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不要停,給老狠狠地打!」
眼瞅著無數的準噶爾騎兵在清軍凶悍火力面前被打成了篩,塔山的心情自是好得很,口中不停地嘶吼著,臉上卻滿是自得的笑容,此無他,準噶爾軍此番之所以會上當,大主意雖是弘晴拿的,可具體之部署卻全是他塔山的精心安排,不止是提前挖壕溝設伏,也不僅僅只是先前生擒了那些前來探的準噶爾探之後的將計就計,還有著別樣的安排,而今一切都已就緒,就等著給準噶爾軍一個深刻無比的教訓,順便麼,他塔山也能憑此大撈上一把戰功,好生出出一直無仗可打的憋悶之氣,塔山自是有理由暗自得意上一回的。
「嗚,嗚嗚,嗚嗚嗚……」
+豬+豬+島+小說這支準噶爾騎軍顯然是精銳中的精銳,儘管被清軍的炮火急襲打得暈頭轉向,但卻並未就此徹底崩潰了去,一待撤軍的號角聲響起,立馬聞令而動,一個個拚命擰轉馬,奮力向遠處逃了去,哪怕被清軍追襲的火力打得個死傷慘重,卻還是大部都逃出了生天,不僅如此,一邊飛逃著,一邊還在整理著隊形,倘若再給準噶爾軍一些時間,或許真能再整編成軍的,可惜的是清軍壓根兒就沒給準噶爾軍留下這麼個收攏隊形的時間,就在準噶爾軍方才剛剛撤離清軍的火力追襲不多會,一陣緊似一陣的號角聲突然大響了起來,旋即便聽準噶爾軍前方兩側馬蹄聲暴然而起中,兩撥大清騎軍有若兩把利刃般向驚魂未定的準噶爾騎軍高速殺了過去。
「突擊,殺出去,不要戀戰!」
帖爾古乃是經驗豐富的老將了,儘管此際心慌意亂,可只一聽馬蹄聲響的程,立馬便判定出左右兩邊殺出來的清軍騎軍之兵力都不算多,大體上都只有千左右而已,若是平常時分,帖爾古還真無懼與清軍一戰的,可眼下麼,他卻是不敢作此想法,唯恐再遭暗算之下,自不願再在此地多逗留,但見其嘶吼了一聲,已是一馬當先地率身邊親衛開始了決死的突擊。
「突進去,殺!」
此際,天依舊死沉地黑著,可戰場上爆炸的火光卻是處處燃著,自是無礙於陸有勝看清準噶爾軍的突擊行動,然則陸有勝卻是並不在意,但見其用力一踢馬腹,吶喊著便率部開始了最後的衝刺,與此同時,另一側的騎二師二旅旅長呂明遠也在下達著同樣的命令,兩支清軍騎兵立馬聞令而動,紛紛策馬狂奔不已,一柄柄馬刀高高揚起,在火光的映照下,閃爍著死亡的紅光。
血戰無可避免地爆發了,一方是要強行突圍逃生,一方則是打算盡可能多地剿殺潰兵,雙方自是無甚妥協之可能,但見馬刀霍霍揮舞間,人頭滾滾落地,彎刀劈砍中,死傷者慘嚎落地,方一開戰,便已是白熱化之慘烈,人命有若草芥般不值錢,瞬息間,便已不知有多少雙方士兵橫死當場,相較而言,倉促出擊,又無甚陣型可言的準噶爾軍毫無疑問是處在了絕對的下風,被兩清軍騎兵左右這麼一衝殺,很快便抵擋不住了,不得不四散潰逃了開去。
「追上去,殺!」
窮寇莫追乃是兵聖之所云,大體上一是怕窮寇誓死反撲,二是怕別有埋伏,然則陸有勝顯然沒打算遵守這麼條定律,這一見準噶爾軍四散而逃,竟是不打算放過,呼嘯著喝令手下兩個旅的官兵便銜尾追殺個不休,將那些個跑的慢的準噶爾軍一一劈殺馬下……
「上馬,出擊!」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不說清軍如何設伏痛毆帖爾古所部,卻說國聯軍大營東側裡地外的一處面積不算大的林中,一名身著大清騎軍服飾的壯實將領目光迥然地凝望著己方大營的方向,直到見己方大營處亮光狂閃不已,肅然的臉上立馬便露出了一絲笑意,可也沒甚多的言語,僅僅只是一揚手,聲線陰冷地喝令了一嗓,這人正是騎二師第旅旅長蘇納明達!
