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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八章 夢醒時分 文 / 再笑傾城

    午時剛過,陽光直洩在大地上,溫暖的氣息足以將宮內的每一個人都照暖,而暖爐也早已被撤下春眠去了。

    按照正常的生物理論來講,春天是萬物復甦的開始,連動物也該結束冬眠期,開始新一年的生命。但是,在這暖春的季節,東方紫晴卻像是患了嗜睡症,每天都要睡上超過十個時辰,與原本愛嬉鬧的她有著兩種截然不同的改變。

    躺在軟塌上,東方紫晴又開始了她的春眠,這已經是一個月來常有的現象,連珍珠也見怪不怪了,趁著東方紫晴睡覺的時候,大快朵頤。

    主子能夠安分一會,這對珍珠而言,可是天大的喜事呢!瞧,這一個月來,她可是胖了一大圈呢!

    「珍珠,娘娘還在午睡?」從外面急著走進來,綠萍一改平日裡的穩重,神色有些慌張。

    「嗯。」忙把嘴裡的食物嚥下去,三年的相處,珍珠對綠萍的性子自是瞭解幾分的。見她如此驚慌的樣子,也不由得發起慌來。「綠萍……咳!」被食物殘渣嗆的臉色發紫,珍珠一手捂著脖子,一手忙去倒水,但還是忍著喉嚨的不適,啞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必恭總管剛才傳話給我,皇上要派兵去抓東方將軍!」捂著胸口,綠萍上氣不接下氣的把話說完,珍珠立刻被嚇得臉色蒼白,手中的水杯也滑落在地,一句話都接不上來,更遑論是想什麼對策了。

    「算了,我還是把娘娘叫醒,問問娘娘應該怎麼做吧!」轉過身,綠萍沒時間與珍珠計較失儀的事,也沒空再與她浪費時間的看珍珠發呆。

    若必恭總管說的是話屬實,只怕這軒轅國的天就要變了,而這後宮……

    站定在熟睡的東方紫晴身邊,見東方紫晴睡相香甜,綠萍竟一時不忍將東方紫晴喚醒。她的娘娘,就該是這樣天真無憂一生的,為何老天卻不能保佑她一生平順呢?

    「小姐!」正當綠萍猶豫之際,珍珠哇啦的一聲大喊出聲,胖嘟嘟的身子像球一樣的衝到東方紫晴身邊,將纖細的綠萍擠到一旁去。「小姐快醒醒,出大事了!小姐!」

    使勁的搖晃著東方紫晴的手臂,珍珠聲大如雷的吼了起來。身為東方紫晴的貼身侍婢,對於東方紫晴不睡則以,一睡不醒的睡眠習慣,她只能用這種粗魯的方式來喚東方紫晴起床。

    事實上,就算東方紫晴覺輕的連蚊子飛過都會醒來,珍珠也仍舊會這麼做。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什麼理智可言了。

    「小姐啊!你快醒醒啊!大少爺出事了,最疼愛你的大少爺出事啦!」趴在東方紫晴耳邊大吼一聲,珍珠被自己的聲音震的腦袋發脹,更別提被她擠倒在地的綠萍了。

    「大哥出事了!?」噌的坐起身來,東方紫晴迷然的望向珍珠,剛想要責怪珍珠在她耳邊大吼,卻見珍珠焦急的快要掉下眼淚來,頓時清醒了幾分。

    雖然珍珠的個性迷糊,有時候又衝動、不講禮數,但絕不會拿主子們開玩笑的!

