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罵聲,令張繡顫抖得更是厲害。不過,張繡依舊咬牙不語。
正見張繡眼裡暗暗地露出陰鷙之光,望向了鄒氏的人頭,看到她臉上還殘留著不甘、怨恨,不知為何忽然心裡多了幾分痛快。
正如曹操所言,張繡一直認為鄒氏始終還紀念著張家的恩情,當時他也想著最好能夠一勞永逸,遂便派細作與鄒氏聯繫,並且希望鄒氏能夠暗中在曹操酒中下毒。畢竟曹操對於整個曹氏集團可謂是至關重要,如今更是在創業之初,一旦曹操倒下,如根基崩潰,曹氏集團便將會瞬間毀壞。
而張繡用毒,倒也不算卑鄙,起碼能夠兵不血刃地解決戰事,確也是上兵之謀。
只不過,真正的事實,是否如曹操所說,卻又不知道了。
只見高堂之上,曹操一對細目爍爍發光,如同兩道明珠子一般,忽然回想到七、八日前的一夜。
卻說,當夜曹操的大軍尚在前往穎川的途中,那時大軍急進了數日,已然疲憊,正好四處又沒有城縣可以歇息。曹操遂命就在一處平地扎據營帳歇息。
不久後,曹操便先到立好的一處營帳內,治理軍務要事。不知不覺,到了二更時分,曹操處理事務,一時入了神,也不知時候,回過神來,遂問營外守衛。在外把守的許褚,答是二更。不過許褚話音剛落,忽然外頭傳來一陣腳步聲,旋即聽得許褚喝聲起來。曹操聽似乎有人來見,而他適才有令,教軍中上下皆不得打擾,因此許褚此時正在攔住。
不過當下曹操已處理完事務,遂問是何人。許褚答了一個小將士的名字。曹操記憶超凡,軍中大小將士的名字幾乎都刻在腦裡,竟然也記得這小將士的名字,旋即便把他召了進來。
一陣後,那小將士走入,立刻便就跪下,眼神發紅,竟好像快要哭出來似的,無比的感動。曹操哈哈一笑,安撫了一下那小將士,遂問何事。那小將士一聽,很快就反應過來,報說適才他看到軍中有人鬼鬼祟祟地進入了鄒氏的營帳,他看是面生,便隨後跟隨。不過營外有鄒氏的婢女守候,他也不敢貿然行事,便在一旁等候,竟然聽到鄒氏的帳中傳來了哭聲。不久後,那兵士便就離開。他為免打草驚蛇,也先不發作,不過如今已教人暗中監視那個細作了。
曹操一聽,細目猛地瞪得斗大,悶哼了一聲,如同斗雷炸開,那小將士嚇得連忙低頭!
過了一陣後,曹操忽然問道:「你做得很好!李通!」
曹操再一次呼喚起李通的名字,令李通不由心頭一揪,只覺渾身好似炙熱起來,連忙拱手喊道:「主公謬讚!能為主公效力,乃是小的三輩子修來的福分!!」
「哈哈哈~!人可以謙卑,但卻不可以妄自菲薄,就憑你剛才的表現,足以證明你的統率之才!你如今在軍中何職?」曹操笑了笑後,問道。
李通連忙答道:「幸得上jiang不嫌小的無能,如今在軍中擔任百人將!」
李通滿懷感激,可曹操一聽,卻不由皺緊了眉頭,暗道:「這李通的本領,只要加以培養,起碼是能夠守衛一郡之地的將才,可如今卻只不過個小小的百人將。隨著我軍陣容越來越大,百人將職位的更是多如牛毛,若非他今夜發覺此事,恐怕這輩子也難與我見面,難以得到遷升,這豈不埋沒人才!?嗯,秋季也快到了,待此番戰事結束,我便以秋獵的名義,恭請陛下主持,在洛陽開設擂台,一來可以借此測試軍中一干年輕將士,二來又可借此招納天下俊才。此事還需好好思慮。」
曹操想罷,不由笑了起來,遂與李通謂道:「你今夜算是立了大功一件,我封你為騎都尉,待今夜此事解決,還有封賞!眼下,你且聽我吩咐!」
曹操似乎有意提攜李通,年輕的李通一聽,不由激動起來,連忙拱手謝過,一時激動之下,甚至幾乎流下淚來。曹操卻是笑了笑,遂向李通吩咐如此如此。李通一一謹記,遂是退出。
到了三更時候,曹操營帳依舊燈火通明,這時忽然帳外傳來了一陣妖媚的聲音,似乎正與許褚對話。若是換了其他人,聽到這聲音骨頭都給麻了,哪裡還忍心拒絕。可許褚卻不一樣,厲聲喝叱,就是不肯讓那聲音的主人進來。
「呵呵,仲康,可是我那小妖精來找我了?」曹操聞言,盈盈一笑,問道。
很快帳外又傳來了那妖媚的聲音。
「司空大人,正是賤妾!賤妾可想你了,得知你事務繁忙,也不敢打擾,一直等到這時候,見你不來,就怕你熬壞了身子,特意去弄了幾個小菜式和取來一瓶好酒,就想慰勞慰勞司空大人呢。」
傳來的正是鄒氏的聲音。曹操一聽,面容一冷,細眸剎地射出兩道精光,笑著應道:「好呀!本司空正覺腹中飢餓,你這小妖精可就來了!哈哈,不免我這般疼惜你!快快進來讓我看看你!!」
曹操話音落下不久,很快便見一女撥開帳簾走了進來,正見女子穿著一身綠色翠花薄衫,白皙如雪,晶瑩透亮的肌膚若隱若現,精緻的五官,有著幾分妖媚,似笑非笑,紅唇誘人,正如曹操所言,真是個妖精。
如此尤物,不是鄒氏又是何人?
