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降龍
「上,殺無赦!」那壯碩中年男子一揮手,聲音冰冷。
他身形不動,身後三十餘人同時動作,雙腿猛的一蹬,如彈簧射出,迎上無量劍十五弟子。
「叮叮叮叮……」金鐵交擊聲響起,聲音清脆,綿綿密密,宛如一聲響過,餘音迴盪不絕。
十五弟子與三十餘人撞到一起,三十餘人頓時圍住了十五弟子,刀光凌厲,寒光森森,周圍溫度陡然降下。
蕭月生負手站立,容子矩站在他身後,一臉擔憂的盯著場中打鬥,週身緊繃,右手按著劍柄,隨時拔劍之勢。
蕭月生神情平靜,眼前一切似乎無關輕重,瞧了一眼對面,那裡有五人未動手。
壯碩中年男子微瞇眼睛,更顯得小,目光陰森冷冽,盯著蕭月生,像一條眼鏡蛇在盯著他。
他身後站著四人,俱是中年,眼神淡漠,內斂,似對人生與塵世的一切都麻木,一張臉上看不出喜悲,如戴了一張面具。
五人盯著蕭月生,片刻過後,慢慢走過來。
身邊是激烈的廝殺,刀光劍影,他們經過時,如閒庭信步,動作從容緩慢,眉頭不皺一下,毫不擔心刀劍無眼,傷到自己。
「掌門,我來應付!」容子矩按著劍踏前一步,眼神陡的一硬,犀利如劍,低聲哼道。
蕭月生手一攔,搖頭道:「師叔且歇著,我親自來!」
「掌門……」容子矩轉頭,眼神柔和下來。
蕭月生笑一下,嘴角微翹:「鐵血幫,名不見經傳,絕不可小覷,我來會一會他們!」
容子矩聽出話中之意,自己並非五人對手,點點頭,默默退下,眼神又變犀利,緊盯著場中,不再看這五人。
蕭月生踏前兩步,打量五人:「廢話不必多說,動手罷!」
中年男子微瞇眼睛,看蕭月生片刻,扯了扯嘴角,似是微笑,隨即重重點頭,發一聲斷喝:「殺!」
這一聲喝,聲音沉悶,如重錘猛的一擊鼓,聞之心頭一跳,神志為之一奪,自己一方卻血脈賁張,精氣神陡升巔峰。
「鏘……」五道銀色匹練瞬間升起,如白虹經天,劃出一道銀弧,當頭朝蕭月生劈下。
朝陽之下,刀光閃爍,如六道銀色蛟龍俯衝下來。
蕭月生搶前一步,一下搶進五人中間,「嗡」的一掌拍出,發出怪異聲音,似是隱隱的龍吼之聲。
他心中暗喜,自己這一掌,得降龍十八掌三昧,自己比喬峰內力深厚數倍,掌風更猛,似是扯裂了空氣束縛,發出怪聲。
龍吼聲中,左掌正拍中一刀,「噹」一聲脆響,刀光一斂,銀蛟消失不見,現出真身。
他隨即收掌,右掌同時擊出,又是一聲龍吼,「噹」一聲,又恰拍中一刀,將其刀光擊散。
兩人飛速後撤,退出戰圈,原本冷漠麻木臉上透著驚愕神色,低頭看著刀。
此時,兩人長刀僅剩刀柄,刀身已然消失不見。
蕭月生一掌拍中,隨即轉身不顧,迎向其餘人,他們欲再出刀,長刀卻一輕,刀身化為碎片簌簌落地。
如此掌力,他們前所未見,心中如驚濤駭浪,一時之間,失去了動手的勇氣,馬上退出。
電光火石間,他們想到,沒有了兵刃,與其空手過招無異送死,他出掌快如電,又至剛至陽,威猛無儔,怕是一招也接不住。
其餘三人揮刀更疾,刀光如匹練,森森寒氣逼人心魄,刀刀不離蕭月生要害。
刀勢凌厲迅猛,卻又飄忽詭異,角度每每不同,往往在出人意料之處出刀,防不勝防。
他們忌憚蕭月生手掌,刀法飄忽,千方百計避開他雙掌,刁鑽陰毒,威力極強。
蕭月生腳下踏著凌波微步,從容自若,帶著淡淡微笑。
