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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神雕 第一百七十章 怒火(下) 文 / 蕭舒

    第一百七十章怒火(下)

    「公子爺,你終於回來了!」蕭月生煉完一爐玉肌雪膚丸,感覺肚子有些餓了,便返回觀瀾山莊,剛踏入觀瀾山莊的大廳,便見小玉身著月白裌襖襦裙,身形如電,瞬間而至,宛如仙子凌波。

    她姿態曼妙嫻雅,雖然聲音溫婉從容,蕭月生卻能聽出其急切凝重之意。

    「怎麼了?」蕭月生大是驚異,小玉素來沉靜嫻如,這般急切之態,實是難得一見。

    「出事了,丐幫又折了十名弟子!」

    小玉一邊將他身上的雪白貂裘脫下,拿到大廳門旁的檀木衣架上掛上,嘴裡語氣卻越發凝重。

    「嗯——!……折了十個人?」蕭月生微愣,蹙了蹙眉,踱了幾步,坐回八仙椅中,沉沉問道:「誰幹的?」

    「怕是我們猜測的那個韋天川!」小玉手腳麻利的傾壺倒茶,將一隻雪白的茶盞雙手遞給公子,檀口吐出的話,卻帶著肯定的語氣。

    「無影神魔韋天川?」蕭月生接過白玉茶盞,撫摸著溫潤的盞身,漫聲問道,此時他臉上的神色已恢復如常,似是未曾聽聞這般糟糕的消息。

    「嗯,死前有一個丐幫弟子用血在身體下面寫了個『韋』字,估計應是韋天川下的手,先前,他們這一組弟子已經上報了分舵,說是已經發現了韋天川的蹤跡。」

    小玉忙活完了,挾著淡淡的幽香,坐回蕭月生的身邊,檀口翕張,娓娓而談,條理清晰,將前後交待得一清二楚,省去了蕭月生的發問。

    蕭月生放下白玉茶盞,左手撫了撫自己的八字鬍,轉身問道:「什麼時候的事?在哪裡?」

    「在紹興府與安慶府之間,應該是發生在昨天上午,可能畫像剛剛傳到分舵,他們便發現了人。」小玉想了想,推測道。

    蕭月生轉頭看了看廳口,陽光斜照,仍未至中午,他歎息一聲,起身招手,懸掛於廳口檀木架上的貂皮裘衣冉冉飛來。

    「看看能不能來得及救人吧!」蕭月生大伸著胳膊,任由小玉幫他穿衣系扣,聞著小玉身上泌人的淡淡幽香,搖頭苦笑道:「這幾日,我比小鳳更像個大夫,救死扶傷,不知能造多少浮屠啊!」

    小玉螓首微抬,抿了抿嘴,柔美一笑:「能者多勞,……遇到了公子爺,那是他們福氣大,造化大,能救便救吧!」

    「是啊——!……能救便救吧!」蕭月生點頭長長一歎,頗為贊同,留著八字鬍的嘴一伸,如蜻蜓點水,在小玉嫻美的容顏上親了親,溫潤香膩的粉頰倏然傳至他的心底。

    小玉與他雖已是老夫老妻,在寢室之外,仍不勉感覺羞澀,幸好負責客廳的弟子們沒進來,否則真是羞煞人了!

    不過,她一直緊繃的心緒,此時卻不知不覺的放鬆了下來,見到公子爺拂了拂裘衣,便要離開,忙道:「爺,還是帶我一起去吧!」

    蕭月生轉頭看了她一眼,略一沉吟,點了點頭:「嗯……,也好,走,我們去襄陽,找人帶路。」

    他摟著小玉的柔軟的細腰,兩人的身影轉瞬即逝,出現在了襄陽城郭府。

    郭府的大廳,氣氛凝重。

    外面陽光雖然明媚,透過軒窗,將廳內灑上柔和的光芒,廳內的氣氛卻沉鬱之極,不下於上次魯有腳的遇害。

    郭靖與黃蓉夫婦下首便是丐幫的四大長老,丐幫的後起之秀,第一高手燕塵風亦坐在四大長老之後。

    郭芙如今的身份已不同於往日,乃是觀瀾山莊的女主人之一,能夠代表蕭月生,故也在座中,嬌軀端正,神色肅穆,一身杏黃的羅衫,嬌艷如盛開的金菊,即使此時氣氛沉鬱,仍難掩她燦爛的容光。