鄒氏見了曹操,乖巧地欠身施禮,有些害羞,俏聲盈盈道:「賤妾見過司空大人。」
曹操一看,細目頓就射出兩道充滿**的光芒,笑道:「哈哈,小妖精你今天可真美啊!快快坐到我旁邊來!」
鄒氏一聽,帶著幾分竊喜,輕聲應諾,又似有些猶豫,款款而來。待來到曹操身旁時,哪知曹操一手摟住了她的小蠻腰。鄒氏吃驚,嚶嚀一聲,便是倒在了曹操的身上,與曹操四目對視起來。只見曹操邪邪笑著,鄒氏不敢對視,輕輕低頭。曹操得意地笑了笑,嗅著鄒氏身上的香味,叫道:「香,香極了!!」
這時,鄒氏的兩個婢女一個用盤子端著菜式,一個用盤子端著酒瓶和酒杯,走了進來。早就羞得滿臉通紅的鄒氏,連忙趁機起身,哪知曹操摟得緊緊,身子剛起,又被摟了回來。
「我的小妖精,你想逃到哪裡去?」曹操邪邪笑謂道。鄒氏只低緊頭,不敢說話。這時,兩個婢女分別把菜式和酒瓶、杯子放到案上,曹操旁若無人地揮了揮手,那兩個婢女會意,遂是施禮退出。
「哎呀,羞死奴家了。司空大人你壞呦!你這教我日後如何做人?」那兩個婢女剛是離開,鄒氏似乎有些生氣地推開曹操,強行離開曹操的身邊,然後帶著幾分幽怨之色,眼睛裡似含著淚,忿忿而道。
「哈哈!我的小妖精,你心裡似乎有事?為何不說?」曹操又一把摟住鄒氏的肩膀,強硬地把她摟了回來,鄒氏整個人都貼在了曹操的身邊,曹操幾乎可以感受到她肌膚的溫熱。
「奴家不過是個寡婦,哪敢向司空大人要求太多?只盼日後司空大人寂寞空虛的時候,會想想奴家的好,奴家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哪還敢奢求?」鄒氏說著說著,竟然就流下了淚來。曹操看得好不心疼,連忙好生安撫。哪知鄒氏哭得越來越是厲害,又說自己身份卑賤,能得曹操寵幸,已是萬幸,就怕日後被曹操冷落。這哭得真是我見猶憐,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恐怕也被融化。
曹操自是滿臉疼惜,好生安慰,鄒氏這才漸漸止住哭聲,似乎見曹操已無防備,忽然拿起了兩個酒杯,其中一個遞到了曹操的面前,睜大著眼睛,幽幽道:「司空大人,如果你是對奴家還有幾分疼惜,且與奴家喝上一杯交杯酒,如此奴家就心滿意足了,就算日後司空大人忘了奴家,奴家也是心甘情願!」
曹操一聽,細目不由瞇了下來,咧嘴笑起,伸手接過酒杯,淡淡頷首道:「好,只要你歡喜,一切依你就好。」
鄒氏聽了,如獲至寶,滿懷歡喜地應了一聲好後,兩人的手臂旋即交纏一起。曹操和鄒氏都把頭徐徐地蹭向了酒杯。而暗中,卻見案下寒光一道,傳出了一陣輕微的鳴響。
而此時,曹操和鄒氏四目對視,甚至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覺到,自無發覺這輕微的聲音。而同時,鄒氏另一隻手卻在探向自己的靴子,緩緩地伸了進去。
驀然,就在曹操嘴巴剛碰到酒杯的瞬間,他忽然停了下來,雙眸猝地暴起兩道精光。鄒氏嚇了一跳,不過反應倒快,另一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匕首,望曹操猛地就刺。
「曹賊!!納命來罷~~!!!」鄒氏滿臉瘋狂,哪裡還有適才的嬌媚之色,儼然一頭凶戾的女鬼。
如今天下人都把鄒氏當做是淫wa蕩婦,可又有誰知道,她十六歲被張濟納為妾侍,可當時卻已戀上那學師歸來,少年英雄的張繡。當時的張繡,年輕充滿傲氣,英俊而冷傲,一下子俘虜了鄒氏的心。
可令鄒氏無法忍受的是,張繡一直以來都把她視於無物,就算兩人見了,他眼裡都像是空蕩蕩的,沒有一絲的感情,就算她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