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昔心尖微微一顫,一股陌生的悸動,油然而生,讓她難免有些恐慌,她故作鎮定地將那抹心悸壓下,倔強地抬起頭,迎上左宵默不容人質疑的霸道目光,艷艷紅唇揚起一抹倔強地笑容:「是嗎?左總,話不要說得太滿,小心哪一天陰溝裡翻船。」
她越是反抗,左宵默想要征服她的念頭,就愈髮根深蒂固,涼薄地嘴角緩慢地勾起一抹笑,那笑,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猶如惡魔,要將人的三魂七魄通通勾走,「要不,我們試試?」
他低沉的聲音,讓凌小昔有片刻的恍惚,指甲用力在掌心掐了一把,渙散的思緒猛地恢復了清明,她任由左宵默把自己摟在懷中,那單薄的衣衫內,飽滿且圓潤的豐盈,正因呼吸的起伏,在他的胸口上磨蹭著,無聲的挑逗,讓左宵默的小腹蹭地竄起一股邪火,眼眸愈發暗沉了幾分。
凌小昔微微一笑,眼眸中閃過一絲凌厲:「左總,你想要怎麼試?」
「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我會讓你點頭,答應做我的情婦。」左宵默忽然間,很想玩一次這樣的遊戲,就像是貓在捉弄著老鼠,他有百分百的把握,能收復這只讓他的心潮產生悸動的妖精。
就是不知道,她有沒有這個膽量接招了。
凌小昔沉思了一陣,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或許這會是接近他,得到他的心的最佳途徑,她眼眸微微一閃,昂起頭,對上左宵默深沉的目光,咬牙道:「好!如果一個月後,是我贏了,左總,你又該怎麼辦呢?」
左宵默輕哼了一聲,「你認為有這種可能嗎?」
他看上的東西,不論是物品,還是人,都會不擇手段的得到,而她,也絕不可能成為那個例外,他倒要看看,這個女人能讓他感到新奇多久,她可千萬要堅持得長久一點,千萬不要讓他過早的失去了興致。
兩人同時抿唇笑開,一個笑得花容失色,一個笑得極其霸道,視線在空中碰撞,彷彿有無聲的電流在他們之間來回遊走著,滋滋作響。
「咕嚕嚕……」打斷兩人對視的,是凌小昔忽然響起來的肚子,左宵默鬆開手,玩味兒地盯著她不停響動的腹部,眉梢微微揚起:「餓了?」
他充滿惡趣味的目光遊走過她的全身,視線堪比最犀利的x光,讓凌小昔有種被扒開了衣物,渾身**站在他面前的錯覺,面頰難為情地紅了幾分,身體的熱度,似乎也有上升的跡象,她疲憊的靠在床頭的枕頭上,點點頭。
「沒吃早餐?」左宵默猜測道,體貼的為她掖了掖被角:「想吃什麼?」
如果紀文修在這裡一定會感到意外,曾幾何時,站在金字塔頂端,宛如天之驕子般的左宵默,竟會如此體貼女人了?傳揚出去,可不是跌破人的眼鏡嗎?
凌小昔想了想,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她現在渾身發熱,根本就沒有什麼胃口,奈何,這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即使她再沒有胃口,生理需要還是得要解決的。
左宵默微微頷首,拍了拍身上的西服,「等著。」
拋下這麼兩個字,他徑直起身,離開了病房,那利落、瀟灑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上,凌小昔怔忡地看著他遠去的身影,胸腔裡平靜的心潮,忽然盪開了一層漣漪。
半個小時不到,左宵默就提著一碗熱騰騰的清淡米粥,返回了病房,他隨意地坐下,動作灑脫不羈,袖口微微捲起,露出那強勁有力的臂膀,有些笨拙地將公筷掰開,然後為她架起床上辦公桌。
或許人在生病時,真的很容易被一些小細節感動,看著他笨拙地擺弄辦公桌的樣子,凌小昔冷硬的心房彷彿湧入了一股暖流,她恍惚地凝視著他俊美的側臉,陽光下,他的臉廓,彷彿散發著一層淡淡的鵝黃色光暈,優雅、高貴,如同王子一般美好。
「吃吧。」左宵默弄了半天,才勉強將桌子支撐好,他什麼時候自己動手做過這種事?將米粥放到凌小昔的面前,朝她挑了挑眉梢,神色略顯淡漠。
凌小昔點點頭,在他的注視下,小口小口享用著米粥,明明沒有任何味道的白粥,可她卻偏偏吃出了一股暖暖的甜味。
被人關懷,被人擔心著的感覺,讓凌小昔猝不及防地,有了想要落淚的衝動。
但好在她的理智還未曾消失,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把她死命地壓制住,她低垂著眼眸,不斷地在心裡默念:「他只是被自己利用的存在,不能對他感動,絕對不能。」
好不容易,才壓住心頭泛起的暖流,靜靜地吃完米粥,凌小昔剛抬起頭,嘴角就傳來一陣輕柔的觸感。
她錯愕的瞪大雙眼,只見左宵默竟親手捏著一張紙巾,探過身體,溫柔的為她擦拭著嘴角的飯粒,他深沉如海的眼眸裡,蕩漾著淡淡的笑意,他那張俊美非凡的面容,在凌小昔的面前無限放大,他的呼吸,一點不漏的噴濺在她的臉蛋上,凌小昔的心跳剎那間漏了半拍,似是被他這一刻的風情徹底迷惑住,眼幾乎無法從他的身上挪走,只能恍惚的,失神的盯著他,注視著他。
