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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5章 被告知的真相 文 / 夢蘿

    警察在詢問了將近半個小時後,幾乎沒有從凌小昔這裡得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灰溜溜地告辭離開,房門緩緩合上,凌小昔長長呼出一口氣,「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請來的保鏢,會是瓦斯爆炸的嫌疑犯?他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家?」

    尖銳的質問讓左宵默臉色一黑,「你是在懷疑我嗎?」

    凌小昔緊抿著唇瓣,倔強地看著他,不置一詞,人是他信賴的,也是他找來的,而對方當天出現在公寓的監控視頻裡,又是鐵一般的事實,沒有合理的解釋,讓她如何相信?

    「凌小昔,我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我們認識了這麼久,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值不得你相信嗎?」左宵默煩躁地怒聲低喝道,眼眸中的沉痛與失望,讓凌小昔心尖一疼。

    「相信?」她蒼白的嘴角揚起一抹極致諷刺的微笑,「我相信你的結果就是被你耍得團團轉,被你當作棋子,用來報復白家,報復我的爹地、媽咪!」

    幾日來平和的表象終於被撕裂,左宵默眸光一暗,胸口的那團火也逐漸消散下去,他早該知道的,即使這些天她表現得再平靜,那些過往,依舊是她心裡沒有結痂的傷疤。

    是他親手滑出來的疤痕!

    「怎麼,沒話說了?你欺騙了我一次又一次,現在還有臉說出相信這兩個字?左宵默,我以前就是太信任你,所以才會做一個傻子。」凌小昔越說越憤慨,那些抑制了許久的情緒,猶如火山般,即將爆發,雙目瞪如銅鈴,這些天的恐懼與不安,彷彿也在這一刻,叫囂著,想要發洩出來。

    左宵默幽幽歎了口氣:「你先冷靜,我們現在只是在討論這次的事故。」

    他不願意提起曾經,也不願意和她爭鋒相鬥,明明喜歡的心從來沒有改變過,可是為什麼,卻無法再回到從前了呢?

    凌小昔涼涼地勾起嘴角:「這次的事故?人是你找來的,難道你不瞭解嗎?或者我應該問你,這一切是不是你親手搞出來的。」

    脫口而出的話,讓兩個人為之一愣,左宵默沒有想到,她竟會懷疑,是他想要傷害她。

    「凌小昔,我還沒有卑鄙到這種地步。」他咬著牙冷聲說道,猛地揮了揮手,抬腳離開了病房,房門被他『砰』的一聲用力關上,巨大的震動,竟連門框上方也落下了不少的塵埃。

    凌小昔愕然看著他無情離去的背影,胸口悶悶地疼著。

    她明明知道,不是他做的,可是,在衝動之下那些話竟沒有考慮的說了出來。

    怎麼辦……

    即使理智拚命地告訴她,他是無辜的,但只要想到他派來的人參與了這次的意外事故,她就忍不住去懷疑他。

    已經破裂的感情,要怎麼樣才能破鏡重圓?失去的信任,怎麼可能重新回來?

    左宵默按捺住內心的冷怒,陰沉著一張臉驅車離開了醫院,返回清雅別墅,他將所有的保鏢紛紛聚集在一起,冷冽的目光一一看去,「李牧呢?」

    「老闆,李牧在四五天前已經失蹤了。」一名警衛恭敬地說道。

    失蹤?在這麼重要的節骨眼上?左宵默面色一凜,吩咐紀文修聯繫黑道上的勢力,全市尋找李牧的下落,他倒要看看,這個深得自己信任的保鏢,究竟在暗地裡做了些什麼。

    很快就有消息傳來,馬仔在碼頭的遊艇上,發現了一具屍體,左宵默立馬開車趕赴碼頭,警方已經先一步抵達現場,圍觀的人群被隔開,媒體也在一旁拍照,見他出現,不少記者蜂擁上前,這是爆炸案後,左宵默第一次出現在公眾面前。

    「左總,請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左總,請問受害者的病情究竟怎麼樣?」

    「左總……」

    無數的問題從這幫瘋狂的記者口中吐出,紀文修護著左宵默艱難地從人潮裡躋身出來,身上筆挺的西裝已是一片褶皺。

    「真是的,老闆又不是什麼明星,要不要這麼瘋狂啊?」他幽怨地看了眼被扯掉的兩顆紐扣,絮絮叨叨地嘀咕道。

    「哼,這幫混蛋。」左宵默冷冷地看了眼仍在封鎖線外叫囂的記者,譏笑一聲,抬腳走向案發地點。

    鑒證科的警察正在收集現場的證物,整艘遊艇已變成了黑色,似乎被大火焚燒過,屍體用黑色塑料袋蓋住,擺放在碼頭上,警察也在向第一個發現死者的馬仔進行口供登記。

    「左總,非警方的人不得進入現場。」負責現場維護的警察立馬上前阻止左宵默想要打開塑料袋的舉動。

    「我有可能認識死者。」左宵默冷聲說道,刷拉一聲將拉鏈扯開,被燒焦的屍體,只能隱約看出半張臉的模樣,渾身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惡臭。

    左宵默掩住口鼻,仔細分辨著死者的五官,終於確定,他的確是失蹤的李牧,被自己派去貼身保護凌小昔安全的保鏢!

