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若即若離（四）
早朝之上，齊王的臉色看似非常的平靜自然，沒有任何的異常，只是他的目光卻在銳利地掃視在朝所有大臣的神色，包括在場的另一位王爺——凌王。
他的疑心，讓他下意識的以為，又有一股勢力在暗中幫著平王。既然不能確定到底是誰下得手，那就先去會一會那個正在好好調養的十三弟吧。
早朝一下，齊王同其他幾位位高權重的大臣寒暄了幾句，便露出一幅擔心平王的神情，打算親自前去探望。
得知齊王特意來探望自己，十三從床上起了身，他的臉色雖然比之前好上很多，但是還是擺脫不了蒼白的籠罩。
齊王的來意，十三大致能料到一二，關於齊王親信被殺的消息，也是剛剛才傳到自己的耳朵裡。
蕭左將輪椅一推到大廳，十三便客氣地淡淡一笑：「九哥特地跑一趟，真是有心了。」
齊王也露出了笑容，朝十三走近：「十三弟這是哪的話，這一次為了十弟的事，讓你元氣大傷，九哥的心裡確實有些不好過啊。」
十三的眼裡隱約地泛起一層寒意，笑得怪異：「只是一些份量比較輕的毒藥，也是九哥用心良苦啊。」
齊王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自己將十弟的烈性毒藥，換成了烈性慢性毒藥，只是沒想到，十三弟早有了防範之心，竟然沒有服自己準備的藥。
「九哥也是怕傷著你，十弟狠起來可以六親不認，九哥我可做不到啊。如今父皇體弱多病，朝政的重擔大部分都落到了太子殿下的肩上。我們身為兄長，身為王爺，都要為父分憂。兄弟之間相互仇視，實屬不該，十弟的下場，是個教訓。」
十三看著齊王，沉默了一會兒，他在揣摩齊王的話中之意，究竟他是想暫時求和，還是在暗示，如今該部署計劃，聯合起來除掉太子。
但是無論怎麼，太子的下場，自己早已給他安排好了。合不合作，又有什麼區別呢……
況且更重要的事，同一匹老奸巨猾的狼合作，在幫他剷除掉所有獵人之時，自己也就成了他的獵物……
「九哥所言甚是。如今我們該齊心協力，好好地輔佐太子。父皇軟禁十哥的用意也是在警告我們，誰若是再試圖干涉朝政，兄弟手足相殘，下一個被嚴懲的，就不僅僅是軟禁起來這麼輕了。其實父皇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麼？」
齊王笑了笑：「父皇自然英明。好了，我也該回去了，不打擾十三弟你休息。早日康復，我們可以一同輔佐太子。」
「蕭左，送九哥。」
「是。」
齊王笑著轉身離去，只是當他背對著十三時，眼神顯然冷了下去，也帶著一股嘲諷的味道。
如今是想安分守己了？難道自己親信的死，真和他沒有關係嗎？
狐狸，總會露出尾巴。那現在就靜觀其變，就不信，他會容忍到太子登基！
齊王在心裡暗自一笑，反正自己也有他欺君之罪的證據，他的腿，遲早還是會站起來的。
一切，都不急……
蕭左送齊王上了馬車後，就轉身回府，十三依舊坐在原地，面無表情。
「王爺，齊王若是真的認為是我們下手殺了他的親信，我們是不是該先下手為強？」
十三搖了搖頭：「他這次前來，無非是想來探探虛實。現在無論是誰，都要安分守己，十哥的事，還未平息，誰鋒芒畢露，就必定會惹來麻煩。這一點，十哥心裡也清楚，所以，他最多也只是懷疑我，下不了肯定。」
「可是他的殺意已經很明顯了。上次在邊疆軍營的帳篷，那些刺客說是楚王的人，但分明就是齊王派來的，若不是屬下來的及時，怕是王爺您早就……」
「你還有臉說！」十三有些動怒，冷眼看向蕭左，「完全是你太掉以輕心。」
蕭左低頭認罪：「屬下該死。」
「你早就該死了。」十三收回了目光，冷笑，「如今韓家的人少了兩個，那個老匹夫倒是利用的恰當，立刻用他的親信替補了上去。看來，韓羽歆在他心裡的地位也不過如此，他始終還是要削弱韓家的勢力。只是，韓家一被削弱，莫家的地位就立刻上去了。莫添顯然是保持中立到底了，就那個莫子琛對太子忠心耿耿，看來老匹夫扶持莫家，是在為太子鋪路了。」
「王爺，那我們該怎麼辦……」
十三沉默了許久，最後閉上了眼睛，將眼裡的殺氣阻擋了起來：「先太平一陣子再說，太子也在查邊疆的事，先做好善後工作。等本王的身體基本恢復了，找幾個人刺殺韓亦成。不要取他的命，只要嫁禍給九哥就行。再或者，我們可以好好地利用下莫子嫣同韓亦成的關係，讓莫家出面對付九哥。太子有些事不忍心做，那就挑撥莫子琛去做！」
「王爺高明。」
「本王累了，想休息。」
「是……」
蕭左將輪椅推回到屋子時，十三開口問道：「晟兒那邊沒出什麼事吧？」
這個問題是主子每日必問三次的問題，只是這一次，蕭左卻有些答不上來。
「怎麼不說話，難道她出事了？」十三的神情有些緊張了起來。
見主子反應如此之大，蕭左立馬解釋道：「沒出事，就是昨晚軒轅姑娘出去好久，直到深夜才回來，韓大人還發了火。」
十三的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將某件事聯繫了起來，但是又覺得不可能。最後十三垂下了眼簾，為什麼她就不會來看看自己呢，難道，真的開始討厭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