    無怪乎坐於下首的燕塵風總是忍不住將目光瞥向她,心中明知不應如此,卻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此時他們剛剛收到消息,隨著無影神魔韋天川的出現,本幫的十名弟子便已殞命,實在可氣可恨。

    魯有腳據理力爭,黃蓉不得已,下令不得再讓弟子前去追蹤韋天川,要由燕塵風與傳功、掌缽兩位長老親自前往追殺,那些弟子們只是徒去送命罷了。

    郭芙在一旁,並未說話,她並不看好燕塵風等人,即使是四大長老親去也是徒勞無功,對付韋天川這等輕功絕世的高手,多人的圍攻,效果不大。

    雖然觀瀾山莊派出一個人,便有能力與韋天川一戰,但沒有丈夫的發話,自己卻不能自作主張,畢竟這是丐幫的事,自己如今已經是觀瀾山莊的人,不能隨意插手。

    黃蓉更見美麗,風姿嫣然,即使正襟端坐,一顰一蹙皆帶著動人的風情,她此時心中又氣又怒,卻又感悲哀。

    這個韋天川,實不異於當初的鐵掌水上飄,輕功高明,掌力歹毒,近年來,自己夫婦名望尊隆,極少有人敢如此捋虎鬚,惹丐幫,沒想到竟被一個無影神魔弄得舉手無措。

    黃蓉的心中氣苦悲哀,丐幫日漸衰落,這是不爭的事實,如此大幫,竟沒有鎮懾群雄的真正高手,實在有些名不符實。

    自七公傳位以來,自己如履薄冰,盡心心力,將丐幫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丈夫郭靖又是七公的弟子,自然算得上是半個丐幫之人,所以能夠鎮住一些心懷不軌之人,像這次這般事情,從未發生過。

    但一旦真正發生這種大事,卻驀然發覺,堂堂第一大幫,竟無可用之人,看來自己做得,還是差得多啊——!

    「芙兒,你陪娘走一趟吧!」黃蓉忽然轉頭對正襟端坐的郭芙說道,丈夫正忙於訓練襄陽精兵,無暇他顧,這些武林中事,自不能與軍國大事相提並論。

    出嫁之前,芙兒的武功便只差自己一線,如今回家,卻發覺其內功之深,已是遠超自己,其輕功身法,與原來相比,更是天差地別,再說芙兒也頗有些武林閱歷,由自己與她聯手對付韋天川,應該足矣。

    「……娘,還是我自己去吧!」郭芙略有遲疑,卻又不忍母親操勞,只能自己出手。

    她看了一眼廳口站著的兩位岳停淵恃的青年,英氣內蘊,已有宗師氣度,他們是孫秋風孫秋雨兩兄弟,乃天雷神爪孫子明的弟子。

    以她之身份,自是能夠驅使得動他們二人,只是丈夫曾經下過硬性命令,無論如何,不能離開自己的爹爹媽媽,隨身保護,自己也不能隨意改動。

    黃蓉略一沉吟,目光在眾人臉上一轉,點了點頭,道:「那就讓梁長老與宋長老帶你一起去吧!」

    「幫主,弟子也一起去吧,雖說弟子武功低微,跑跑腿卻也能勝任!」坐於末座的燕塵風忽然站了出來,長身直立,躬身行禮,聲音清朗的毛遂自薦。

    黃蓉的目光流轉,淡淡掃了面容英俊的燕塵風一眼,搖頭笑道:「塵風就不必去了,有芙兒他們足矣,那韋天川輕功高明,動起手來,人多也沒用!……你不可輕易涉險!」

    以黃蓉的冰雪聰明,怎能看不出燕塵風的心思?只是如今女兒已經嫁了人,他也應該絕了這份綺念才是,芙兒近十年來心裡只有他的蕭大哥,燕塵風這份癡情,實是付之流水,也算是令人同情感歎,自是不能令他越陷越深。

