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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2章 左若欣歸來 文 / 夢蘿

    清晨,濃霧漸散,霧水晶瑩剔透地落在草葉上,泥土含香。

    左宵默整理了一下身上筆挺的黑色西裝,準備出發前往公司,離開前,他特地看了一眼主臥的方向,門房依舊緊閉著,他本就冷冽的容顏,愈發陰沉了幾分。

    「少爺慢走。」警衛恭敬地站成一排,恭送左宵默離去。

    他欣長的身影站在轎車外,冷冷地看了這幫警衛一眼:「記住不要讓夫人出去。」

    「是!」即使他沒有提醒,警衛也始終記得他的吩咐。

    左宵默利落地鑽進車廂,黑色的保時捷轟地一聲啟動,揚長而去。

    凌小昔醒來時,天空上已懸掛上了一輪紅日,她冷眼看著浴室的鏡子裡那張憔悴不堪的臉蛋,眸光驀地一冷,這樣的她,頹廢、落寞,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生機!

    這一切通通是左宵默帶來的,那個該死的混蛋!

    她怒不可遏地將洗手台上的東西揮落在地上,性感嫵媚的五官有瞬間的猙獰。

    他究竟要把她困到什麼時候?一輩子嗎?在這個牢籠裡,做他的金絲雀。

    雙眸閃爍著陰鷙、冰冷的微光,手指顫抖著將脖頸上的紗帶摘掉,那一圈青紫的掐痕,格外顯目,凌小昔始終記得,他的手用力箍住自己喉管時的痛苦,還有他那雙暴怒的黑眸。

    「混蛋!」手掌遮蓋住面頰,她怒聲低喝一句。

    這個男人快要把她逼瘋了,擰開水龍頭,冰涼的水珠拍打在她的臉蛋上,勉強將心頭的恨意堪堪壓制下去,凌小昔長長呼出口氣,她就不信,左宵默能真的軟禁她一輩子!

    抬腳走出房間,不出意外,沒有在別墅裡看見他的身影。

    紀文修似乎也跟著離開了,只留下一幫畢恭畢敬地傭人,見她出現,急忙迎上前,詢問凌小昔是否要用早餐。

    她搖頭拒絕了對方的好意,轉身走入書房,既然他將她軟禁在家裡,或許她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調查清楚,他究竟是出於什麼原因,把她當作玩具戲弄在鼓掌中。

    登錄私人郵箱,一封未讀郵件安靜地放在信箱內,凌小昔微微瞇起眼,立即點開,上面密密麻麻地記錄著,左宵默二十多年來明面上的資料。

    忽然,凌小昔的雙眼定格在一個特殊的年份上,腦海中有一道靈光瞬間閃過。

    「你們給我讓開!這裡是我家,我憑什麼不能進去?」花園外傳來的喧嘩聲,打斷了她的沉思,她走向窗戶,手指輕輕撥開紗窗,便見高牆外,左若欣正和警衛拉拉扯扯。

    她似乎想要進來,卻被警衛攔在外面。

    凌小昔眉頭一皺,放下紗窗,將電腦上的使用痕跡清除,離開了書房。

    左若欣好歹是左家名正言順的大小姐,警衛不敢直接和她動手,在推搡中,她搬出自己的身份,命令警衛放行。

    「小姐,請不要為難我們,少爺吩咐過,任何人不能進去。」警衛苦著一張臉,沉聲說道。

    「哼,我回自己家,難道還要向老哥匯報嗎?給我讓開!」左若欣狠狠地推了一把面前的警衛,朝著別墅裡走去。

    警衛急忙聯繫左宵默,將左若欣回來的事,一五一十告訴了對方。

    凌小昔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神色淡漠,彷彿一塊千年難化的寒冰。

    「嫂子。」左若欣剛進屋,臉上趾高氣昂的表情在看見凌小昔時,瞬間消失,她沒有忘記,自己一時錯手,害得她肚子裡的孩子流產的事。

    凌小昔連一個正眼也沒有看向她,依舊沉默地坐在原地。

    「嫂子,你還好嗎?」左若欣緊張地問道,視線在掃過她脖頸的傷痕時,驀地一頓,倒抽了一口冷氣:「天哪。」

    「好看嗎?這是你哥哥的傑作。」凌小昔啞聲說道,語調中帶著一股子諷刺的味道。

    手指輕輕摩擦著脖頸,依稀還能回想到,那天,他掐住這裡時的力道有多重,彷彿要奪去她的生命一般。

    她的眸子倏地冷了下來,渾身散發著一股盛怒的氣息。

    左若欣訕笑一聲,說實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凌小昔,如果不是邵啟鵬讓她來看看她的情況,她也不會回到這裡。

    自從她犯下大錯後,這個家,已經沒有了她的位置。

    「嫂子,其實有什麼話,你可以和老哥好好說,畢竟你們的感情那麼好。」左宵默低聲勸道,誤以為他們只是有什麼誤會。

    凌小昔抬起眼皮,諷刺地看了她一眼:「好好說?抱歉,對於一個軟禁了我的人,我很難心平氣和的面對他,至於這一聲嫂子,你還是留給別的女人吧。」

    她冷冷地撇清了和左宵默的關係,如果可以,她希望一切能重頭來過,回到她未曾愛上他的日子,如果她對他只有利用,現在她心裡的恨,是不是就會少一些?

