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爺子派人在深夜出動,在古洛池租的公寓內,抓到了幾日未曾回家的白珍珍,她明顯喝得爛醉,整個人趴在古洛池身上,不安分的擺弄著,臉上佈滿了暈色。
「快把大小姐帶走。」管家根本不敢去看床上的狼藉,朝身後的保鏢揮揮手,眾人立即上前,將白珍珍從床上生拉硬拽下來,她的身體沒有絲毫力氣,剛站在地上,整個人就往下倒。
「我們老爺要見你。」管家冷冷地看著手忙腳亂用被子遮蓋住身體的古洛池,面色鄙夷。
這樣的男人,連見白老爺子的資格也沒有,如果不是勾搭上了大小姐,誰有閒工夫見他?
古洛池當即點頭,又擔憂地看了眼被保鏢抱起,處於醉生夢死狀態的白珍珍,似乎有些不放心。
「哼,大小姐的安危不需要你這樣的人來擔心。」管家輕哼一聲,絲毫不掩飾語調中的不屑。
古洛池暗暗惱火,卻也知道,他的身份是什麼,只能乖乖地將衣物穿戴好,離開了公寓,公寓下方停靠著好幾輛奢侈的轎車,在這個可以稱得上貧民窟的住宅區,立即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還有人在一旁指指點點。
「開車。」管家坐進駕駛座,白珍珍被簇擁著放入後座,他這才下了返回的命令。
深夜,公寓內。
左宵默坐在陽台的躺椅上,悠然地欣賞著夜景,凌小昔正在浴室裡沐浴,淅淅瀝瀝的水聲,從裡面流淌出來,房間內的溫度,似乎也在節節攀升。
「叮鈴鈴——」
手機的鈴聲打斷了這曖昧的氛圍,左宵默看了眼手邊的小型圓桌,慵懶地將電話接通。
「喂?」低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帶著絲絲性感。
「老闆,剛剛邵氏送來邀請函,希望你能在下周出席他們的三十週年慶典。」紀文修公事公辦,把邵氏的邀請轉述給左宵默,至於去不去,是他的事。
「知道了,我會考慮。」左宵默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下來,他一直記得,邵啟鵬和凌小昔之間,那易於尋常的關係。
「老闆,最好還是去一趟,這次國內的一線企業都會到場,如果我們不去,會讓人笑話的。」紀文修勸誡道,邵氏是房地產的龍頭企業,如果不去,難免會讓人誤以為左氏在拿喬,影響兩個公司將來的合作關係。
左宵默緩緩閉上眼,「嗯。」
「哦,對了,剛才傳來消息,白老爺子把夫人接回家了……」紀文修將話題轉開,監視白珍珍的事,一直是他在跟進,作為左宵默的左膀右臂,有些內情,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也包括最近兩人正在鬧離婚的事,還有白珍珍身邊,有第二個男人出現的事。
左宵默蹭地從躺椅上直起身體,手指緩慢地在精緻的下顎上磨蹭著,面露深思,一雙漆黑如夜空的眼眸,流光溢彩:「在哪裡找到的人?」
「在一棟公寓。」紀文修將地址報了一遍,左宵默立馬猜到,多半是古洛池的窩。
不屑地輕笑一聲:「讓律師團準備好資料,隨時起訴離婚。」
他可不是二愣子,可不會任由自己的妻子給他戴了綠帽子仍舊無動於衷,更何況,如今的左氏已經不需要再依附白家成長了……
察覺到左宵默的怒意,紀文修當即點頭,「好的。」
掛斷電話,左宵默面色陰沉地坐在躺椅上,筆挺的身體微微彎下,冷清的月光從頭頂上揮灑下來,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似為他度上了一層朦朧的暈色。
「去洗漱。」凌小昔渾身散發著騰騰的熱氣,從浴室裡走出來,鬆垮的白色浴袍隨意地裹在她的身上,濕潤的長髮正朝下滴答滴答凋落著水珠,手掌不停用毛巾擦拭著頭髮,腳尖踹了踹左宵默身下的椅子,隨口說道。
「洗完了?」左宵默斂去眸中的深思,邪魅地笑著轉身,一把將人拖入了自己的懷裡,浴袍的衣擺微微敞開,露出那雙白皙、修長的美腿,凌小昔手裡的毛巾啪地一聲落在地上,她狠狠地瞪了左宵默一眼:「人嚇人嚇死人,你不知道嗎?」
「你有這麼膽小?」左宵默揉了揉她濕漉漉的頭髮,反問道。
「我要是被嚇死了,做鬼也會纏著你。」凌小昔冷哼一聲,這人,就不會提前說一聲嗎?
