村工廠現代感十足的廠房,也大吃一驚擦擦眼睛。趙大喜心裡好笑把客人請到趙家村飯店,他也是個愛惜面子的人,這時候的趙家村飯店已經被他翻修過了,在原有的基礎上擴建了一倍還加蓋了一層,空調一開消毒櫃一擺,大功率的冷藏保鮮櫃就放在一樓入口。
以前趙家村飯店是人見人怕的黑店,現在是過往長途車司機的最愛,跑長途車的司機也不在乎花錢,大熱的天都喜歡跑到趙家村飯店吹一吹空調,吃著新鮮的牡蠣水產,純天然的飯菜,一來二去的想來這裡吃飯還得先訂座位。
趙大喜也沒指望著這飯店賺大錢,這就是趙家村的臉面而已。
飯桌上客氣了幾句,宋主任讚不絕口:「真行,你這趙家村簡直比北山城區還熱鬧,難怪周書記總把你趙村長掛在嘴邊上,見人就誇。」
村裡陪吃飯的會計,多了句嘴:「這算啥,大喜叔說過三年之內,要把趙家村建成全國第一富裕村,什麼華西村的都得靠邊站開!」
趙大喜假意生意瞪他一眼,村裡會計嘿嘿傻笑不說話了。
宋書記聽的猛拍大腿:「好氣魄,我這次算來對了。大喜啊,咱們人大和市委全票通過,決定讓你和我,咱們兩個人代表北山,去省裡參加今年的人大會……你回頭準備一下吧,周書記的意思是,盡量給你爭取在會上發言的機會。」
趙大喜心裡一喜,還假意推脫一陣:「我去發言不太好吧,我一個小學還沒畢業的農民,我哪會寫什麼演講稿。」
宋書記哈哈的笑:「跟我你還謙虛上了,就你這水平別說是省裡,就算去北京發言我看都輟輟有餘。」
趙大喜也就不再推脫一口答應下來,這是為北山為他趙某人免費打廣告的大好機會,這種機會怎麼能錯過。消息傳開北山父老又熱傳了一陣,只聽說臨海鎮各村攀上了趙土匪這根高枝,養牡蠣都發財了,都在盛傳趙土匪又看上了哪個村的山頭,哪個村的魚塘,你們村就等著發財吧,傳來傳去最後證明都是謠言。
林海草仍舊是輕吟淺笑,兩個字的評語:「德行。」
趙大喜難免動手動腳,跟她商量:「小學不是快放假了嘛,你要不要跟我回廣州看看你爸你媽?」
林海草當然知道看爸媽是假,想摟著她出去炫耀是真的,也就輕啐一口轉過臉去。最終是十二號這天,趙大喜跟宋書記兩個人接到上級通知,下午一點去東官市人大報道,跟各縣市的代表會合然後組團出發。
兩個人下午一點到了東官市人大門前,找個門衛一打聽,門衛還挺錯愕:「你們怎麼才來,代表團的車上午就走了,你們來晚了。」
宋主任反應過來之後氣的臉色發青,通知明明說是下午一點,大隊人馬卻上午就走了,擺明了有人從中使壞,故意讓他和趙大喜難堪。
趙大喜也滿心的錯愕,反應過來之後倒無所謂了:「走吧老宋,咱自己有車何必去坐別人的,萬事不求人嘛。」
宋主任一聲不吭氣的都發抖了,趙大喜倒真是無所謂,只是心裡覺得反差太強烈了,在北山他風頭正勁,出了北山當然沒人會理會他。北山歷史上就出了名的窮,幾乎是東官市髒亂差的代名詞,遭人白眼也不算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