    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東方紫晴立即拉住珍珠的手,急忙問道:「你剛才說大哥出事了,是怎麼一回事?大哥不是今天才出發去邊關的嗎?難道是遇到了劫匪?可以大哥的功夫,就算是千軍萬馬也不曾出過事啊!」

    「小姐!」打斷東方紫晴自說自話的問話方式,珍珠一跺腳,指著正準備起身的綠萍說道:「是必恭總管傳來的消息,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小姐你還是問綠萍姐姐吧!」

    「綠萍,快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大哥他究竟怎麼了?」連鞋子都沒有穿,東方紫晴便起身下床,對地上的寒氣仿若絲毫沒有感覺似的,三步並作兩步的朝綠萍走去。

    「娘娘,具體是怎麼回事,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忙把鞋子遞到東方紫晴腳下,綠萍一面為東方紫晴穿鞋子,一面說道:「必恭總管只說皇上派人去抓東方將軍回京,其他的奴婢毫不知情啊!」

    「抓大哥回京!?」聽完綠萍的話,東方紫晴身子踉蹌的向後退去,若不是珍珠及時將她扶住,定會摔倒在地上。

    眼神呆滯的望著前方,東方紫晴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可心裡卻明鏡似的。

    不管東方子涵是否真的犯了錯,很顯然這件事軒轅陳墨想要對東方家下手!難怪,成親三年,他只碰過她一次,卻毫無溫柔!難怪他雖然天天對著她笑,她卻倍感寂寞。

    原來,自古君王皆多疑!

    原來,自古帝王皆無情!

    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夢中的假象罷了……如今,他終於要對東方家動手,一如歷代少年天子羽翼豐滿時會做的事一樣,剷除權臣!

    那麼,沉浸於所謂的愛情中的她,也該到了夢醒時分……

    「珍珠,去把我的鳳印取來。」閉上眼睛,東方紫晴深呼吸著,讓自己保持冷靜。到了這個時刻,她再也無法騙自己,軒轅陳墨是因為愛她而冊封她為皇后!

    三年的夫妻,原來都是水中月,是她一個人執迷的要去撈取那水中的月亮,是她一個人的無趣!

    「……是。」稍作猶豫,珍珠立即轉身去找鳳印,一向純真的眼神,蒙上了一層擔憂之色。

    此刻的主子,與她印象中天真活潑的主子實在是相差太遠了!好似根本就是兩個人一般,叫她看不真實。

    「娘娘,此事不能衝動啊!或許,事情並不是我們想像的那麼糟。」走上前一步,綠萍低聲的勸慰著東方紫晴,希望她能冷靜的面對這件事。「也許,這只是個誤會而已,皇上如此寵愛您,怎麼會……」

    「綠萍。」打斷綠萍的話,東方紫晴無法再自欺欺人,這三年來的朝夕相處,早已讓她領悟到一些一直不願承認的事實。「聰慧如你,也早就預料到今天的結局了吧!」失聲苦笑,東方紫晴眸中的純真已然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苦澀與傷痛。「你雖然服侍了我三年,卻非我東方家的奴僕,相信皇上不會為難於你。」

    「娘娘!」聽聞東方紫晴的話,綠萍心中一陣感動,但更多的還是對主子的同情。「綠萍是娘娘的宮婢,這一生都是娘娘的婢子!」

    咚的一聲跪在地上,綠萍執著的望著東方紫晴,言語中的意思,再明確不過的在眼神中表達。

    「綠萍,你這又是何苦呢!」彎腰將綠萍扶起,東方紫晴輕輕的搖首,也不多加說勸,此刻的她實在是沒有時間和心情來管這些小事。「綠萍,你是宮中的老人,留在宮裡打探消息吧!我和珍珠先回東方府,有什麼事,等我們回宮再說。」

    拍拍綠萍的肩膀,東方紫晴對她點點頭,接過珍珠手中捧著的鳳印,轉身離去。

    「娘娘!」望著東方紫晴轉身離去的背影,綠萍喊道:「奴婢會在這裡等著娘娘,一直等到娘娘回來!」

    腳步微頓,東方紫晴輕聲的『嗯』了一聲,提起裙擺大步走出了門口,心急如箭!

    「娘娘,綠萍會在這裡為娘娘祈禱,願娘娘不會被……牽累!」輕聲的對已消失的背影說著話,綠萍眼眶泛紅。

    如東方紫晴所言,自從東方紫晴成為皇后的那日起,今天的命運便早已注定!

    身為帝王,有誰能容得皇后一氏獨掌天下呢?這可是歷代以來的禁忌啊!只可惜,東方一族雖然忠心有餘,對歷史卻視若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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