    「嫂……雨涵。」左宵默見她面露不悅,立即改了稱呼,「老哥他是真的很愛你,我從沒有見過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這麼用心,甚至,因為我犯了錯,他不惜把我從家裡趕走。」

    凌小昔譏笑著,愛?腦海中浮現了那日在書房,他近乎粗暴的侵犯,雙手在膝蓋上用力握緊,如果這就是他所謂的愛,她寧肯不要!

    欺騙、謊言、軟件……

    這就是他的愛?

    笑話!天大的笑話!

    左若欣還想繼續說些什麼,屋外的警衛一窩蜂地闖了進來,將她包圍著,「小姐,少爺吩咐過,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馬上離開,不要再騷擾夫人。」

    「閉嘴!」左若欣氣得渾身發抖,「這是我家,憑什麼叫我走?」

    她沒有想到,一向恭敬的警衛,居然也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詞,一張臉憋得漲紅。

    警衛們對視一眼,衝上前,想要強行帶左若欣離去,她拚命地掙扎著,口中的謾罵源源不斷地吐出,凌小昔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得格外諷刺。

    「放開我!我要叫老哥把你們通通開除。」左若欣的手臂被強行架起,整個人幾乎被生生提在空中,雙腿不住地蹬踏著,企圖要挾這幫警衛,她從來沒有試過這麼丟臉。

    警衛對她的謾罵充耳不聞,抬腳朝著門邊走去。

    左若欣眼眸一冷,張開嘴一口咬在警衛的胳膊上,趁著對方吃痛的瞬間,抬腳就跑。

    「嫂子。」她朝著凌小昔跑來,希望能得到她的支援。

    凌小昔皺著眉頭從沙發上站起身,避開左若欣的橫衝直撞,她狼狽地撲倒在沙發上,身體因慣性朝前倒去。

    「小心。」凌小昔低呼一聲,伸出手企圖扶住她,遠遠看去,就像是推著左若欣跌倒在地上,身體翻過沙發,咚地一聲,後腦勺狠狠地砸在地面。

    整個客廳瞬間安靜下來,警衛一個個面如死灰,被眼前的變故給驚呆了。

    殷紅色的液體在左若欣的身下汨汨地流出,空氣裡瀰漫著一股粘稠的味道。

    「這是怎麼回事?」在接到警衛的電話後,左宵默用最快速度返回別墅,剛踏進門,看見的,是左若欣生死不明倒在血泊中的畫面,臉色驟變。

    凌小昔下意識想要解釋,卻在對上他隱露怒火的目光時,閉了嘴。

    左宵默看也沒看她一眼,大步走上前,將左若欣從地上抱起,看著她失去血色的面容,臉上浮現了一絲驚恐:「叫醫生!」

    呆滯的警衛手忙腳亂地撥打著電話,很快,私人醫生提著醫藥箱抵達了別墅,左宵默坐在床沿,心疼地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左若欣,即使她做錯了再多,但她畢竟是他的親人,如今,她氣若游絲的躺在這裡,他怎麼可能不心痛?

    凌小昔呆呆地坐在沙發上,耳朵微微豎起,偷聽著樓上的動靜。

    女傭正清理著地上的血泊,空氣裡,那股粘稠的味道,經久不散。

    「腦部受到外力撞擊,需要送去醫院做腦部檢查。」醫生嚴肅地說道,大腦是最不能出錯的部位,他不敢輕易地下任何判斷。

    「備車,送小姐去醫院。」左宵默大手一揮,親自抱起左若欣,下了樓梯,在看見孤身一人坐在沙發中的凌小昔時,他離開的步伐有瞬間的停頓。

    左若欣的情況不容樂觀,他只能咬牙吩咐一句:「派人看著夫人,在我沒有回來前,決不允許她私自離開。」

    凌小昔驀地握緊拳頭,飛快地看了左宵默一眼,但他留給她的,卻是一道極其冷漠的背影。

    「夫人……」保姆尷尬地站在旁邊,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忙你的事,不用理會我。」凌小昔疲憊地閉上雙眼,他是不是以為是她故意傷害了若欣?故意害得她受傷?

    左宵默離去前那複雜的眼神,始終在凌小昔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跑車飛馳在街頭,左宵默連闖了十多個紅燈,用最快的速度將左若欣送到急診室,自己則陰沉著一張臉,站在走道中來回踱步。

    邵樂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匆忙趕到醫院,想要知道兒媳婦的病情。

    邵啟鵬始終未曾出現,三個小時後,一輛白色的蘭博基尼從邵家出發,直奔清雅別墅的方向。

    警衛攔在了他的面前,這種時候,他們怎麼敢放人進去?

    「讓開!」邵啟鵬怒喝一聲,手裡緊緊捏著一個鵝黃色的牛皮檔案袋,神色略顯焦急。

    花園中的喧嘩,讓凌小昔皺著眉頭從別墅裡走了出來,在看見邵啟鵬時,她眼眸一亮,抬腳走上前去:「放開他,他是我的朋友。」

    「夫人!」警衛為難地看了她一眼,「少爺說……」

    「小昔,當年凌家的事,我找到線索了。」邵啟鵬語調急切地打斷了警衛的話語,將檔案袋遞到她的面前:「我剛才在爹地的書房發現了這份文件。」

    凌小昔心尖一顫,迫不及待的將檔案袋打開,看著那份文件,臉上的血色在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這是……」她不可置信地低喃一聲。

    邵啟鵬微微喘了口氣,正色道:「我一直懷疑爹地知道不少內情,他剛才離開家,我偷偷溜進書房,總算被我找到了一些線索。」

    凌小昔捏著文件的手指隱隱泛白,她憋回漫上眼眶的水花,朝著邵啟鵬重重點頭:「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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