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判官大人問你話呢?你怎不答?」一旁的黑無常瞪了瞪眼,似有警告。
浦星洲依舊不答,默默低著頭,心中是千萬個不願意,他可不想透露任何信息。
「大膽!」崔判官驚吼一聲,「竟敢在本判官面前毫無章法,來人!給我……」還未等崔判官說完,另一邊傳來高呼聲。
「大人,杜遜帶到。」
這時,黑無常帶著另一個鬼魂走了進來,浦星洲回過頭來,竟見那鬼魂是自己初來是遇到的那名男子,可是他怎麼也被抓了來?
「判官大人,我家有六旬老母還等著我去照顧,求大人再多給我幾年時間,讓我好安頓好我老母,再來此輪迴。」
杜遜磕頭叩首,但是這崔判官絲毫不予理會,翻開手中的生死簿,說道:「杜遜,於己卯年正月初七生,至丁丑年八月十八考場病逝,享年二十六,昨日你已經死了,怎麼不來冥府報到呀?」
「回判官大人,小的還不想死,求大人再寬恕我幾天,好讓我把未了的事給辦完再回來受審。」
「胡鬧!」崔判官又是大喝一聲,「這冥府能如此縱容於你?!」
「判官大人!」突然,浦星洲開口打斷了崔判官的話,「人有善,百善孝為先,這位兄弟如此尊於孝道,不如大人就給他這個機會,讓他回去看望一下他的母親。如此一來,大人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呀。」
崔判官被他這話一打斷,頓時火冒三丈。大聲道:「我讓你說話了嗎!你這小子。讓你說不說。不讓你說你偏說。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其他的我一概不想知道,你這小子是不是來錯地方了。」
跪身在一旁的杜遜稍稍撇了浦星洲一眼,煞是驚訝,這不是自己之前遇到的人嗎?他怎麼也到這裡來了。
浦星洲這下看出是真把眼前這大人惹怒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開口問道:「敢問這生死之事都是由大人執手的嗎?」
「廢話!整個冥府都知道,除了冥帝之外。這所有的職務都是由我來操辦的。我這手中生死簿,可查人之生死,而我只要動一動勾魂筆,我讓誰三更死,沒有哪個人能夠多活半分。」
「那在下懇請判官大人給小人多添一年的壽命,小人還有許多重要的事情沒做,還望大人應許。」
崔判官怒喝一聲,提手一揮,一道光氣在其掌中斷然擊出,瞬間將打了個到翻身。狠狠地落在了地上。這崔判官的手段也算凶狠,氣力強勁已經將浦星洲擊傷。又讓其在空中倒翻一圈,直接趴落在地。
此時一旁的杜遜可是嚇得臉色鐵青,身上瑟瑟發抖,半天沒哼出一句話來。
「我見你是新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讓著你,沒想到你得寸進尺,竟敢問我求一年的壽命!我這番下手是對你的警告,若是你再敢如此無禮,我便打得你魂飛魄散!」
現在的浦星洲沒有一點兒反擊的能力,他身上雖有充盈的靈氣,但卻絲毫運用不得。
崔判官輕哼一聲,緊接著又將目光放在了杜遜的身上,「杜遜,念著你孝心顧母,又屬於英年早逝,生前未行惡事。本入冥府者,第一世入畜生道,第二世入為人道,你早些輪迴為人,家人之事,到時自有人顧。」
這杜遜便哀默謝過,剛才已經見到判官發威,他若再喋喋不休,恐怕魂飛魄散的就要是他自己了。
杜遜邊跟隨著黑無常退了下去,此時還有浦星洲趴在地上,他受了傷,已經站不起身來,但他依舊不願放棄,小聲道:「望判官大人能為小人添一年的壽命,小人願作相同的補償。」
「你想一年換一年?我可以答應你,不過不是一年換一年,而是一年換一千年。」
一千年?浦星洲瞪大了雙眼,他難以相信,用一年的陽壽換一千年的地獄痛苦,這未免太不划算。但現在除了這個辦法之外,他似乎已經沒有其它選擇了。
「好,我答應你,一年的命,換一千年的折磨。」他毅然答應了下來,自己此時已經淪為階下囚,他答應的話,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這可是你自己答應的,我可沒有逼你。」崔判官似乎也被他這般的勇氣所打動,不過這一年換一千年,對任何人而言都將是極為痛苦的事情,地獄的刑罰並不比人間仁慈多少。
浦星洲默認的點點頭,崔判官也是應許,說道:「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了吧。」
