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之中,被萊丁擒獲的大魚接連甦醒了過來。
「格羅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投降人類?你應該知道的,我寧願選擇戰死,也不願屈辱求生!」妮米莉剛剛甦醒,就發現了成為階下囚的事實。
「公主殿下,那位法師大人答應……」格羅姆立刻解釋起來。
「格羅姆侍衛長,我不會容忍那些人類侵犯莉莉的,即使是死亡,也不能阻止我捍衛血鬃一族的榮耀。」略顯虛弱的青年打斷了格羅姆的說辭,他的眼中滿是堅定之意。
「特克森閣下,人類並沒有提出有辱我們尊嚴的過分要求,但有關身份的……」格羅姆的勸說話語剛剛開了個頭,就看到萊丁走了過來。
萊丁率領的部隊早已縮水了很多,在那慘烈的堵路之戰中,他消耗了大量的煉金十字軍,直屬部隊就只剩了一個半中隊編制,即使加上一個小隊的貼身侍衛,也不到兩百的規模。
「原來我的貴客已經醒了,那麼現在,請報上你們的身份,免得我將你們當做騎士照顧。」萊丁的眼睛在妮米莉和特克森的身上打轉,兩個要素開化級薩滿祭司,怎麼算都是一筆不菲的財富,當然,前提是巨獸之眼的方面,真願意贖人付賬的話。
「哼,人類,你休想用這等拙劣的技巧,騙取我們巨獸之眼的情報。」妮米莉掃了萊丁一眼,桀驁不馴的怒目相視。
「真是野性十足,不過我沒空照顧孩子!現在,你來答覆我的問話,否則懲罰將降臨在她的身上。」萊丁看出青年薩滿極為緊張的他身邊的豹女,於是毫不客氣的開始了他的審訊。
豹女和青年薩滿的身體情況,都是舊傷未癒,又添新傷的樣子,豹女身上的要素氣息極為濃烈,但那位青年。實力甚至跌入了黃金階的狀態。
「除非你承諾不傷害莉莉,否則我什麼都不會說的。」臉上帶有巨熊戰紋的青年,用他那黝黑的雙眼看向萊丁,卻沒有什麼怯懦的意思。
「我對欺負女人沒有興趣,只要你們肯配合問訊。除了人身自由以外。我保證你們享有與身份相符的貴族待遇。」如今的情況下,萊丁自然不怕被人蒙騙——想在法師的面前說謊,可不是臉不紅心不跳就行了的。
「你可以叫我特克森,或者~雪鬃伯爵!莉莉是我的未婚妻。你必須保證她的絕對安全,否則……否則我……」特克森說道最後,面頰微微泛紅,但卻找不出任何的威懾話語。
「好吧,如果你願意配合的話。我保證你們的安全,不過這位女士的身份,好像要比你還高一些吧?」在萊丁的記憶中,戰場上的莉莉,可是唯一的雷鳥薩滿,她的身份恐怕不低。
「哼,你給我聽好了,我是巨獸帝國的十九公主妮米莉,若是等下刀斧加身的時候。我皺一下眉頭,就不算是真正的雷鳥薩滿!」妮米莉見到躲不過去,就直接站到了前邊,並擺出了一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的凜然之勢。
「公主殿下……」格羅姆有些慌了,他生怕妮米莉殿下的粗魯激怒了人類法師。
「不錯~不錯。居然是一位公主,外加一位伯爵,我的運氣果然很好呢!」萊丁哈哈大笑起來,雖然如今這些俘虜。能夠換到贖金的可能性已經不高了,但若是能讓這兩位要素階的薩滿祭司心甘情願的臣服的話。也算是一筆不小的收益進項。
「你抓到我們也沒用,巨獸帝國的子民,是不會屈服於人類淫威的。」妮米莉根本沒有理會格羅姆的反應,她昂著腦袋,擺出了傲慢無禮的姿態。
「不會屈服?我看不一定吧!」萊丁的眼睛瞄向了一旁的特克森,他已經在那張與人類無異的面孔上,看到了幾分不捨和痛楚。
「我絕對不會屈服的,有什麼手段你都可以試試!」妮米莉的身上洋溢著野性的氣息,她挑釁的姿態極為明顯,好像生怕萊丁會放過她似的。
「死亡是一種解脫沒錯,但它並不能解決問題!特克森閣下,格羅姆將軍已經和我簽訂了一份奴役契約,所以您現在也有兩個由選擇:首先,你可以選擇和我簽署一份靈魂契約,而我將保證這位妮米莉殿下的生命安全!其次,你也可以選擇無動於衷的看著,等待懲罰落到這位不知進退的公主頭上。」
萊丁說話的時候,特克森咬著牙齒,握著拳頭,但卻一語不發。
雷鳴伯爵一點都不急的繼續說道:「所謂的殘酷刑罰,想必你們也不陌生,但我沒有興趣折磨一位女士,畢竟肢解人體,以及逐段切片的殘忍事情,實在是有違貴族的尊嚴。不過這位小姐既然是一位公主,那我若是將她的身份公開,恐怕人類國度中,會有不少的男人,會對這樣身份的獸人女子感興趣吧?到時候……」
「你別說了,我……」特克森猛然站了起來。
「特克森,你別上當,他不會那樣做的!」豹女妮米莉拉住了身邊的青年。
