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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神雕 第二百零四章 結盟 文 / 蕭舒

    第二百零四章結盟

    臨安城神威堂

    烏雲遮月星光不見

    大廳內牛燭熊熊,照得亮如白晝,濃郁的香氣中,孫百威一襲青衫坐在大廳中央的火爐旁,頗有幾分俊雅的氣度。

    如今的他,與原來的孫百威宛如換了一個人,粗獷之氣盡斂,此乃修練葵花寶典已達登堂入室之故。

    他身側左右隔著兩張席案、團坐著的兩位,一人亦身著青衫,面容剛毅有威,嘴方鼻挺,劍眉朗目,雖已屆中年,仍不失俊逸之氣,另一人則是鬚眉皆白的老者,身材魁梧、骨骼精大,鷹目如隼,極是銳利,顧盼之間,不怒自威的氣勢頗為懾人。

    三人圍坐於火爐旁,爐上煮著一鍋牛肉,肉湯翻滾,汩汩之聲不絕於耳,濃郁的香氣四溢飄散。

    廳外守衛之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吸著鼻子,口中津液不停湧出,需要不停的嚥下肚子中,方不致溢出口外。

    此時臨安城的火爐,早已不是以前的火盆,火盆燒得時間一長,空氣的味道便令人難以忍受,子明商號所出售的火爐,是蕭月生將後世的火爐樣式搬了出來,僅此一項,便讓子明商號賺得瓢滿缽滿。

    即使是後來別人開始仿造,其精美也無法與子明商號的比,用蕭月生的話所說,佔領高端市場,便已足矣。

    「唉,這個小慧,怎麼現在還不回來?!」孫百威咀嚼完嘴裡的牛肉,吞嚥了下去,一邊放下竹箸,一邊拿起身側梨木席案上的銀質酒杯,抬頭望望大廳門口。

    目光透出焦慮,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堂主放心吧,大小姐不會有事的!」

    那面容剛毅俊朗的中年男子吃相頗為斯文,此時也以身邊的藍毛巾拭了拭嘴角,對孫百威呵呵笑道,見堂主眉毛仍蹙在一起,便又說了一句:「臨湖居應該不會難為一個女子的!」

    另一側探箸在鍋裡挾肉地白鬚老者用力點了點頭,一手探箸如電。

    自鍋中夾住了一塊兒隨著湯翻滾的紅通通的肉兒塊,另一隻手撫著白鬚,呵呵笑道:「小程說得有理,再怎麼說,臨湖居也是有身份的,不會平白對付一介弱女子的!」

    濃香誘人的牛肉忽然沒有了味道,被他們倆這麼一說,孫百威反而越想越覺。

    再也沒有了胃口,他暗自搖了搖頭,見識過了昨晚那位蕭月生的雷霆手段,他實在沒有自信,自己的女兒能夠安然無恙。

    不過。好在,初慧她並不算是武林中人,前去臨湖居,也不算破了臨湖居地規矩。

    可是……。唉——!為何自己的心總是懸在半空,無法落下來呢!

    程副堂主見孫百威放下了竹箸,一臉的心神不定,不由搖頭笑了笑,竹箸停在半空,轉頭笑道:「堂主,若是有事,派去的那幾個傢伙早就跑回來了!……你也知道。

    小姐是一幅慢條斯理的性子,做事不緊不慢,……你呢,就放心的吃吧!」

    「唉——!」孫百威歎息一聲,依言又拿起了竹箸,鬆鬆垮垮,似是無力。

    「唉——!」他想了想,又苦笑著搖了搖頭。深深歎了口氣。心下更是暗自苦笑不止,程趙兩位副堂主雖聽到了消息。

    但他們並未親身體會到臨湖居的可怕,可謂是無知者無畏了。

    「堂主,我們還是想想下午的事吧!」剛毅地程副堂主越吃越過癮,漸漸已不顧形象,用力大嚼,含糊不清的說道,竹箸在滾滾翻動的湯裡攪動,像是捕魚一般的捉肉塊。

    「嗯,堂主,老夫以為,這聯手之勢可行,只要與四海幫聯起手來,逍遙幫這塊骨頭再難啃,我們也啃得下來!」

    鬚眉皆白的趙副堂主點頭,攪須地左手拿起身旁的淡藍毛巾,小心翼翼的將沾到雪白鬍子上的汗湯拭去。

    孫百威心不在焉地點頭,身旁的兩人卻知道他並未聽到心裡,不由無奈的對視一眼,知道他愛女心切,也是人之常情,所謂英雄氣短,兒女情長啊。

    「唉,其實,這些都不重要……」孫百威彷彿在自言自語,說著,竹箸一動,在滾滾濃香的鍋裡挑出一塊兒牛肉,吹了口氣,送到了嘴裡,緩緩嚼動,頗是優雅。

    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令程趙兩位副堂主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些不重要?