    「為什麼會慘死在遊艇上?」左宵默半蹲著,喃喃低語道。

    「會不會是在準備逃亡時,被同伴殺害?」紀文修猜測道,「明顯遊艇被大火焚燒過,除了這種可能,幾乎沒有第二種。」

    「給我查查他最近有沒有和什麼人接觸。」左宵默拍拍袖口從地上站起身來,不論如何,他也要抓到幕後黑手。

    碼頭發現的屍體很快被新聞播報出來,警方也在第一時間發出聲明,聲稱這具屍體與爆炸案有密切的聯繫。

    「殺人滅口?」凌小昔冷眼看著液晶電視裡播放的新聞節目,口中呢喃一聲。

    到底是誰?為了殺害自己,居然犯下這麼惡劣的案件。

    她的眉頭猛地皺緊,努力翻著腦海中的記憶,可不管她怎麼尋找,依舊找不到任何一個符合的人物。

    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將電視關閉,她疲憊地靠在床頭閉眼小憩。

    護士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推著放置著藥瓶的車子從屋外走了進來:「凌小姐,我替你更換輸液瓶。」

    「麻煩你了。」凌小昔扯了扯嘴角,輕笑了一聲。

    「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不過,凌小姐的康復速度還真的讓人意外,原本主治醫生說,你要一個月才能轉入普通病房呢。」護士友善地和她寒暄道。

    「是嗎?對了,不知道我的朋友情況怎麼樣?」凌小昔眼眸裡精芒微微一閃,不動聲色地向護士詢問著邵啟鵬的情況,她始終覺得左宵默隱瞞了什麼。

    雖然三番四次的詢問,被他糊弄過去,但凌小昔心裡的疑惑始終不曾消失過。

    「暫時還沒有甦醒,哎,可憐了這麼俊朗的男人,下半輩子居然要在輪椅上度過,或許沒有醒來,對他來說反而會更好一點。」護士感歎道。

    輪椅?

    凌小昔臉色一白,霍地抬起頭,驚疑不定地看著護士,手掌激動地死死握住她的手腕:「你剛才說什麼?什麼叫他下半輩子要在輪椅上度過?你給我說清楚!」

    護士被她突然間如同發瘋般的舉動給驚呆了,不住地後退,「凌小姐,你先冷靜,別這麼激動。」

    「快說!」凌小昔雙眸充血,近乎絕望地看著她。

    她多麼希望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她沒有聽見這個護士所說的每一個字。

    「我知道他是你的朋友,可你現在這樣是不行的,醫生囑咐過,你的情緒不能大起大落。」護士勉強平復下害怕的情緒,故作鎮定地勸道。

    「你先告訴我,他的病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凌小昔哪有心思惦記自己,她一心只想把一切弄清楚!

    護士為難地看了她幾眼,在凌小昔固執的目光中,幽幽開口:「因為吸入太多有毒氣體,他在送來的時候已經陷入了休克狀態,而且中樞神經被重創,雙腿也被鋼筋貫穿,美國的專家也診斷過,得到的結論是一樣的,就算身體機能恢復,他也不可能再恢復正常了,下半身將直接癱瘓。」

    「轟!」

    凌小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腦海像是被核彈轟炸過,一片空白,她怔怔地看著眼前的護士,嘴唇顫抖著,像是想要問什麼,又像是想要求證什麼。

    那支離破碎的絕望,讓那名年輕的護士忍不住紅了眼眶。

    即使是旁觀者也能感覺到,她的痛苦,單薄的身軀在病床上不住地顫抖著,眼眸裡早已是一片空洞。

    「癱瘓?」低不可聞地呢喃從她的紅唇中飄出。

    護士不敢直視她悲痛的模樣,只能低垂下頭,看著地板,她是不是不應該告訴她啊?

    「你說的,是真的?」凌小昔再次確認道,希望能得到否定的答案。

    他怎麼可以癱瘓?作為邵氏的太子爺,那麼溫柔,那麼優雅的他,怎麼可以癱瘓?

    護士吶吶地點點頭,「是真的。」

    「都是我的錯。」兩行清淚驀地滑出眼眶,凌小昔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腦袋,放聲尖叫。

    刺耳的叫聲,混雜著無盡的痛苦與絕望,在安靜的病房裡,不停地迴盪著。

    她俏麗的臉蛋猙獰一片,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因為她,他不會介入到這起意外中,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他也不會身受重傷!這一切,通通是她的錯。

    後悔、自責、內疚……無數的情緒在她的心窩裡翻騰著,彷彿要將她整個人給淹沒。

    凌小昔無法想像,那般溫文儒雅的男人,從此失去雙腿,只能靠著輪椅行走的畫面。

    她的啟鵬哥哥怎麼可以癱瘓?怎麼可能會癱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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