「原本按照我的心性,也不會做出這類下作的事情,可是諸位所屬的巨獸之眼,卻在暴風王國的領地上,肆意屠戮人類貴族,並將那些無辜的領民全部做成了乾糧,如此的深仇大恨,即使我是一位學院法師,卻也要秉承暴風貴族的立場,所以適當的洩憤是極為必要的。」
萊丁的眼睛裡閃爍著冷酷的光華,威廉陛下之所以下達血親復仇的嚴令,就是為了報復獸人帝國的殘忍,雖然從法師的中立目光上看,眼前的獸人貴族也有無辜的地方,但身為暴風貴族,立場卻決定了萊丁的最終態度——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屠戮貴族?怎麼會……」格羅姆的神色中閃過了一絲絕望之色。
「你說的是真的?」妮米莉的看到萊丁眼中的憤恨之色,不由自主的將身體向後縮了縮,她想要拉開距離,遠離那位怒氣勃發的法師領主。
「……」特克森沒有說話,他只是上前一步,將妮米莉護在了身後,靜待萊丁的下文。
「法師又不是傳教士,我們可不屑於用謊言欺騙世人,實際上,就憑你們兩個的身體狀況,我就是強行和你們簽訂靈魂契約,也不過多費一番功夫罷了。不過我向來厭惡情感上的脅迫,所以你們才有了選擇的餘地,這是我的仁慈和憐憫,也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特克森的鼻息變得有些粗重,元素的湍流在他身側微微的激盪,這位話語不多的青年開口說道:「你若是能確保莉莉的人身安全,什麼樣的條件我都應下了!但若是誰敢侵犯她的話,我會保留追究權利的,這是一位獸人薩滿的先祖誓言!」
「特克森,你……」妮米莉的眼睛裡有著一絲感動的淚水,但她卻沒有絲毫屈服的意思。
具備靈魂規則約束的契約,可不是想簽就簽的類型,即使以萊丁的靈魂強度,他此刻也不過還能簽訂三個靈魂契約,當然,若是他的階位等級繼續提升,這個數字也會相應增加。
萊丁沒有猶豫,他直接拿出了一份追隨者的靈魂契約遞了出去——要素開化階位的薩滿祭司,可不是輕易就會服軟的存在,而靈魂契約的內容越是公平公正,它就越是具有強大的效力,所以為了真正的收復這位名叫特克森的熊族薩滿,萊丁下足了本錢。
在智慧生物的群體中,真摯的情感既是弱點所在,也是力量之源,萊丁並沒有太多的奢望,至少他從來都沒打算過,去讓眼前的獸人倒戈相向,去攻擊巨獸之眼的軍隊!
要知道,在人類社會裡,高階的薩滿祭司並不多見,萊丁會下如此的力氣,只是為了確保雷鳴港攻伐次位面的最終勝利,畢竟有這些金牌打手加入,雷鳴港方面就能輕易的溝通次位面的元素之靈,繼而獲得次位面的本源信息。
簽下了靈魂契約的特克森,咬著牙齒,將文書遞給了萊丁,隨著一陣輕快的誦讀之音,那份契約化成了灰燼,然後特克森的腦中,飛出了一點靈魂之光,融入了萊丁的意識海。
「妮米莉公主殿下,您又有什麼打算?」萊丁的手裡還握著另一份靈魂契約。
「你~你這個卑鄙的傢伙,我~我是絕對不會屈服的!」妮米莉朝著特克森遞了一個歉意的眼神,然後就衝著萊丁怒目相視起來。
「既然如此……」萊丁的輕緩語調為之一轉,他用極為嚴厲的口氣繼續說道:「特克森,管好你的女人,若是她觸犯了什麼禁忌,你可別怪我不遵守先前的約定!」
「是的,萊丁閣下。」特克森從靈魂契約上看到了萊丁的名諱,他屈辱的答道。
「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請注意自己的言行,另外,我不會讓你們和巨獸之眼戰場相見的,所以某些小聰明就都免了吧!」萊丁富有深意的看了妮米莉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公主殿下,您剛剛怎麼……」格羅姆等萊丁走遠後,小聲的詢問著。
「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就越是不被人珍惜!真沒想到我們這些失勢的傢伙,居然在失去了一切希望之後,還能用這樣的方式苟延殘喘……唉,特克森,這次謝謝你了,以後……以後我就是你的妻子了。」妮米莉說到最後,將柔嫩的小手放入了特克森的手心。
紋著熊族戰紋的青年薩滿,臉色頓時變的通紅,他有些羞赧的低語道:「莉莉,我~我以後都會保護你的,無論是來自人類的威脅,還是來自巨獸帝國的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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