    她卻不知燕塵風此時心中已無非分之想,只是覺著多看一眼郭芙,便多一分甜蜜,大廳內有她在,便彷彿天宮仙闕,周圍的空氣透著甜蜜,心裡充溢著說不出的喜樂,她雖已是別人的妻子,自己今生無望,卻無法妨礙自己對她的愛慕,能看到她絕美嬌艷的容顏,便已足矣!

    「幫主所言有理,塵風,你不必去,有我們與大小姐便足夠了!」掌缽長者宋長老乃燕塵風的授業恩師,人老成精,對這個弟子的心思也是看得通透,心裡的想法與黃蓉也是一般無二,不想讓燕塵風再沉溺於幻想之中,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吶!他心中充滿警惕。

    燕塵風看了一眼圓墩墩的師父,見他紅潤的面色透著嚴肅,雖然師父平常言笑無忌,宛如彌勒,一旦嚴肅下來,卻是說一不二,只能無奈的點點頭,按下心中的鬱悶,坐回椅中,心中卻不由自主的爬滿了憂慮,大小姐身嬌體弱,萬一真有個什麼好歹,可如何是好啊!

    「那就這麼定了,芙兒,你們快去吧!」郭靖一直坐在主座未曾開口,此時揮了揮手,幫黃蓉定下主意。

    「黃幫主,天師觀有信送上!」孫秋雨沉穩從容的聲音忽然響起,兩手托著一封書信,身形嶽立,神態不卑不亢。

    孫秋風孫秋雨與黃蓉的輩份相差極大,叫起來極為拗口,便稱郭靖夫婦為郭大俠與黃幫主,此事雖不妥當,但蕭月生拍的板兒,卻也算不得什麼。

    「哦?拿來看看。」黃蓉細白的玉手向前一伸。

    孫秋風飄飄而至她跟前,步履似未沾地,但並未直接將信遞給她,而是先是小心撕開信口,兩手無聲無息中已變得瑩白如玉,將其中箋紙輕輕一抖,看無異樣,方才遞至黃蓉面前。

    黃蓉夫婦雖覺他們一直這般小心,有些小題大做,但孫秋風與孫秋雨皆受過觀瀾山莊的訓練,一絲不苟的按照步驟來。

    「韋天川已經到了安慶府!」黃蓉蹙了蹙淡掃的蛾眉,將信遞給身邊的郭靖。

    郭靖拿來細細看了看,他讀信是一個字一個字的讀,雖然很慢,但很仔細,彷彿每個字都要推敲一下。

    「這個賊子跑得倒快!」魯有腳用力一拍大腿,忍不住憤憤罵了一句。

    「爹,娘,那我們馬上啟程去安慶府!……我騎著小紅馬先走,兩位長老隨後跟來便是!」郭芙嬌軀離座,將身邊桌上的銀鞘短劍拿起,便要離開。

    「……嗯,也好,小心一些,不可急燥!」郭靖撫了撫頜下長鬚,看了一眼妻子黃蓉,夫婦二人目光一觸之後,他點了點頭。

    郭芙身著的杏黃百褶裙一旋,顧不得換衣裳,挎上短劍,轉身便要離開。

    「慢著!」清朗沉靜的聲音響起,郭芙身形一頓,嬌艷無儔的面容登時綻開笑容,百褶裙再旋,曼妙無比的轉身,眼前出現了丈夫瀟灑的身影。

    「拜見岳父岳母,小婿來了!」蕭月生不管廳內凝重的氣氛,呵呵一笑,沖座上的郭靖黃蓉拱手做揖。

    被他摟著的小玉粉臉帶暈,忙輕輕掙開他的大手,斂衽行禮,拜見伯父伯母。

    郭靖憨厚的臉上慢出一抹笑意,伸手示意他們起來,身後的魯長老五人已經站起,互相拜見了一番。

    未等落座,蕭月生不待岳父發話,便衝著黃蓉道:「岳母,小婿得到消息,說是丐幫弟子遇到了韋天川,有人受傷了?」

    「唉,沒人受傷,人都已經死了!」黃蓉美麗的臉龐沉凝似水,語氣酸楚,掩不住心中的悲痛。

