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宵默黑著一張臉,用公主抱的姿勢,直接將凌小昔穩穩地抱在自己的懷中,該死的,這個女人難道就不知道愛惜自己的身體嗎?她以為她不會生病對不對?
左宵默一臉冷色,大步邁出辦公室,不少員工親眼目睹了,這位花名在外的總裁,抱著他們的總經理,離開華天公司的畫面,一個個猶如打了雞血般,心頭那股八卦的慾望,愈燃愈烈。
「喂喂喂,你們說總經理和左總到底是什麼關係啊?」
「誰知道?或許是舊友唄。」
「你有見過哪個做朋友的,這麼牽腸掛肚嗎?」
……
所幸凌小昔被左宵默強行帶走,要不然,她絕對會被同事的談話給氣到抓狂的,左宵默直接把人塞進自己的跑車中,不顧凌小昔的掙扎,為她繫上了安全帶,雖然他心裡有一團火,正在燃燒,可手上的動作,卻詭異的極為溫柔,像是害怕會弄傷了她一般。
凌小昔的腦袋昏昏沉沉的,哪裡有多餘的力氣和他爭論?歪歪斜斜地靠在座椅上,臉色雪白,嘴唇卻極為紅艷,兩種截然不同的色澤,出現在她俏麗的臉蛋上,眉頭難受地皺成了一團,光潔的額頭,有一層細密的汗珠,正在不斷地朝外滲出,她的呼吸很是急促,每一下,都彷彿是野獸在低吟、在喘息。
左宵默的餘光一直留意著她的動靜,見她虛弱到了這個地步,車速再次提升,在鬧市,幾乎達到了飆車的時速。
車後,忽然有刺耳的警笛聲響起,坐在摩托車上的交警,正舉著擴音器,朝著這輛跑車發出警告:「前面的a4保時捷,馬上靠邊停下。」
左宵默深沉如海的黑眸冷冷地掃了身後尾隨的交警一眼,右手迅速換擋,將車速提升到兩百碼,四個輪子幾乎騰空飛了起來,行駛過的地方,一股颶風呼嘯,吹動著行人的衣訣獵獵作響。
原本半個小時的車程,到最後只用了十多分鐘便抵達了市中心的醫院,車剛剛停下,左宵默便急迫地拉開了車門,將高燒昏迷的凌小昔攔腰抱起,雙腿生風,衝入了醫院的大堂。
「醫生——」他口中朗聲驚呼道,連他自己也沒有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有多焦慮,有多害怕。
醫生迅速將凌小昔放上擔架車,推入急救室,為她進行檢查,以及降溫,左宵默陰沉著一張臉,一身內斂的氣息,早已混亂,週身被一股暴虐的情緒籠罩著,彷彿一把出鞘的利刃,鋒芒畢露。
他雙手背在身後,焦急的在安靜的走廊上,來回踱步,臉上的擔憂,發自內心,他顫抖的手掌上,還殘留著,她那可怕而又熾熱的溫度。
早知道,昨晚他就該帶她到醫院來做一次檢查,如果不是察覺到她聲音裡的不對勁,她是不是會一直強撐到工作結束?一想到凌小昔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左宵默的臉,愈發陰沉了幾分,帶著一股山雨欲襲來的危險。
四名交警浩浩蕩蕩的衝入醫院,在走廊上找到了一身冷冽的左宵默,他們出示了自己的證件,要以超速行駛,違反交通規則的理由,將左宵默暫時拘留,為他檢驗是否身體裡有酒精。
左宵默懶得和他們囉嗦,直接撥通交通局局長的電話,不屑地扯了扯嘴角,很快,四名交警點頭哈腰的朝著左宵默道歉,落荒而逃,別說是逮捕他了,他們甚至還將面臨回到局裡,接受責罵的可能,在市內,左宵默的勢力根深蒂固,是全國大型企業之一,雖然比不上白家的百年輝煌,卻不是一般人能得罪得起的。
送走了交警,左宵默陰沉著一張臉,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健碩的身軀被西裝包裹著,一身讓人膽寒的氣勢,被襯托得淋漓盡致,他刀刻般鋒利的面頰,微微緊繃,雙手在胸前環抱著,氣場十足。
急救室的紅燈在半個小時後,終於熄滅,左宵默眼皮一抬,直接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目光深幽地看向出來的醫療人員,低沉的嗓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擔憂:「她的情況怎麼樣?」
「送來得很及時,不過還需要住院觀察一晚,避免有反覆發燒轉換成肺炎的可能。」醫生公式化地說道,身後,兩名護士推著白色的擔架車,從急救室內行出,凌小昔臉色雪白的躺在病床上,白皙的手背,插著針頭,依稀能看到,她手背上縱橫交錯的青色血管。
左宵默靜靜地坐在vip病房內,偌大的房間,安靜得落針可聞,凌小昔的呼吸很平穩,只是眉頭偶爾會微微皺起,即使是在沉睡中,似乎也在被什麼東西困擾,睡得並不安穩。
這是左宵默第二次見到生病住院的她,第一次,他可以無動於衷,甚至質疑她出現的目的,可這一次,他是如此清楚的感覺到了在得知她生病時,心底油然而生的那股心悸,害怕與擔憂齊齊爆發,見到她居然還故作若無其事的工作時,心頭的憤怒再也遏制不住。
手指無意識的撫摸著她雪白的臉頰,平日裡牙尖嘴利的女人,此刻,彷彿褪去了那層保護色,變得柔弱、憔悴起來。
「呵,果然還是你平時鋒芒畢露的樣子更討人喜歡。」左宵默嘴裡低聲呢喃了一句,如果凌小昔清醒著,一定會反駁他,不知道是誰說,脆弱的女人才能引起男人的獵奇心。
這男人,變臉的速度,比翻書還快。
左宵默安靜地陪伴在一旁,晦暗不明地目光,一直遊走在凌小昔的身上,眼眸中淌著絲絲憐惜,絲絲自責,可更多的仍是不解,美麗的女人他見過很多,比她嫵媚的,比她妖嬈的,比她清純的,可獨獨沒有一個,能讓他打破自己的原則,對合作的夥伴出手,也沒有一個,能讓他的心跳加速,連血液也在渴望著她的甜美。
「叮鈴鈴——」打斷左宵默思緒的,是他口袋裡忽然響起的手機,他收回遊走在凌小昔臉頰上的手指,慵懶地從椅子上直起身體,握著手機,離開了病房,未曾看見,在他的身後,本該昏迷不醒的女孩,此刻竟掙扎著睜開了那雙清明的眼眸,哪裡有絲毫的迷離?