    「堂主,什麼不重要?」程副堂主轉頭問道。

    孫百威的竹箸在肉湯滾滾的鍋裡攪動,眼神飄忽,似是飛入雲端,怔怔出神。

    良久,在另兩人的注視中,竹箸漫不經心的攪動著肉湯,他緩緩開口,語氣輕飄飄地說道:「今天傳來的消息,你們一定聽說了,不知你們聽了這由消息,有什麼感覺?」

    「堂主是說臨湖居滅了傲天幫的事吧?」

    程副堂主用力將嘴裡的牛肉吞下去,拭了拭嘴,呵呵一笑,也將竹箸伸到鍋裡,眼睛盯著翻滾的牛肉,漫聲說道:「我想,雖然是臨湖居滅了傲天幫,但定是出動了不少的人手,不會是一個人做的,消息傳來傳去,便被誇大了。」

    「嗯,小程說得有理,老夫也以為,一個人將傲天幫滅了,確實有些誇大,說不定水下埋伏著人手,外人看不出來罷了。」

    鬚眉皆白的趙副堂主吃興正酣,用力大嚼,其龍精虎猛之態,令旁邊地兩人有些汗顏慚愧。

    孫百威又望了一眼廳口,厚厚地紅褐布簾動也不動,即使外面有風,也吹不動這厚布簾。

    「唉……,其實,我們都是坐井觀天,以蠡測海啊——!」孫百威有些自嘲的一笑。

    程趙兩位副堂主對視了一眼,有些擔憂。這次堂主受傷,回來後一直情緒低落,不復原來地意氣風發,勢不可擋的銳氣,不知道他究竟遇到了什麼事,受此刺激?

    孫百威其實心中迷惑之極,雖然自己躺在床上,但細細回想起來。竟能看到船艙外的情景,臨湖居主人蕭月生的禦敵殺敵在他腦海中清晰無遺的呈現。

    這種感覺殊為奇妙,清晨起來時,回想昨夜,他還只能記得隱隱地慘嚎聲,但每次回想,便能多記得一點兒,在他一整天的不停回憶中。昨晚的情景終於清晰無比的閃現。

    他從未想過,一個人的武功竟能高到如此程度,數百支暗器齊發同射,不但無法近身,反而在他一揮手間。皆反擊回去,造成數十人受傷,神功若斯,實在匪夷所思。

    想到那時的威勢,孫百威竟生出一股頂禮膜拜之心。

    在此以前,孫百威從未想像過以一敵百,那只是傳說中的神話,畢竟武功不是萬能的,一個人地武功再強,面對數十支強弩,也只有逃命一條路可走。

    傲天幫的兩位長老。孫百威親自交過手,武功奇高,每一人皆不在自己之下,但自己習練葵花寶典之後,速度超絕,專行詭奇,已可在兩人聯手之下自保。

    但這樣的兩個人,竟在十幾米遠處無聲無息的被殺。換作是自己。怕也是毫無還手之力。

    如此可畏可怖的武功,令他崇拜之餘。卻也心寒,冥冥之中,彷彿頭上高懸一柄無形的利劍。

    若得罪了此人,縱使自己稱霸臨安城,也是無濟於事,聯盟種種,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程趙兩人任他在那裡呆呆出神,看來堂主這次受傷,受到的刺激不少,兩人默不作聲的又吃下兩大塊牛肉,有了幾分飽意,才抬起頭來,餵飽了肚皮,開始滿足自己地好奇。

    比起慢吞吞拭完嘴角,又拭著銀白鬍子的趙副堂主,程副堂主只是三兩下,便拭完嘴,放下淡藍的毛巾,輕咳了一聲,將呆呆發怔的堂主驚醒,問道:「呵呵……,我們都是井底之蛙,堂主看來是有感而發呀,到底怎麼回事?」

    「唉——!」孫百威搖了搖頭,有些意興闌珊,將在鍋中下意識攪動的竹箸拿出來,在身旁地席案上放下,拿起銀質酒壺,探身給另外兩人續上。

    放下酒壺,拿起銀杯,三人同喝了一口,他又歎了口氣,緩緩而道:「以前吶,我總覺得,自己的武功雖然不算絕頂,但起碼也算得上一流高手吧,不管遇到什麼人,即使不敵,自保還是可以的!」

