嬋衣冰冷的眼神把正給她穿衣的錦瑟驚了一下,在旁邊收拾好床鋪的錦屏看到嬋衣神色發冷的盯著藥碗,在一旁打趣,「小姐盯著那藥碗,莫不是看那藥碗俊俏,藥的味道又十分喜人,打算一口喝下肚去?」
嬋衣這才回過神,收起發冷的表情,旁邊幾個小丫鬟忍不住偷笑,嬋衣也不以為意,淡淡道:「思琪,你過來。」
思琪聽話的走近她,將藥碗托在手裡,「小姐,快把藥喝了吧,這天兒冷的突然,藥也涼的快,仔細冷藥傷身。」
嬋衣不動聲色的將藥碗接過來,用勺子一圈一圈劃著圈,舀起一勺湊到嘴邊,湯藥的味道衝進鼻腔,她忽然頓住,這不是她近幾日喝的那藥!
眼角仔細著思琪的神色,思琪見她肯喝,關心的表情微有些鬆動,嬋衣又將那勺藥放回藥碗,皺起眉頭,「怎麼還這麼燙?味道聞著苦的緊,思琪,你去大廚房要一疊桂花糖來,去去苦味。」
思琪卻在一旁笑道:「小姐先喝了藥,奴婢再去給您取桂花糖……」
嬋衣將藥碗重重的放在一邊,「本小姐說的話你是聽不到還是聽不懂?」
思琪的心猛地一跳,忙陪著笑臉,「奴婢是怕藥涼了小姐喝了傷身。」
嬋衣不說話只是看著她,倒是錦屏好心道:「小姐吩咐你去取桂花糖,還不趕緊去取?」
思琪眼睛掃了那碗藥一眼,不甘願的起身道:「奴婢這就去。」
嬋衣看著思琪的身影走出內室,然後消失在院子外面,心裡冷笑,原來竟是這麼早,在母親臥病在床顏姨娘手握管家權的兩年中,思琪這種吃裡扒外的下人怕是只多不少吧。
嬋衣將藥遞給一旁的錦瑟,「去把它倒了。」
錦瑟又一次被驚倒,忙推著那藥碗,「小姐這可不成,不吃藥您前幾日撞傷的頭怎麼會好呀。」
錦屏也在旁勸,「小姐可不能因為藥苦就不吃。」
嬋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錦瑟,然後又去打量錦屏,嘴角挑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今兒思琪身上的那件纏枝梅花襖子可真漂亮。」
錦屏和錦瑟被打量的有些發毛,對看了一眼,眼中多是疑惑,怎麼小姐說起了思琪身上的衣裳。
錦瑟性急直爽,奇怪道:「小姐,那襖子不是您賞給思琪的麼?」
「是啊。」嬋衣微微一笑,只有十二歲的自己確實好騙,幾句好話幾個謊言就能夠討好,思琪這般愛告黑狀,又生性喜歡挑撥的人,當年不是最被自己倚重麼?
「你們可知我為何單賞給思琪,卻沒賞給你們?」
錦屏跟錦瑟俱做不知的搖頭。
嬋衣又道:「你們是否對我不滿?」
錦瑟臉上一白,急聲道:「奴婢跟了小姐這麼些年,小姐一直待奴婢十分親厚,前年奴婢老子生了病無錢醫治,是小姐賞奴婢十兩銀錢奴婢的老子才得救的。小姐待錦屏姐姐亦是這般親厚,錦屏姐姐從小就沒了老子娘,家裡只剩下個兄長,還是小姐跟太太開了口,錦屏姐姐的兄長才能在太太的陪嫁鋪子裡尋個管事的差事,有您這般的好主子,奴婢定然是祖上積了德,若還敢有不滿,那豈不是豬狗都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