左宵默玩味兒地笑開了:「好啊,然後我們來一段人鬼情未了……」
他的話語說得分外篤定,一臉的無辜。
「去死啦。」凌小昔被他的話給整得又好氣又好笑,這男人,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左宵默聳聳肩,鬆開手,彎腰為她撿起掉落的毛巾,搭在她的腦袋上,手掌用力擦了擦:「記得用吹風吹吹,別明天早上起來頭疼。」
他忽如起來的溫柔,讓凌小昔的心,湧入一股暖流,臉蛋不由得泛起了紅潮。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胡亂揮揮手,不敢去直視他那雙太過明亮的眼眸。
左宵默戳戳她的腮幫,臉上的笑,多了幾分甜蜜:「臉紅了……」
「你看錯了!」凌小昔果斷地否認,她才不會承認自己這麼沒用,居然對著他紅了臉蛋。
「要我幫你拿鏡子過來嗎?」左宵默反問道,眉梢微微揚起,此時的她,比起平日來,真實了不少。
凌小昔齜牙咧嘴地看著他,那磨牙聲,分外刺耳。
「你再說?」
「好吧,當我沒說。」左宵默識趣地停止了這個話題,他可不想真的惹怒這個女人,溫柔地為她擦拭著濕潤的髮絲,眸光極為溫和,似有濃情,正在流淌。
「剛才我聽見你在和人打電話?」凌小昔背對著他,任由他伺候自己,雙眼愜意地瞇起,彷彿正在被人順毛的貓咪,煞是動人。
左宵默微微頷首,口中模糊地應了一聲,「嗯,文修讓我下周出席邵氏的週年慶典。」
「缺女伴嗎?」凌小昔按捺住心頭惡劣的想法,故作鎮定地問道。
她得在到時候為白珍珍送上一份大禮!按照那女人的個性,一定會被氣到吐血的。
「你也會去?」左宵默手上的動作有片刻的停頓,隨後,瞭然地低笑一聲:「也對,他對你一直心存不軌。」
「你會不會說點好聽的?誰對我心有不軌了?」凌小昔怒聲反問道,總覺得他這話聽著格外刺耳。
左宵默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你想聽什麼?想讓我為他的執著鼓掌嗎?」
「你這是在吃醋?我聞到好大一股酸味。」凌小昔微微側過頭來,亮晶晶的眼眸,看向他,臉上掛著絲絲竊喜的笑意。
左宵默望入她那雙隱忍笑意的眸子裡,涼薄地唇瓣緩慢地揚起,整個人湊近她的面前,鼻尖相對,他溫熱的鼻息,源源不斷地噴濺在她的臉蛋上,溫度彷彿要將她整個人融化掉。
雙眼在空中相遇,空氣裡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滋長。
凌小昔被他看得有些難為情,臉上的紅潮有朝著脖頸擴散的趨勢,她緊抿著唇瓣,模樣怔怔地,讓人恨不得立馬把她壓倒。
「你說得對。」低沉的嗓音在她的耳畔炸響,緊接著,嘴唇就被人輕輕貼上,如同鵝毛般的淺吻,讓凌小昔的心潮徹底大亂。
她愕然地看著閉著雙眼,一臉柔情的左宵默,他的吻,帶著溫柔的情意,讓她渾身的骨頭通通酥軟,雙手下意識圈住他的脖頸,主動回應著他。
兩人在陽台上吻得難解難分,凌小昔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正在一點一點被對方剝奪,略微有些氣喘。
「到時和我一起出席。」他得讓邵啟鵬知道,她究竟是誰的女人。
沒想到對方居然還敢知難而上,覬覦她……
左宵默心頭有些發怒,自己的所有物被人惦記著的感覺,讓他很是不爽。
凌小昔噗哧一笑,被他此刻滿是酸意的樣子給逗樂了,一雙明亮熠熠的眸子,佈滿了零碎的微光,比這天上的彎月,還要絢爛。
「你喜歡上我了……」她輕輕趴在他的身上,吐氣若蘭,曖昧的鼻息噴濺在他敏感的脖頸處,似有細碎的電流正在蔓延。
左宵默呼吸明顯一滯,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但她身體微微的顫動,他卻是能感覺到的,強勁有力的臂膀將她整個人圈住,力道極重,似要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裡。
「你呢?」他沒有否認她的話,如果不是喜歡,怎麼會為她產生如此強烈的悸動?如果不是喜歡,怎麼會為她打破自己不碰合作夥伴的原則?如果不是喜歡,怎麼會在出事後,住到她的家裡?
如果曾經,這樣陌生的情愫,左宵默不懂,也不明白。
那麼現在,他終於撥開雲霧,是啊,是喜歡,深深的喜歡著,迷戀著,懷裡這個與眾不同的女人。
他的回答讓凌小昔的心跳頓時漏了半拍,面上閃過一絲詫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他竟會真的點頭承認。
身體明顯僵硬了幾分,他的回答,讓她原本喜悅的心情,變得複雜起來。
她聽見內心深處有一個聲音正在叫囂著,告訴她,她也是喜歡他的,但理智卻阻止了這份危險的感情,紅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她微微歎了口氣:「我不告訴你。」
她敷衍的回答明顯無法讓左宵默滿意,手臂的力度再度加深,「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破壞氣氛?」
「哪有?」凌小昔反問道。
「你說呢?」左宵默拍拍她的腦袋,將人放開,讓她在自己的身上坐起,手掌溫柔地挪動到她的胸口,感覺著她噗通噗通加速跳動的心跳聲,英俊的容顏,透著絲絲柔和,「雖然你嘴上沒說,但這裡,已經暴露了你的心情。」
說罷,他拍拍手,從躺椅上站了起來,準備進入浴室洗漱。
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凌小昔捂著自己的左邊胸口,微微笑了起來。
原來,她的心意,早已被他看穿了嗎?
如果他不是白珍珍的丈夫,那該有多好?
她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喜歡他,告訴他,她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