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一所看似普通的酒吧,但圈子裡的人卻知道,這裡也是一家實力龐大的私人偵探所,專門為有錢人提供各種服務,也是豪門貴婦最喜歡光臨的場所。
白天的酒吧,空無一人,服務員正在忙碌著打掃大廳,吧檯內的酒保還沒上班,整個酒吧靜悄悄的,懸掛著風鈴的大門,被人從外推開,一束刺目的陽光驀地湧了進來。
白珍珍俏麗的身影緩慢地走入大堂。
「小姐,我們還沒有營業。」一名服務員掛著禮貌的微笑,迎上前來。
「我找你們經理。」白珍珍倨傲地說道,她可不是來喝酒的。
服務員臉上的笑頓時深了幾分,心底對她的來意已有了些許瞭然,恭敬地側過身:「小姐請。」
酒吧的二樓是獨立的別緻包廂,專程用來接待身份尊貴的顧客。
白珍珍打發傭人在樓下等候,自己則上了二樓。
昏暗的房間,裝潢極為奢侈,簡約的歐式設計,讓人耳目一新,黑色的沙發組靠牆擺放著,壁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左夫人?」經理坐在沙發上,一身黑色燕尾服,渾身透著一股優雅的氣息,幾乎一眼就認出了來人的身份,做他們這行,需要的是情報能力,以及對顧客的瞭解,還有眼力。
服務員恭敬地退出房間,白珍珍等到房門合上後,才坐下,姿勢極為淑女,但臉色卻分外冷然。
「我要你們幫我調查一個人。」她直接奔入主題,口氣分外高傲,似是不願同這名經理攀談、寒暄。
經理面露微笑:「請說。」
「查我丈夫,左氏總裁在外面包養的狐狸精!我要知道她的所有資料。」白珍珍咬牙切齒地說道,明亮的眼眸,閃爍著極為陰鷙的寒光,彷彿一頭盛怒的野獸,讓人不寒而慄。
經理笑了笑,「左夫人,左總有無數緋聞,恐怕不好查啊……」
左宵默的名聲,除了雷厲風行的商界手段,還有他層出不窮的花邊新聞,市內誰人不知?
「事成後,我給你一千萬的酬勞。」白珍珍滿不在乎地說道,錢對於她而言,只是一串數字,只要能查出那女人的身份以及資料,她不介意出血。
經理滿意的笑了,站起身,左手輕輕摀住自己的胸口,恭敬地朝著白珍珍彎下腰:「合作愉快,左夫人。」
白珍珍微微頷首,態度極為倨傲,彷彿經理所做的一切,是理所當然的。
離開夜魅,壓抑在她心底的抑鬱與憤怒通通消失不見,過不了多久,她就能查出那女人的身份,到時候,她一定要讓那女人知難而退,離開默的身邊。
凌小昔坐在辦公室裡,忽然打了個寒顫,就像是有人在背後說她的壞話似的。
「rose。」她用內線電話,吩咐rose進來:「讓人留意左氏和邵氏的合作。」
「總經理?」這事似乎和他們沒有關係吧?rose略顯困惑。
「按我的話去執行。」凌小昔眼眸一冷,她得知道,邵啟鵬和左宵默究竟要做什麼,只是單純的商業合作,還是……
想到邵啟鵬幾次三番的試探與接近,她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rose被凌小昔責備了一番,哪裡還敢多說什麼?立即執行她的命令,派人注意兩家公司的動靜。
白珍珍坐在跑車中,正打算返回別墅。
車窗外的街景迅速後退,宛如走馬花燈,已成為了虛影,白珍珍剛回到家,保姆立刻迎上前來:「夫人,剛才小少爺的幼稚園老師打來電話,小少爺同人發生了爭執。」
白珍珍臉色一沉,「小宇和人打架了?」
「是的,夫人,您看,是不是要親自過去看看?」保姆提議道,雖然一直以來,少奶奶和小少爺的關係並不親暱,但再怎麼說,也是血脈相連的母子,而且這兩天,似乎少奶奶的態度也緩和了不少,她才敢用這事來煩白珍珍。
白珍珍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這種小事,你去處理,還要讓我親自去一趟嗎?」
那個孩子,和她有什麼關係?
白珍珍冷淡的態度,讓保姆不禁愈發同情起左楓宇來,就算擁有讓人羨慕的家世又如何?他根本得不到夫人的喜歡。
保姆急忙點頭,從別墅出發,到幼稚園為左楓宇善後。
「哼,雞毛蒜皮的事,也來騷擾我。」白珍珍煩躁地咒罵一聲,從酒櫃中取下一瓶紅酒,倒入高腳杯,殷紅色的液體,倒影著她那張俏麗、成熟的容顏,白皙的手指輕輕捏住杯腳。
優雅地坐在沙發上,獨自品嚐中紅酒。
一個小時後,左楓宇被保姆從學校接了回來,原本乾淨、整潔的小西裝,已是一片泥濘,可愛的臉蛋上,有被指甲抓過的血痕,左若欣大包小包shopping回來,在別墅的花園內,見到剛剛下車的左楓宇,口中發出一聲驚呼:「小宇,你的臉怎麼了?」
她急忙蹲在左楓宇跟前,衣袖輕輕擦拭著他臉上的污漬。
「小姨……」左楓宇委屈地喚了一聲,任由她在自己的臉上為所欲為,清澈的黑眸,漫上一層氤氳的水光,卻倔強地不肯讓它落下。
「怎麼回事?」左若欣狠狠地看向左楓宇身後替他拿著書包的保姆,「小宇怎麼會弄成這副樣子?」
如果被老哥看見……
左若欣不由得打了個機靈,老哥對小宇的在乎,根本沒有掩飾,這可是他的心頭肉啊……
保姆垂下頭,盡職地說道:「是小少爺今天在學校同李家的千金吵了起來,最後大打出手。」
「哼,我看這李家是不要命了!」左若欣怒氣難平,左楓宇上的可是貴族幼稚園,卻鬧出這種事,可不是公然不給左家臉面嗎?