他不著急出手,一掌一掌擊出,逼他們竭盡全力,掌風呼呼,挾著龍吼之聲,或低沉,或高亢,似真有一條巨龍在虛空中盤旋。
容子矩手按劍柄,偶爾一瞥,多數時間緊盯著另一邊,隨時準備搶出搭救。
十五個人對付三十餘人,且這些人各各刀法精悍,凌厲森森,俱是高手,容子矩暗自擔心。
至於掌門,他卻毫不擔心,心中暗忖,掌門內力雄厚,淵深如海,招式又精妙絕倫,怕是當世無敵,即使以一敵五,亦是綽綽有餘。
最擔心的還是十五個弟子。
但看了一會兒,卻放下心來,暗自鬆一口氣,莫名的湧起一股驚喜,緊盯著場中。
先前剛動手,十五個弟子稍稍生澀,這些人四人圍攻,刀法凌厲彪悍,彷彿不顧生死,唯求傷敵。
他們刀法剛猛之中,又帶著陰狠,令人防不勝防。
好在,數招之後,平日裡的苦功顯露出來,無量十五弟子似是本能的施展起無量八劍來,無量八劍一出,自然的心情舒暢,動作從容。
無量八劍,有快有慢,快劍如雷轟電掣,氣勢如霹靂,慢劍如和風細雨,飄逸瀟灑。
他們平日裡刻苦練劍,此時顯出威力來,每一劍皆源自本能一般,隨意揮灑,莫不威力宏大。
數招之後,兩人一組,便將四名對手擋住,毫不吃力,任何對方刀光如電,仍能從容自若。
容子矩見此,心懷大放,握劍的手鬆開,心中驚喜,沒想到這一陣子弟子們竟有如此進境。
「好刀法!」蕭月生大笑一聲,身法驀然加快,「嗷」的一聲,龍吼之聲驀響,兩掌分別拍中兩刀。
「當當」兩聲脆響,他棄而不顧,轉向另一人,正是念頭的中年男子,他刀法最高明不過。
「嗚」的一聲,右掌拍下,長刀避無可避,宛如恰好等著,等他長刀送上門。
「噹」一聲脆響,他緊接一刀揮下,長刀未裂,刀光雪亮如冰。
蕭月生輕輕笑一下,剛才一掌拍下,便知此刀非凡,乃是一柄寶刀,堅不可摧,削鐵如泥。
若是想要摧毀,卻也容易,只要再拍一掌,變為陰柔之力,剛柔交擊,足以將其擊碎。
如此一柄寶刀,就這般擊碎了,卻是可惜,他已視為自己囊中之物,有些不捨得。
他化掌為指,輕輕一撫,如揮手五弦,輕柔曼妙,動作瀟灑而飄逸,臉上微微帶笑。
中年男子右手手腕一麻,手指頓失知覺,不由一鬆,寶刀閃爍,脫手掉落下來。
他左手一抄,便要接住,寶刀卻倏的一飄,讓他左手抓了個空,呼的一下飛走,落入蕭月生掌中。
蕭月生右手握刀,左手在刀背上輕輕撫過,打量著刀身的隱隱花紋,在瑩光閃爍中,有一朵菊花若隱若現。
他讚歎一聲:「好刀!」
中年男子臉色一沉,此乃他家傳寶刀,削鐵如泥,家傳刀法配此家傳寶刀,如虎添翼,威力無窮,從無敵手。
他眼中寒光閃光,左手忽然一甩,一篷藍光頓時籠罩蕭月生,隔著極近,避無可避。
蕭月生眉頭一皺,長刀一揮,劃出一個圓弧,雪白燦燦,漫天藍光頓時一折,改變方向,紛紛衝向寶刀,如鐵屑遇磁石。
他以太極拳的黏字訣將暗器吸住,低頭一瞧,刀上沾滿了細小的須針,密密麻麻,藍光閃爍。
見這藍光,他心中怒火升,刀身驀的一震,頓時藍光飛起,倒射回去,中年男子正怔然間,驀見藍光罩來,閃避不及。
「啊!」一聲慘叫聲中,中年漢子身上扎滿細針,頓時倒地。
這些藍汪汪的須針挾著蕭月生的內力,奇快無倫,他無從閃避,直接扎入身體裡,劇毒發作。
他慘叫一聲,忙伸手往懷裡一掏,手上有了一個藍色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