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楓宇一聲不吭地坐在後座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悄悄地偷窺著前面的動靜,即使是小孩子也能夠感覺到他們二人此刻易於尋常的氣氛,空氣裡瀰漫著的危險氣息,讓人頭皮發麻。
凌小昔握著扶手的手掌已滲出了些許冰涼的密汗,俏麗的臉蛋上卻是一副無畏無懼的模樣。
「你這女人……」左宵默連連冷笑,腳猛地轟上油門,車子宛如一支離弦的箭頭,飛速行駛在街道上,車窗外的風景迅速倒退,車速快得驚人,彷彿四個車輪即將從地面上飛起一般。
颶風從半搖下的窗戶外肆意地刮了進來,左楓宇嚇得臉色慘白。
「你開慢點!」凌小昔嘴裡驚呼一聲,怕他嚇壞了孩子。
左宵默沒有理會她的驚呼,車速不減反增,很快,後方便傳來了交警車的響亮警笛聲,在夜幕下的主幹道上,徘徊不絕。
跑車在公寓下方吱地一聲飛速停下,凌小昔的身體因慣性朝前傾斜,安全帶勒得肩胛骨生疼,她口中冷嘶一聲,還沒來得及回神,車門已被人突兀地從外打開。
「左宵默!你要做什麼?」凌小昔冷聲質問道,身體被他蠻橫地抱起。
「小宇,去開門。」左宵默隨手將鑰匙扔到剛從車上下來的左楓宇手裡,後者擔憂地看了仍舊在不停叫囂的女人一眼,便先一步衝入了大廳。
強勁有力的臂膀牢牢地固定在凌小昔的腰部,她整個人被他用曖昧的姿勢摟著,怕被他給扔下,凌小昔只能死死圈住他的脖頸,臉上怒氣橫生。
「左宵默!」
「閉嘴。」左宵默冷聲打斷了她的話,銳利的目光直直刺在懷中不安分的女人身上,夾雜著沖天的怒氣,凌小昔知道他是真的動怒了,哪裡還敢亂動?但就這麼妥協,她心裡又頗為不安,索性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牙齒猛地刺入他的皮肉中,一股尖銳的疼痛襲來,左宵默卻連眉頭也不曾皺過一下。
這女人不給點教訓永遠學不乖。
手掌啪地一聲打在她的臀部,凌小昔又急又氣,雙目噴火地瞪著他,他居然敢……
「不想被我在這裡收拾,最好給我老實點。」左宵默啞聲開口,抱著人大步走入公寓,凌小昔甚至還看見了警衛曖昧不明的笑容,心頭大怒!還有絲絲羞意。
將臉埋在他的胸膛,這種時候再去激怒他,對自己一點好處也沒有,她可不想丟臉。
回到公寓,房門大開,左楓宇極有眼色的躲在房間裡,高高豎起耳朵,偷聽著外面的動靜。
「砰!」房門被左宵默後腳跟大力關上,震得腳下這地似乎也跟著顫了顫,凌小昔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某人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她渾身僵硬著,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左宵默甩上臥室的房門,將人扔在大床上,開始慢條斯理地解著自己的襯衫。
「喂!你要幹嘛?」凌小昔抱著被子身體不住後退,直到退到床頭,戒備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左宵默睨了她一眼,寡情的嘴角彎起一抹詭異的淺笑:「你猜?」
「我一點也不想猜。」凌小昔咬著牙,狠聲開口,「你別想胡來啊,我警告你,你要是干對我做什麼,我一定……」
「一定什麼?」白色的襯衫從他健碩的身軀上退下,啪嗒一聲,滑落在地板上,古銅色的野性肌膚,帶著讓女人血脈膨脹的魔力,凌小昔驚呼一聲,立馬摀住自己的眼睛,但那微微撇開的指縫後,雙眼卻不由得虛睜開。
「滿意嗎?」左宵默欣長的身軀緩慢地踱步到床沿,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鱗狀的腹肌佈滿他的小腹,孔武有力。
凌小昔不禁吞嚥了一聲,這樣的男人,絕對能讓任何一個女人為他瘋狂。
「嗯?」沒有等到滿意的答案,左宵默的身體微微彎了下來,那股灼熱的氣息,如影隨形,朝著凌小昔迎面撲來,身體越來越近,凌小昔的心跳,也在不斷加速,咚咚,咚咚,彷彿要從她的喉嚨裡跳出。
「別過來。」凌小昔慌亂地想要後退,想要避開這塊危險的區域。
「呵,」左宵默漫不經心揚起唇瓣,手掌凌空伸來,直勾勾地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拖入自己的懷中,手掌驀地撫上他滾燙的胸口,一股電流,蹭地蔓延過凌小昔的四肢百骸,她呼吸一滯,只覺得口乾舌燥。
「想要嗎?」左宵默沉聲問道,瘖啞的嗓音,透著性感,如同惡魔的低吟,勾人魂魄。
凌小昔下意識想要點頭,掌心下方的溫度,彷彿要將她整個人焚燒成灰燼,但腦海中僅存的一絲理智阻止了她衝動的想法,「別來引誘我,我不吃這套。」
「哦?」左宵默略感意外地挑起眉梢,手掌在她腰部的敏感點肆無忌憚地遊走著,一股異樣的酥麻感覺,從神經末梢傳來,讓凌小昔的身體為之一顫。
臉上不由得升起了兩團粉撲撲的紅潮,煞是嬌艷動人。
「你……」喉嚨似要噴火,那股灼熱,正在她的體內燃燒。
「想要嗎?」左宵默再度問道,嗓音帶著絲絲沙啞,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睛,壓抑著邪火。
他似是故意在挑逗她,故意想要聽她說出此刻的真實感覺。
凌小昔緊閉著嘴唇,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為所欲為,明明已有了感覺,卻倔強地不肯開口。
「女人,這種時候口是心非可不是什麼好習慣,會讓我,想要蹂躪你,想要聽你開口的。」左宵默俯下腦袋,舌尖輕輕舔舐著她的耳垂,她的敏感點,他瞭若指掌。
「恩啊……」一聲細碎的呻吟從凌小昔的口中吐出,明亮的雙眼不知何時漫上了一股情慾的色澤,氤氳美麗。
左宵默心滿意足的低聲笑了一下,「還說沒有感覺?」
曖昧的話語,讓凌小昔有些氣惱,有些惱火,可那一波bo的快感,卻讓她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反駁,身體的力氣似被人抽空,整個人癱軟在他的懷裡,不住喘息。
眼看著她動了情,左宵默眼眸裡一道暗光猛地閃過,把人狠狠地壓倒在床上,果斷地直起身體,屬於他的溫度忽然消失,凌小昔茫然地眨巴了幾下眼睛,似是完全被這變故給弄得一頭霧水。
「我今晚不想要。」明明下身的帳篷早已挺立,但左宵默的神色卻極為無辜。
把人的感覺挑起,他居然半路撤退?