    「小婿去看看,……看看他們的傷勢是否與魯長老一樣,說不定另有兇手被我們漏掉,……芙兒知道地方嗎?」蕭月生雖有心安慰,卻知時機不對,顧不得多說。

    「芙兒倒是知道,只是我想讓芙兒去安慶府追緝韋天川……」黃蓉收起悲痛,強打精神,點了點頭,略有些遲疑的回答。

    見到自己的女婿來了,她感覺心中一鬆,隨即便感覺到了疲憊。

    「安慶府那邊先等一等再說,我先帶芙兒去看看那些人!」蕭月生語氣堅決,淡淡的威嚴之氣隨之湧出,大廳內諸人皆有所覺,心中凜然。

    「那好吧,你們先去吧!」見到女婿這般語氣,對其才智極為信服的黃蓉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蕭月生轉身向眾人點了點頭,一手摟著郭芙一手摟著小玉,瞬間消失於大廳。

    對其來去無蹤的身法,眾人都已經見識過,仍難免心中震撼,搖頭歎息。

    紹興府與安慶府之間,有一座小鎮,名曰興隆鎮,鎮上人口眾多,一片興隆之象,倒不愧於興隆鎮之稱。

    鎮南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嶺,在山嶺半坡之間,有一處寺廟依山而建,名叫普渡寺。

    紅牆黃瓦,寺廟不大,香火卻頗為興盛,駐寺住持,據說是一位大德高僧,隱居於此,淡泊寧靜。

    還據說,此處的菩薩極是靈驗,來往於紹興府與安慶府之間的常客,經過興隆鎮時,大都前來普渡寺進香,或求生意興隆,如財進寶,或求平安如意,無病無災。

    正午時分,太陽高懸於正空,散發著明媚的陽光,令冬日的寒氣變成了令人發困的陽氣,

    這般好的天氣,正是適合出來遊走,普渡寺人來人往,煞是熱鬧,即使是大城市旁的寺院,香火之盛,也不過如此。

    來此進香的人們來來往往,有人偶爾抬頭,忽然驚叫一聲,手指指著天空,臉上驚奇不已。

    有人問其因,他大叫「掃把星」,惹起人們的哄笑。

    值此晴天白日,朗朗晴空,即使有掃把星,又怎能看得到?不過是他眼花,出現了幻覺罷了。

    眾口鑠金,被人們這般一笑,那看到天空掃過一道白光的人也不由有些懷疑,可能自己真的眼花了罷。

    此時的蕭月生三人,卻已經進入普渡寺後院,那丐幫被殺害的十人的停放處。

    蕭月生已經自郭芙口中知道丐幫那十個人被停放在普渡寺,進入紹興府內,他的神念便開始發散,擴向無窮遠處,普渡寺的存在便已經呈現在他腦海,只是並未真正到過此處,無法使用瞬移,便展開身形,如流星劃過天空,直直射去,令人觀之如流星劃空。

    郭芙與小玉皆有鎮神簪與護心鐲護體,不懼風寒,只是閉上雙眼,靠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他帶著向前,聽著他緩慢而有力的心跳,心中說不出的安寧。

    來到普渡寺後院,空氣中飄著淡淡的燃香氣味,在明媚的陽光下,蕭月生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看來這個寺內的住持方丈果然非同凡人,不過此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咦,大小姐?!」一個身穿打著補丁的灰衣,手持竹棒的叫化子忽然自後面的禪房中鑽出,腰間掛著六隻小布袋。