「浦星洲。」他緩緩道出自己的姓名,語中顯得有些吃力。
崔判官開始在生死簿中查找,可是查完了整部生死簿,卻依舊沒有發現浦星洲的名字。
「你真叫浦星洲?但這生死簿上並沒有你的名字,你的真實姓名是什麼?」
他也是分外好奇,怎麼會錯呢?這就是他自己的名字,一直以來他都是叫這個名字的。
「浦星洲,我確定是這個名字。」
崔判官顯得有些不滿,但還是硬著頭皮再次翻找了一遍,畢竟應許別人的事情還是要做到的。可是,他還是沒有浦星洲這個名字,不禁大怒道:「你膽敢戲弄本大人,你若再不說出你的真正姓名,我便現在就將你扔入地獄,受那承諾的千年之苦。」
這下浦星洲頓時慌了神,怎麼可能呢?難道他的名字不叫浦星洲嗎?這個名字明明就是娘親給他取的名字啊!等等,他好像記起了什麼,感覺哪裡不對,忽然開口道:「柳無悔。」
這個三個字猛然扎入崔判官的心裡,他臉色大變
,忙道:「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浦星洲抬起頭來,崔判官也是湊近了幾步,硬生生的「柳無悔」三個字再次從他口中說出,判官的臉上頓時多了幾分焦慮,他吩咐道:「你先下去吧,這個人我要親自和他談談。」
白無常聽此,便應了一聲退了下去,待白無常退去後,崔判官這才上前幾步將浦星洲從地上扶了起來,接著攤開生死簿其中一篇泛黃的紙頁,並指出生死簿上被筆墨劃去的三個大字——柳無悔。
同時,又在紙頁上看到父為柳無棄,母為浦溪,但是他們的名字同樣被筆墨劃去,浦星洲吃驚的望著崔判官,他並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崔判官解釋道:「你的名字還有你的壽命早在一百年前,就在這生死簿上被劃了去,也就是說,即使你不來向我添壽,而你依舊可以活下去。」
聽到這番話,浦星洲也感覺很是奇怪,慌忙問道:「是誰改的?」
「天機不可洩露,我答應過那人,無論是誰問起,都不會將此事透露出去。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不過我也提醒你,凡是從生死簿上劃名的人,死後將不入冥府,不落地獄,而是永永遠遠的消失於三界之外,再無輪迴轉生之說。」
崔判官的話無非是在提醒他,別人死了可以再投胎轉世,而他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三界之中便再也尋不得他。
「那我接下來該幹什麼?」
浦星洲突然反問起來,他一想到自己死了將化為虛無,心中的恐懼感猛然湧現,對他而言,所做的事情將沒有反悔的餘地。
「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崔判官提醒道,他知道眼前人是何人,「我現在便送你去陽間,你一定要記住,你的命只有一次。」
還未等浦星洲回話,崔判官用勾魂筆畫出出一道符印,轉眼之間天旋地轉,忽見一道強光刺入眼中,待浦星洲再細看時,自己已經看到了天上的太陽,而他自己正處於彼岸花叢中。
「你終於回來了,冥府的人沒有為難你吧。」身後忽然傳來藥兒郎的話語,浦星洲回過頭來,立即是拜下身去。
他先是叩首言謝,接著道:「前輩為晚生所做之事,我一定銘記在心。」
藥兒郎站起身來,微微一笑,說道:「你應該去多謝崔判官才是,我不過是搭橋者罷了。」
浦星洲也是隨之起身,抬起頭來,這才看到百藥閣的牌匾掛於門上,忙道:「莫非前輩就是百藥閣閣主,藥兒郎前輩?」
藥兒郎微微點頭,也並未正面回答,他正欲轉身離去,浦星洲一個閃身,攔在了他的面前,行禮道:「前輩,在下有一時相告,再過幾日於八月二十五,玄清宮將有解印之事,到時候還望前輩到時赴約。」
這事倒是讓藥兒郎皺了皺眉頭,疑慮道:「解印?上次群仙大會之時也未曾提及此事,現在不過是過了數月,怎就要做這等大事?」
「這個晚生便不知,屆時前輩前去便可。」
藥兒郎點點頭,正欲離去,卻發現浦星洲依舊是不走,於是問道:「怎麼?還有事?」
「回前輩,晚生想要找回自己的肉身,還有幾個門派晚生還未通告,若是遲了時間怕師傅他會有所怪罪。」他知道自己失去還未完成,這件是不能落下。
(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