    「當然當然!……憑堂主的武功,相信遇到五絕中人,也足以自保!」

    剛毅有威地程副堂主連忙點頭,自信非常,當初他便是被孫百威的武功所折服,才歸於麾下。

    趙副堂主慢悠悠的將頜下的白鬍子一根一根拭淨,拿起案上的銀杯,呵呵笑道:「小程的話有理,怎麼,堂主難道遇到高手了?」

    「嘿,高手!那才是真正的高手!」孫百威仰頭將銀杯中酒一飲而盡,嘿然一笑,其讚歎感慨之情溢於言表。

    「哦——?是什麼人?……堂主,說說吧。」程副堂主連忙喝了口酒,椅子向孫百威挪了挪,興致盎然的催促。

    他對於武功,總有一種常人難及地著迷,否則,當初也不會因為被孫百威打敗而投身小小的神威堂了,那時南山幫仍在,神威堂只是一個苟延殘喘的小幫小派,小貓兩三隻而已。

    「臨湖居一向以神秘莫測盛名於外,以前,我並未將臨湖居放在眼中,現在想來,實在僥倖!」孫百威搖頭苦笑。

    「僥倖何來?」程副堂主飛快的接上,以便讓堂主快些說下去。

    「僥倖我們神威堂沒去招惹他!」孫百威重重說道,臉上忽然現出了笑容,心情愉快。

    「堂主,這個臨湖居一定有不少高手吧?!」程副堂主朗目閃閃,劍眉軒昂,洋溢著勃勃的英氣,其雙目放光的樣子,實難與其成熟俊逸的面容相符。

    孫百威苦笑一聲:「有一個高手就不得了了!……至於是否有其他的高手,便不得而知了!」

    「一個高手……?堂主見過?」程副堂主恨不得將堂主地腳袋扒開看看,省得他一句一句地聽著焦急。

    「其實,昨晚傲天幫的覆滅,我親眼見到了!……說起來,還跟我有點兒關係。」

    他早晨離開畫肪,回到神威堂,身上內傷已癒,與平時無異,旁人根本不知他受過傷,兩位副堂主也僅知個大概,他並未對二人細講,下午,四海幫地一位副幫主便過來了,商談結盟之事,。

    孫百威眼神漸漸抬起,望向軒窗,似在回想,低沉的說道:「昨夜我被傲天幫的人追殺,最終逃到了臨湖居的畫肪上,而傲天幫並非輕視臨湖居,以十數條船將畫肪圍住,幫中高手盡數,結果……」

    「堂主,小姐回來了!」一聲剛健有力的聲音忽然在廳外響起,將他的話打斷,也將程趙兩位副堂主的驚異擋了回去。

    「好!」孫百威頓時雙目精芒一閃,迅速回過身來,兩手用力一拍扶手,離座而起,大聲笑道:「呵呵……終於回來了!」

    厚重的紅褐布簾揭動,裊裊鑽進一位身著貂裘的少女,身材修長,修眉鳳目,鼻如懸膽,明亮的燭光中,在雪白的貂裘掩映下,她宛如明珠玉露,目光流轉間,如珠輝般朦朧多姿,神態卻極為嫻靜,即使在裊裊走動中,亦彷彿靜靜站立。

    這位與孫百威頗有幾分相肖的女子,便是他的獨生女兒孫初慧,見到父親站在那裡望著自己,不由嫣然一笑,斂衽一禮:「父親!」

    孫百威跨步上前,將女兒扶起,長吁了一聲,一顆心終於落回了原處,竟有一股疲累襲上心頭。

    「來來,過來坐下。」孫百威將其餘心思拋開,拉她過來坐下,女兒能夠安然無恙的回來,比什麼都好。

    被父親按坐在椅中,她又起身向笑咪咪的程趙兩位副堂主問好,柔聲輕喚:「程叔叔、趙爺爺。」

    「慧兒,見到臨湖居的人了嗎?」孫百威自己搬了一張椅子坐到女兒身旁,甫一坐下,便忙開口問道,神態急切,手中一邊開始斟酒。

    「女兒幸不辱命!」孫初慧紅潤的嘴唇微抿,點頭嫣然一笑,將雪白的貂裘脫下,露出一身天藍的羅衫,兩手白如雪,接過了父親遞上來的銀杯。

    「好!好!……哈哈……」孫百威兩手重重一拍,撫掌讚歎,喜笑顏開之態,哈哈大笑。

    這般興奮之態,在孫百威身上極為少見,他堂主之威日重,很少有這般開懷大笑的爽快。

    孫初慧輕綴了口酒,微笑著望著父親,心中也極喜歡,能為父親分憂,是她最喜之事。

    孫初慧雖為女兒身,看似柔弱,卻酒量極豪,便是那面容剛毅的程副堂主,也要甘拜下風。

    「小姐,快些給我們說說吧!」程副堂主不管咧站嘴的堂主,忙對孫初慧討好的笑了笑,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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