    他約有四十來歲,長長的臉龐,顯得頗為樸實厚道,此刻面容蒼老,眉宇憔悴,鬚髯極是凌亂,恍如叢生的雜草。

    郭芙自昏昏欲睡中醒來,被丈夫擁著實在太舒服,天氣又這般好,極易令人發困。

    用力睜了睜明眸,郭芙拱了拱玉手,以武林人見禮:「陳舵主!……那幾位被害的兄弟呢?小女子想見上一面!」

    她也知事情緊迫,不容耽擱,來不及從容介紹丈夫與小玉,急急忙忙的問道。

    「他們……他們便停在房內!」陳舵主語氣沉重,轉身指向身後一排禪房的最東間。

    「我們快過去看看,這是外子及小玉妹妹。」郭芙轉身指了指丈夫與小玉,便舉步向前,踏進迴廊,沿其向禪房走去,步履匆匆,不容陳舵主仔細見禮。

    陳舵主此時沒有心思猜測這位小玉妹妹究竟是何身份,他曾見過郭襄,不過對這位大姑爺,倒是初次得見,若非此時時機不對,定要好好端詳。

    蕭月生淡淡微笑著的點了點頭,隨著郭芙,急急向禪房走去。

    陳舵主衝上前去將房門推開,裡面屋子很大,很寬敞,只是有些陰氣森森,十口玄紫棺材緊挨著擺放在房內,還好棺材並非那種檀木大棺,僅是很窄的柳木棺,否則根本容不下。

    外面明亮暖媚的陽光亦將屋內的陰森衝去不少,若是夜晚,怕是甚少有人不害怕。

    「舵主!」四個人站在棺材末端,紙窗旁的陰影裡,見到陳舵主進來,齊聲招呼。

    雖僅是一聲,蕭月生卻暗暗點了點頭,看來這位舵主並非庸才,一者四人的聲音中透著崇敬,再者四人聲音整齊,顯然訓練有素,並非烏合之眾。

    「這是大小姐與姑爺,前來探望死去的兄弟們!」陳舵主頜首,轉身向四人介紹,接著對郭芙與蕭月生道:「這是譚氏兄弟、張兄弟、王兄弟,……都是幫內的好兄弟!」

    郭芙雪白玉手拱了拱,對見禮的四人回禮,轉身問正蹙著眉頭的丈夫:「大哥,如何?」

    蕭月生的兩道不粗不細的眉毛彷彿將要擰成一股繩似的,搖了搖頭,臉色沉凝,不甚好看,緩緩道:「有兩個人傷在頭部,沒有辦法了!」

    「那其餘八個人……?」郭芙並未如丈夫一般沉痛,反而心中一喜,能救活一個人,便是萬幸了。

    「試試看吧。」蕭月生臉色陰沉,沒有了從容瀟灑的氣度,聲音也陰沉沉的。

    他身旁的小玉卻有些擔心,郭芙沒見過丈夫怒發如狂的樣子,不甚瞭解,小玉可是一清二楚,公子爺這般腔調,那是殺心湧動,想要大開殺戒之兆。

    「請陳舵主他們出去!」蕭月生目光注視著排在一起的十具棺材,聲音冰冷,若非現在外面陽光明媚,定會令人膽寒。

    郭芙忙對陳舵主五人道:「陳舵主,外子要驗看一下這些兄弟的傷勢,請大夥兒先出去一下吧。」

    「這……」陳舵主有些遲疑,驗傷便驗傷唄,何必讓自己出去呢?嗯,可能有獨門手法吧,想到此,便道:「不用小人幫忙?」

    郭芙見到丈夫臉上顯出不耐煩的神情,忙勉強微笑道:「不必不必,我母親聽聞消息,便派了我們過來,先讓兄弟們歇息一下吧。」

    「那好,我們便在外面恭候,若有差遣,吩咐一聲便是!」

    陳舵主點了點頭,黃幫主算無遺策,既是她老人家吩咐的,自是不會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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