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加索犬,其實稱為熊還差不多。
幾乎是體型最大的猛犬,最大的一條就能有兩百斤!
深凹的黑眼睛有點傻乎乎的瞇瞇眼,卻有著不亞於鷹隼的好視力,黑鼻子凸起,鼻孔大得跟卡通狗似的,就更像獅子頭,渾身厚密的被毛細軟密佈得像狗熊。
在某些愛狗玩家評論裡,就算被譽為天狗的藏獒,在面對高加索犬單挑時候也是小巫見大巫!
看著憨厚笨拙,其實卻擁有熊一般的力量,豹一樣的敏捷,狗一樣的忠誠,而它們的存在就是為了防禦熊和狼群對牲畜的攻擊,戰鬥力可見一斑。
而國內的富人家裡,這種極為珍貴的超大型犬一直都是傳說的高價貨,林東也是曾經有幸在東北地區另一位大戶人家中見過,才留下深刻印象。
但顯然眼前這條高加索犬,就不是他所能駕馭的,如果擺不正位置,甚至會被反噬。
一直自視甚高的林東想得有點多。
巴克從不在乎別人把他當狗來看待,對於林東在程子魚這檔事上的攙和,他現在都有點膩歪了。
他的脾性本來就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類型,作戰時候落下的習慣就是迂迴,盡量避免打硬仗,當劉長元的病情不是人力可以阻擋的時候,那就迂迴找個別的解決辦法,原本打算治病的軍事遊戲沾上了警察國安,那就放棄試試別的方法,如果在裝修這條路上,自己被林東抬得過高,引起程子魚的態度變化,巴克現在也不介意走別的學習路徑。
起碼自己還能回到工作室跟這些學生們學習不是?
第二天開始再沒見到丁躍,到工地上程子魚看見他態度熱情不少,卻絲毫沒多問那開帕拉梅拉的富豪朋友跟後來突然的有關部門人員衝擊是怎麼回事。
這都是老江湖了,程子魚自己也許沒有千萬過億身家,但接觸的大老闆沒少這種人,不該問的事情別問,有些東西知道多了反而沒好處。
結果就鬼使神差的讓巴克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依舊按自己的節奏做事,只是這天早早的就離開了學校,駕著摩托車去軍醫大學。
臨近國慶節了,美院的學生們都在準備放假,工作室裡也沒多少工作的氣氛,更重要的是周曉莉命令巴克必須在國慶節全家出遊前,去周山夫那邊做一個系統的診斷和治療計劃,如果不是因為她這個爺爺在那邊,估計她是想全程陪同的。
巴克也遵旨了。
就在上次遇見交通事故的不遠處,幾百米吧,一座氣勢宏偉的大型軍醫院隔壁,從著名醫院門前常見的那種車水馬龍突然一下就走進一片極為寬闊肅穆寂靜的校園。
跟地勢狹小,到處立著雕塑充滿藝術氣息的美術學院相比完全就是另一個極端,在到處都是擁擠不堪的城市之中,也就這裡,到處都是寬闊的路面,碩大的廣場、草坪、停車場,連籃球場都是一字排開五六個,又沒有其他綜合性大學的喧嘩,到處都充滿寂靜。
看看那些隨時都列隊在校園馬路上喊著口號行進的軍裝學員,的確是要留出足夠寬度來給車輛行進,而騎著白色摩托黑色頭盔的巴克,就成了很讓學員們矚目的異類。
幸好有出入證和身份卡,在摘下頭盔進行對比之後,巴克也經過了三道荷槍實彈的崗哨,才抵達那個在全國都具有領先地位的創傷課題重點實驗室,國家最高級別的。
就連這個實驗室下屬的幾個科研平台,全軍級實驗室都是國內最領先的。
但外觀看上去,就跟七八十年代的三線老工廠沒什麼區別,平坦水泥路面上到處是龜裂以後重新壓平填補的瀝青黑線,好像蜿蜒的樹枝河流一般遍佈地面,一大五小的六棟建築也是貼著很普通的小瓷磚,建築群之間有個巨大的綠化帶,部分修剪整齊,部分野草叢生,窗戶都是上世紀的咖啡色老鋁合金邊框加藍色遮光玻璃,除了樹上的鳥鳴蟬叫,基本聽不到一絲聲音。
可就算是看著這樣空無一人,巴克剛靠近,就被兩名持槍警衛給要求下車,把摩托車停遠點,然後才能越過一片空曠小廣場進入這片嚴控區域,在巴克看來,就是留出了足夠的射擊空間,如果誰敢不聽從安排執意前進的話,他毫不懷疑這些面色嚴峻的軍人警衛會開槍擊斃。
在自己的地盤,周山夫就沒有屈尊來接巴克了,小軍醫的資格還不夠,兩名白大褂年輕人招呼了他,從他們白大褂的領口能看見裡面的軍裝:「來這邊辦理手續吧,有些東西是要親自辦理的。」
辦什麼?
領白大褂,防菌服,甚至沒有領章的學員軍服,還有軍人穿的那種厚底兒黑頭皮鞋!
這是對病人的態度麼?
巴克知道周山夫打的那點主意,他倒是不避諱把自己瞭解熟悉的一切都交給國家,默不作聲的填表領取,最後甚至給他分了張辦公桌和衣帽存儲櫃!
年輕軍人都很客氣:「您以後來,在研究所內走動,就得換上服裝和戴上身份牌……」
巴克還是注意到,自己的身份吊牌顏色跟對方是不一樣的。
那就換唄。
其實從未穿過白大褂的巴克把這身衣服換上身,把頭盔背包啥的放進櫃子裡,除了沒戴帽子,一眼看上去,終於有個醫生的樣兒了。
年輕人還是客氣:「因為您這次來沒有預約,周老安排的就是您來了,就隨機參與野戰外科專業的各種內部研究課題旁聽,您看行麼?」
巴克也客氣的點頭,壓根兒就不問自己是
來看病的,他跟周山夫都明白,那不過是個托辭,騙騙小姑娘的。
不過話說回來,巴克發現林東對自己的嘲笑還真沒錯,自己下意識的對周曉莉的確隱瞞了很多東西,相反對方靈穎都要坦誠得多。
這是為什麼呢?
胡思亂想著穿過寂靜的內部通道,中途還經過了兩次身份查驗的閘門,才進入一個區域,七八名中年男女和二三十個年輕人,都穿著白大褂坐在一間階梯小會議室裡,一名中年人正在專注的論述自己的學術觀點:「內臟併發症應該作為野戰戰地救護的最重點來開展,這將為軍隊提高傷員存活率做出巨大貢獻……」
背後的藍色投影幕布上,戰傷後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研討會的字樣赫然在目。
所有人都看了一眼被兩名年輕軍醫帶進來的生面孔,相互交頭接耳看向巴克的目光頗為複雜,想來周山夫並沒有掩飾自己招攬一名歸**醫和恰巧這人是自己孫女男朋友的事實。
連主講的那個,都停下來,看著正要坐下的巴克:「是周老欽點的青年才俊吧?要不,你先上來說說你對這個學術範疇的見地?拋磚引玉嘛……」
這算是下馬威還是忙著給周老的孫女婿出彩機會呢?
青年才俊覺得自己還是找個獻資料室查查治療精神病的資料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