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衣心中一暖,兄長總是這般維護她,大約在兩位兄長眼裡,她永遠都是最小最該被疼寵的妹妹,可是大哥哥啊,你究竟知不知道,那些人已經將爪子伸出來了,若再不警醒一些,母親就要被害了啊!
母親是那樣的好,身上總帶著暖暖的梨花香,笑起來的時候眉眼彎彎,比那佛龕裡的菩薩還要慈眉善目,若我們不做防範,只怕再過半年她就要永遠的離開我們了,怎麼能不擔憂。
嬋衣蹙著眉頭,輕聲道:「大哥哥,前日的事你也看到了,她們既然能夠用那種下作的手段來陷害我,自然也能用到母親身上,母親的身子這幾年越發的不好,府中事務已然全權由那妾室掌管,想要暗害母親自然輕而易舉,我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夏明辰想起前日的那場鬧劇,臉色沉了下來,眼睛定在桌上的斗彩團花馬蹄茶碗上,眉梢帶著鋒利的肅殺之氣,一雙眼睛亮極了,「她們若是敢對母親下手,別怪我一刀一個活剮了她們!」
嬋衣閉了閉眼,大哥走的是武將的路子,殺伐決斷從不拖沓,可就是少了幾分思量,她歎了口氣,語氣無奈。
「到那個時候,怕是母親都不在了,你就是將她們活剮了,母親能回來麼?」
夏明辰回味過來她的話,有些心驚膽戰,「現在我們並沒有查出什麼不妥當,就是跟父親說了,怕也要被責罵。」
嬋衣緩緩道:「所以我們才要未雨綢繆,先從湯藥上著手,不知大哥在府外可有認識醫術高明的大夫?不如請到府裡給母親瞧瞧病,嗯……就說我頭疼的緊,給我請的。」
夏明辰嘴角一抿,「我認識的都是些治外傷高明的大夫,只怕不成。」
嬋衣眸色微動,想了想又道:「我倒是聽說大佛寺的覺善大師近日雲遊歸來,不然這樣,明日我去大佛寺,就說是替祖母還願,然後去請了覺善大師來。」
夏明辰顯然也是聽過覺善大師的名號的,一臉擔憂:「你頭上的傷未好,還是我去吧,聽說那老禿驢脾氣大的很,輕易不上門問診,別再把你氣著了。」
嬋衣嘴角一抽,按照兄長的脾氣去,能將覺善大師請來才奇怪,她忙道:「大哥哥,還是我去最妥當,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加上我年紀小,覺善大師難免不會動惻隱之心,若當真請不來,我聽說覺善大師還有一名關門弟子,就是將他請來也是好的。」
夏明辰側頭思索,據說那名關門弟子是帝都中哪個簪纓世家之子,因命中帶煞,所以自小被放到大佛寺修行,據說年滿二十年才能夠解除煞氣,而覺善大師見他聰明伶俐,就收作了關門弟子。
「那你路上當心,若身子不適不要硬撐,」夏明辰腦子轉了轉,又道,「若真能請到,不要立即請來府裡,隔天再來,也方便我佈置一下。」
嬋衣點頭稱是。
正午的陽光投射進來,琉璃窗上一片明亮,昭武堂的下人輕扣著窗欞,進來說老爺請大爺去正堂用膳。
夏明辰站起身來,嬋衣為他整理衣裳,看著他挺拔的身子大踏步走出去,她心裡微定,臉上帶笑,便是她們再有ど蛾子,她也不再是一個人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