「小姨,你別生氣,」左楓宇扯了扯左若欣的衣角,乖巧地說道:「小宇不疼。」
「為什麼和人打架?」白珍珍聽到左若欣河東獅吼的聲音,也從屋子裡走了出來,她柔弱的臉蛋上,卻帶著與之相反的凌厲。
左楓宇不安地朝著左若欣的懷中蹭了幾下,想要親近白珍珍,卻又害怕她此刻的威嚴,惴惴不安地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夫人,是李家的千金先動手的。」保姆連忙解釋道,她真的不明白,小少爺如此可愛、乖巧,為什麼總得不到夫人的歡心呢?她哪裡曉得,左楓宇小時候倒還好,但如今,五官已緩緩長開,雖然模樣有七成像左宵默,但那雙眼睛,卻與曾經那讓白珍珍處置而後快的女人極為相似。
只要看到他,白珍珍就免不了一陣厭惡,就會想到,在這個孩子身體裡,流動著的,骯髒的血液。
「這麼小就學會和女孩動手?小宇,你的禮儀培訓需要重頭來過了。」白珍珍嚴厲地說道,左楓宇臉色驟變,吶吶地喚了一聲:「媽咪……」
只可惜,那讓人聽著心碎的聲音,絲毫沒有讓白珍珍改變主意,左楓宇眼見媽咪態度強硬,只能委屈地點頭應下,抬著腳,走進別墅。
「嫂子,小宇他畢竟還是孩子。」左若欣心疼地看著左楓宇的背影,勸解道。
「三歲看八十,我是為他好。」白珍珍故作惆悵地感慨道,彷彿是真心在為左楓宇的將來著想。
左若欣頓時抱歉地看了她一眼,為自己剛才替左楓宇打抱不平的行為,深深感到愧疚:「嫂子……」
「就算他現在怪我,但今後,他會明白我為他做的這一切。」白珍珍輕輕笑了笑,那笑帶著幾分複雜,幾分黯然,幾分自嘲。
「不過,」左若欣口中的話鋒微微一轉:「要是老哥回來,發現小宇受傷,恐怕要心疼死了。」
白珍珍眼眸猛地一閃,腦海裡頓時有一個想法一閃而過。
「前幾年的綁架,從那以後,老哥可是把小宇看作了心頭肉,嘖嘖嘖,這次李家不死也得脫一層皮。」左若欣幸災樂禍地說道,按照左宵默的個性,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孩子吃虧?這筆帳他一定會討要回來的。
「你說的對。」白珍珍神色恍惚,似掙扎,似猶豫,彷彿被什麼事困擾住。
可當今夜,左宵默又一次拒絕回家用餐,直到凌晨才返回別墅後,看著他冷淡的容顏,白珍珍內心的動搖驀地變得堅定起來。
如果她再不採取行動,這個男人就真的要離他而去了。
眼眸怨毒地看著左宵默上樓的身影,她柔美的臉蛋深深猙獰起來,雙手在身旁緊握。
不論是凌小昔還是左宵默,絲毫不知,一場陰謀,正在緩緩開啟。
不出左若欣所料,當左宵默見到左楓宇臉上的傷痕時,他的臉色難看至極。
「李家嗎?」寡情地嘴角彎起一抹涼薄的笑,那笑帶著一股子冰冷,讓人頭皮發麻。
「默,你要怎麼做?」白珍珍斂去眸中的陰鷙,輕聲問道。
「傷了我的孩子,沒人能不付出代價。」左宵默冷酷地說道,嗓音冰冷。
找來私人醫生,讓他為左楓宇上藥,白珍珍猜不透左宵默的心思,只是隱隱覺得,這次李家或許真的要倒霉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左氏開始瘋狂地向李氏集團施壓,一度讓李氏的股票險些崩盤,這樣的動作,自然引起了業界的恐慌,不少企業紛紛作壁上觀,猜測著,這李家是怎麼惹上左氏了?居然遭到這麼可怕的攻擊。
凌小昔對這件事也有所耳聞,看著風起雲湧的股市,她緩緩笑了,從手提包裡拿出電話,撥通了左宵默的私人手機。
「左總,」嘟嘟兩聲後,電話被人快速接通,凌小昔含笑的聲音也從聽筒裡傳出,「今早好大的動作啊……」
安靜了多年的商界,居然在一夜之間發生驚變。
左宵默冷哼了一聲:「這是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
李家怎麼惹上他了?凌小昔眼底閃過一絲困惑,「能告訴我前因後果嗎?」
不論出於私交還是公事,她理應詢問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