「喳!」
蘇納明達這麼一聲令下,早已在林裡藏了大半夜的第旅官兵們自是全都來了精神,也無甚掩飾行藏之虞,轟然應了諾,紛紛策馬衝出了林,大張旗鼓地便向裡外的國聯軍大營沖了去,選擇的赫然是俄羅斯軍的營地之所在。
「敵襲,敵襲!」
俄羅斯軍到底是戰之師,又身處異國,守禦佈置自是不消說的嚴密,哪怕這等黎明前的黑暗之際,也有著不少明暗哨兵在營地四周堅守著崗位,似騎旅這等聲勢浩大的沖營之舉一出,俄羅斯軍的哨兵們立馬便都被驚動了,清軍騎軍大隊離著俄羅斯營地還足足有著一里半之距呢,營地裡已是警報聲響成了一片,無數被驚醒的官兵們立馬荷槍實彈地衝出了帳篷,在各自長官的口令聲中整隊衝上了戰位。
「左轉!」
蘇納明達壓根兒就沒打算直衝俄羅斯軍的大營,遠遠瞅見俄羅斯軍營處火把閃爍不已中,一隊隊俄羅斯官兵已然荷槍實彈地戒備著,立馬毫不猶豫地呼喝了一嗓,率部便在離俄羅斯軍營四余米處劃出了道圓弧,順著俄軍陣地前沿便縱馬飛奔了起來,從陣地的一頭一直衝到了另一頭,而後麼又再次耍了個回馬槍,稀里嘩啦地照舊跑上了一趟,然後便就此揚長而去了。
清軍這麼一走,被驚動了的俄羅斯官兵們可就不免都有些個犯迷糊了,愣是搞不通大張旗鼓來襲的清軍怎地一槍不放便這麼走了人,無論是趴在營前戰壕裡準備射擊的士兵,還是營壘寨牆上觀察敵情的高級將領們全都是一頭的霧水,有心派出哥薩克騎兵去追擊麼,又怕清軍別有埋伏,畢竟這等黎明前的暗實在是黑了些,誰也不敢冒險做出追擊的決定,只能是滿心狐疑地戒備著,以防止清軍去而復來。
「各軍準備,開火,開火!」
俄羅斯人的戒備還真沒白費,僅僅只過了不足一炷香的時間,暗夜裡便又響起了隆隆的馬蹄聲,聲勢浩大已,光聽聲響便可知正在殺奔而來的騎兵足足有近萬之多,這等情形下,俄羅斯指揮官們自是都不敢掉以輕心,紛紛
嘶吼著便下了射擊之令。
「砰、砰、砰……」
俄羅斯軍所立的營壘乃是在格登山的左側,地勢一馬平川,儘管營前設置了拒馬等物,也有著兩道戰壕為阻擊線,還有著尚算結實的營前柵欄,可也未見得真能擋得住發狂衝來的騎兵,真要是這幾道障礙都被突破,那後果可當真不堪設想了去,正因為此,將令一下,前後兩道戰壕裡呈方隊站立的俄羅斯官兵們立馬全都拚命地射擊了起來,排槍轟鳴地響個不停,將一撥緊接著一撥的彈雨覆蓋了過去,一道道彈的曳光交織成一張死亡的火網,膽敢衝上前來的騎兵無不被射成了篩。
「不要打,自己人,不要打,自己人!」
俄羅斯官兵們倒是打得很爽,不過麼,他們打的不是大清騎兵,而是被個旅的清軍騎兵驅趕到了此處的帖爾古所部,眼瞅著前方彈如雨下,帖爾古實在是氣急敗壞不已,不停地讓手下親衛們放聲嘶吼,試圖讓俄羅斯人停止射擊,可惜不過是在做無用功而已,沒旁的,雙方本來就語言不通,加之又是在這等暗夜的混亂狀態之下,別說俄羅斯人聽不懂對面那些騎兵在喊些甚,就算聽得明白,為了自家大營安全著想,也絕對不會就此停止射擊,只可憐倒霉的準噶爾騎兵本以為能逃回己方大營,卻愣是被盟軍打得個死傷狼藉不已。
「撤!」
俄羅斯人打得熱鬧無比,尾隨追殺而來的清軍以及原本就在附近游曳著的第旅也沒閒著,從側、後兩個方向驅趕著準噶爾的敗兵,將但凡有感調頭回逃的準噶爾騎兵統統殺死當場,不過麼,清軍本身卻是並不向前衝擊,只在後頭看著熱鬧,待得天邊出現了魚肚白之際,隨著陸有勝一聲令下,兩部清軍飛快地整合為一,縱馬如飛地便往自家大營揚長而去了。
「快,傳令,停止射擊!」
天色這麼一亮,手持著單筒望遠鏡站在高大瞭望塔上的加加林大公這才發現了不對之處,不由地便倒吸了口涼氣,顧不得許多,趕忙慌亂地大叫了起來,自有一名侍候在側的傳令兵緊趕著衝下了塔樓,將加加林大公的命令傳達到了各部。
「哦,上帝!」
槍聲漸止,硝煙卻依舊未散,然則天色倒是越來越亮,可加加林大公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望著自家陣地前方那橫陳了一地的準噶爾騎兵們之屍體,加加林大公目瞪口呆了良久之後,也就只發出了聲苦澀的感慨,胖乎乎的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