「怎麼?感動了?」左宵默似笑非笑地勾起嘴角,重新將身體直起,靠在椅子上,手中的紙巾被他揉成一團,隨意地扔到床下的垃圾桶裡。
凌小昔驀地紅了面頰,那宛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般,徐徐盛放的粉色,讓左宵默看得有片刻的失神,這個女人,即使不用刻意搔首弄姿,可她骨子裡的風情,卻總會在不知不覺中瀰漫出來,打得人猝不及防。
「咳,謝謝。」凌小昔頭一次沒有理會他的諷刺,不卑不亢地道謝。
「為我的目標做這點事,是作為紳士應該做的本職工作。」左宵默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渾身散發著一股放浪形骸的氣息,如同痞氣的富家公子,邪肆不羈。
這個男人,有無數種樣子,每一種,都能讓女人為他如癡如狂。
凌小昔將視線從他的身上挪開,沒有去接他那曖昧到極點的話頭,「你在醫院陪我,公司裡難道沒有事情需要處理嗎?」
「沒有。」左宵默睜著眼睛說瞎話,臉不紅氣不喘,如果被紀文修聽見,一定會滿腹怨言,他小心翼翼的安撫著李氏的高層,可他的老闆呢?卻在醫院裡談情說愛,簡直是差別對待嘛。
凌小昔愣了一下,「是嗎?我還以為掌管偌大的左氏,你應該公務纏身才對。」
「如果什麼事都需要我親自過問,我養那麼多的精英還有什麼用呢?」左宵默的口氣一如既往的霸道,身為老闆,他只需要做決策,拿出決定,至於執行,那是手下人的事。
「我可不像你,什麼細節都要親自過問。」左宵默嘲弄地看了凌小昔一眼,對她這種類似自虐的工作狀態很是不屑。
「我只是擔心如果沒有在身邊把關,萬一哪個環節出現了紕漏,到最後,遭殃的會是整個公司。」凌小昔說起正事,神色不由得正色起來,眼眸中,也迸發了兩團熠熠的火苗,亮晶晶的,分外絢爛,猶如那夜幕上最璀璨的星辰。
「所以你會生病到住院,而我則不會。」左宵默順其自然地說道,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多刺耳,凌小昔的臉瞬間囧了一下,「我如果沒記錯,這次生病,似乎左總才是罪魁禍首吧?」
這個男人,怎麼會不要臉到這樣的地步?明明是他帶著自己前往油輪,參加什麼宴會,害得她在海邊吹了一夜的涼風,導致發燒感冒,可現在呢?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就變成她自己在自虐了?果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啊……
凌小昔心頭冷哧了一聲,眼眸裡也透露出了絲絲不屑。
左宵默彷彿未曾看見一般,「你最好聽從醫生的囑咐,最近調養身體,工作的事,派給別的人去做。」
「左總,華天不比左氏,根本沒有那麼多可用的員工。」凌小昔一針見血的說道,她似乎鍾愛這種把左宵默反駁得啞口無言的感覺,讓她分外有成就感。
左宵默眼眸微微一閃,溫熱的手掌直接握住她發燙的手指,不顧凌小昔的掙扎,將她的指頭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掌心:「你一定要和我對著幹,才滿意嗎?」
眉梢往上翹起,些許玩味兒的弧線。
凌小昔掙扎了幾下,奈何男人和女人天生就有身體上的力量懸殊,即使她五年來不間斷的鍛煉,依舊無法掙脫出他的手掌,只能悻悻地垂下眼眸,放任了他的無理。
「左總,我只是實話實說,不過,人通常都不會喜歡聽實話。」
「歪理。」左宵默笑了笑,抬頭看了眼她身旁掛著的點滴,「看來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結束。」
「如果你忙的話,可以先離開,我一個人能行。」凌小昔順勢說道。
她永遠知道如何抓住一個男人的心,欲擒故縱這一招,凌小昔早已摸透了它的精髓,一味的把左宵默圈在自己身邊,只會讓他的耐心耗盡,還不如一緊一鬆,讓他對自己把握不住,這樣才能夠,引起他的好奇。
左宵默略感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女人,一般不都應該挽留下男伴嗎?」
怎麼這個常理在她身上似乎不起作用了?
凌小昔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左總你也說了,那是一般,這樣的方法,在我身上不奏效。」
「不走尋常路?不愧是我看中的目標。」左宵默傲然開口,一句話,讓凌小昔心底忍不住膩歪起來,她怎麼樣,似乎和他沒有關係吧?這個人,當真是有夠無賴的。
左宵默沒有選擇離開,這麼好的和她度過二人世界的機會,他怎麼可能隨便地放任它消失?
明媚的陽光從窗戶外折射而入,透過那白色的紗窗,灑落一滴斑駁的光點,色彩斑斕,房間裡時不時傳出兩人爭鋒相對的聲音,偶爾還有左宵默低沉的笑聲,氣氛鮮少的溫馨、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