「喂?」走出病房,左宵默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明亮的燈光從頭頂上傾瀉下來,將他修長的身影包裹其中。
「老闆,下午一點你將主持與李氏企業的合作會議。」紀文修在電話那頭恪盡職守地匯報道。
左宵默鋒利的眉梢微微一蹙,視線看向左側那扇緊閉的房門,眼眸微微一閃,「將會議推遲。」
「老闆?」紀文修疑惑地皺起了眉頭,和李氏的合作,是今年左氏較大的一個項目,老闆居然會說出推遲會議這種話?這樣的情況在以前可不多見。
「照我說的話去做。」凌小昔還沒有清醒,他怎麼可能走得開?更何況,她的生病,與他脫不了干係,左宵默刻意忽略掉心底的悸動,將一切歸咎於責任感,站在安靜的走廊上,他煩躁地扯了扯襯衫上的領帶,紐扣被他隨意的扯掉兩顆,露出那古銅色的健美胸口,還有鑲嵌在肌膚上的,性感鎖骨。
紀文修困惑地瞧著被忽然掛斷的手機,聳聳肩,老闆的話自然有他的道理,多半是被什麼急事給耽誤了,紀文修絕對想不到,左宵默推遲會議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身為合作夥伴的凌小昔發燒住院,還在不斷的為他尋找著借口。
十五分鐘後,左宵默才返回病房,剛剛推門進來,就看見凌小昔掙扎著,想要從床上下來的模樣,頓時心頭咯登一下,快步走了過去,「你做什麼?」
凌小昔倔強地緊抿著唇瓣,不肯開口,眉宇間透著一股倨傲與固執,左宵默臉色一沉,直接把人打包抱起,扔到了病床上,修長的身影,泛著淡淡的冷意,危險地瞇起眼,嘴角彎起一抹邪魅的笑:「你這是在找死嗎?」
她難道就不知道,她的病情有多嚴重?居然還敢隨便下床?
「公司裡還有事情等著我回去處理。」凌小昔狼狽地跌坐在病床上,昂起頭,倔強地對上左宵默暗潮湧動的目光,毫不退讓。
「公司?」左宵默冷哧了一聲,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一個小小的華天,少了一個你,不可能破產,你現在還是乖乖待在醫院養病吧。」
「多謝你的好意,但是我……」凌小昔想法反駁,卻被左宵默蠻橫地打斷了:「沒有可是,我可不想好不容易看上的女人,就這樣香消玉殞。」
看上的女人?
凌小昔眼眸一顫,眉宇間閃過一絲羞惱,卻在下一秒,神色不自覺地冷淡了下來:「左總,還請自重,這些話如果傳揚出去,對我們彼此的名聲都不是什麼好事。」
左宵默微微頷首,譏笑了兩聲:「你害怕?」
「不,我只是想要避免麻煩,更何況,左總,別忘了,你是有婦之夫。」凌小昔意味深長地提醒道,清明的黑眸裡迅速地閃過一道暗光。
左宵默只是扯了扯嘴角,沒有理會凌小昔故意的挑釁,他的身體緩慢地湊近床沿,雙手撐在她的身側,屬於男人獨有的陽剛氣息,撲面而來,如同一張密網,將凌小昔緊緊地包圍在其中,她下意識想要後退,可腰肢卻被他用力圈住,整個人被一股大力往前一帶,雙手抵住他滾燙的胸膛,眼眸裡閃過一絲慌亂。
溫熱的鼻息源源不斷噴濺在她敏感的耳垂上,左宵默如同惡魔耳語般,富有魔力的嗓音在她的耳畔響起:「我看上的女人,還從來沒有逃得掉的,你,也不例外。」
話語分外篤定,口氣一如既往的冷漠、霸道,彷彿他只是在陳述一個早已注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