凌小昔氣得臉蛋通紅,恨不得一口咬死眼前故作無辜的男人,「你是故意的?」
故意在這種時候讓她體會慾求不滿的滋味。
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惡劣?
左宵默無辜地攤開手,「我只是忽然沒有興致,如果你真的這麼想要,我不介意滿足你。」
「去死!」凌小昔隨手抓過身後的枕頭,朝著他直勾勾地扔去,左宵默利落地側身躲開,枕頭咚地一聲砸在房門上,巨大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裡不斷徘徊著,繞樑不絕。
「火氣這麼大?」左宵默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欣賞著她此刻惱羞成怒的模樣。
「滾——」凌小昔啞聲怒喝一句,胸口不斷地上下起伏著,她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男人!
左宵默不置可否地聳聳肩,但那雙深邃的黑眸裡,卻溢滿了戲謔的微光,「我去洗漱,你自行解決吧。」
解決你妹啊!
凌小昔再也忍不住在心底爆了粗口,咬牙切齒地瞪著他的背影,直到他進入浴室,手掌不停地在胸口拍打著順氣,可那口惡氣,卻始終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也下不來。
這個可惡的男人,絕對是在報復她在車上動手的事!凌小昔雖然有預感今晚自己會承受他的報復,卻根本沒有料到,他竟會用這樣的手段,可惡之極。
「哼!」她惡狠狠瞪了浴室的毛玻璃一眼,掀開身上的床褥,赤著腳下床,去客廳接了一杯涼水,狠狠地往自己的肚子裡灌了一杯,這才壓下那股灼熱的感覺。
左宵默無奈地盯著絲毫沒有軟化跡象的小左宵默,面色有些晦暗不明,不知道,他這算不算作繭自縛?懲罰了她,連帶著,也懲罰了自己。
第二天,凌小昔是一點好臉色也沒有,氣壓低沉,整個人彷彿被陰雲籠罩著,左楓宇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看看低氣壓的女人,再看看掛著青色眼袋的爹地,滿臉古怪。
昨晚難道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些不安呢?
「我吃飽了……」凌小昔將刀叉叮噹一聲仍在盤子裡,逕直起身,準備去公司報道。
「我和你一起。」左宵默同時放下手中的報紙,準備起身。
凌小昔狠狠剜了他一眼,一字一頓地說道:「不必了,我可不敢同左總同出同入。」
說罷,她拿起沙發上的手提包,快步離開,房門被她用力關上,巨大的聲響,讓左楓宇微微顫了顫。
「爹地,阿姨生氣了?」他惴惴不安地問道。
左宵默邪魅地輕笑一聲,拍拍他的腦袋:「不,只是女人每個月偶爾都會有幾天情緒煩躁期。」
左楓宇茫然地眨巴了幾下眼睛,沒聽明白他話裡的含義。
凌小昔可不知道左宵默在背後編排她的事,心裡憋著一肚子火,抵達華天時,她陰沉的臉色瞬間讓公司的員工神經紛紛繃緊,一個個提心吊膽的,就怕撞上了槍口,成為了被怒火殃及的池魚。
有不少人在背後八卦著,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居然能讓總經理大清早,就生這麼大的氣。
凌小昔煩躁地處理著文件,心底將左宵默鞭屍了無數次,但那口被戲弄的惡氣,始終沒有發洩出來。
正午時分,紀文修提著熱騰騰的外賣,敲響了她辦公室的房門。
「凌總經理,這是總裁吩咐的。」笑吟吟地將外賣放到凌小昔面前,他奇怪的發現,這女人不僅沒有絲毫的感動,反而臉色愈發陰沉,心頭咯登一下,該不會是老闆得罪了人,用這樣的方式討女人歡心來了吧?
不得不說,不愧是跟在左宵默身邊多年的助理,竟在瞬間,就把左宵默的心思猜到了七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