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前朝就扎根在雲浮城,在大燕算得上士族門閥,與衛氏、王氏、顧氏、溫氏,四大望族同為朝中的中流砥柱,雖然比不得衛氏,卻在雲浮城中也是數一數二的簪纓世家。
謝府的宅子是祖傳下來的,又經過幾代人的精心修繕,雕樑畫棟,亭台樓閣十分精美,加之謝府老太爺喜好,將園子仿照蘇州園林修繕,水榭樓台朱牆琉璃瓦,精緻之中又十分賞心悅目。
謝硯寧不喜喧鬧,住在宅子最北面的一處院子,他起名為洗硯齋。
謝府很大,嬋衣坐著青帷小車穿越半個謝府,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才到了洗硯齋。
此時謝硯寧正在書案旁作畫,周圍散了一案的書和字畫,書房顯得很紛亂。
謝硯寧不喜歡旁人動他的書房,每每有人來書房找他,都得乖乖的坐在一旁的矮几上,若是隨手翻動他的書畫,他便會沉下臉來。
所以謝府中的幾個孩子都跟這個五叔不太親近。
而嬋衣卻不同,因上一世為了別夏嫻衣的風頭,她在字畫上面很是下了一番苦功,她幼時習顏體,後從習二王草書,加之有幾分天賦在裡面,也有一番小成,她的字體筆法大氣,丰采姿神,端莊遒勁十分得謝硯寧的喜歡。
嬋衣站在門口看了看認真專注的五舅舅,剛剛門口的小廝都不敢進來打擾通報,就知道他的脾氣有多不好了。
她小心翼翼的穿過滿室狼藉,伸手去他書案一旁的書架上找他收藏的一些私藏本,她記得五舅舅有許多這種手書本,最後翻案也都是靠這些手抄本。
謝硯寧正好落下最後一筆,這副精美的工筆花鳥圖花了他三天的時間,又仔細看看畫作,確定沒有需要補的地方,才抬起頭來,揉了揉發酸的脖頸,眼角餘光瞟到旁邊的人,猛地嚇了一大跳。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嬋衣正翻著,忽然被他這聲吼,驚得差點把書扔飛出去,轉身埋怨的看著他,「五舅舅,您能不能別這樣一驚一乍的,我膽小,萬一把您收藏的手抄本弄壞了,您到時候又得心疼的幾天吃不下飯去。」
謝硯寧被她倒打一耙的話逗笑了,也不怪她沒有問自己一聲就隨意動他的書籍,走過來拍拍她的頭,「你這娃娃分明是屬兔子,到學會了二師兄的倒打一耙,說說吧,今兒過來又是找什麼來了?」
嬋衣抿抿嘴,抬頭看了看謝硯寧,一副難以開口的模樣。
謝硯寧看著好笑,伸手將她手裡的書拿過來,她看的是《文遠筆錄》,這本書裡記的都是些犯了文字獄的文人,所書寫的一些大逆不道的言論,一個小娃娃怎麼看這個?
「……五舅舅,您救救二哥哥吧…」小女孩的嗓音清脆稚嫩,含著哀求讓人無法拒絕。
謝硯寧蹙著眉頭,直覺得這事情不簡單,頷首聽她繼續說。
嬋衣抬頭看著謝硯寧,眼裡淚光浮動,「二哥哥在宗學聽夏明景談起逸林先生,夏明景說逸林先生有失文人氣節,二哥哥為他爭辯了幾句,被夫子聽到,當即罰了二哥哥,又把二哥哥送了回來,現在父親罰他跪十日的祠堂,說若是還不知錯,就不要二哥哥這個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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