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雪推了他一下,瞪他,「我跟你說正經的呢,你別打岔!」
宇文清能去救她,自然是好的。【文字首發】可是若因此連累了他,白若雪卻是不願意的。
知道白若雪是真的擔心自己,宇文清也不開玩笑了,說:「沒事的。連你都沒認出我來,他怎麼會知道是我?只是你要記住,回頭不管他怎麼問你,你只說不認識就是了。不過依著他的性子,我猜這麼丟人的事情,他是不會主動提起的。總之,你只管裝傻就是了!」
白若雪點頭,想想也覺得宇文清說的有道理。皇帝是個要面子的人,在寢宮裡強迫自己的兒媳婦,結果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被人威脅這樣丟人的事情,他是斷不願意提起的。
「只是,我卻擔心他還不死心。」白若雪雖然已經被救出來了,可是想起方纔的事情,她還是心有餘悸,「我能不能先回京啊?這行宮雖然大,可是保不齊還是要撞上他的。便是他沒那份心了,如今我見了他,也是厭惡至極的。」
「嗯,這我也想到了。我們天明之後,便回京好了。」
「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白若雪有點擔心。
「沒事。我自有辦法!」
聽宇文清這麼說了,白若雪也安心了。
兩人回去的一路上,宇文清一直牽著白若雪的手,他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
「晚宴上,你作的那詞是你自己寫的?」
「怎麼了?不像?」
「不像!」宇文清完全不給面子的接道。
「怎麼不像了?」那原也不是白若雪寫的出來的東西,可是如今被宇文清這麼直白的懷疑了,她還是心有不甘。
「因為我平日裡也沒瞧見你喜歡看詩書啊。倒是市井街坊流傳的故事書,你更感興趣。」
白若雪不爽的嘟著小嘴吧,「那又怎樣?故事書裡面也有寫的很好的詩詞啊。像是《紅樓夢》那樣,上面的詩詞可多了去了。」
「《紅樓夢》?」宇文清笑問:「我怎麼沒聽說還有這麼一本書啊?」
白若雪一愣,這才明白自己說漏嘴了。不過她也不擔心,反倒斜著眼睛瞄了宇文清一眼,「你沒聽說過不是很正常嗎?我瞧你平日裡詩書看的多,我今兒抄的《鵲橋仙》,你不也沒聽說過嗎?」
「哈哈,這麼說你是承認那詞是抄的了?」
「是啊!」白若雪大大方方的承認了,「那又怎樣?」
「不怎樣。我只是覺得那詞作的好。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只是像牛郎與織女那樣的感情,一年只能相會一次,卻也能維繫那麼長久,這世間真的有嗎?」
白若雪側過臉去看他,只見他的臉微微揚起,望著夜空。皎潔的月光灑在她俊逸如仙的臉上,他的嘴角依然掛著好看的微笑,雲淡風親,宛如天神一般,只是此時,這一切在白若雪看來,竟顯得那麼悲涼與哀傷。
白若雪忽然覺得心疼,拉著他停住了。
宇文清不解的看她,「怎麼了?」
白若雪伸手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胸口,「不想笑的時候就別笑了。」
宇文清一怔,旋即伸手抱住她,「被你看出來啦?其實我有些害怕,怕我們沒有牛郎織女那樣的福分。」
「不會的!」白若雪覺得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宇文清,雖然他的語氣淡淡的,輕柔著,一如尋常那樣溫文爾雅的他。可是她抱著他,幾乎能確實的感受到他的無助。
只是面對這樣的他,白若雪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除了抱著他,靠近他。
宇文清的下顎抵在她的頭上,輕輕的歎息了一聲,「以前我喜歡過一個女人。」
白若雪的身體微微一怔,不過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聽著。
宇文清繼續道:「就是思琴的母親,叫童雨秋。是東項國人。初見她的時候,是在家裡的聽雨閣中。那天下著雨,我因為她的父親不在府中,我閒來無事,便撐著傘散步,最後誤入了聽雨閣。看到她獨自一人托著腮倚坐在窗邊。細雨飄進了窗子裡,已經打濕了她的頭髮。可是她渾然不知。只是安靜的坐著,滿面哀愁。我便走過去,跟她說話。她似乎很久沒有跟人說話了,那天下午,她拉著我一直聊到天黑。我很驚訝,她的舉止很得體,儼然就是一個大家閨秀。可是言談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她說她的父親一定要讓她嫁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可是她不喜歡,她就喜歡她家的家丁。她說她覺得喜歡就夠了,其他什麼都不重要。她寧願跟著家丁粗茶淡飯,也不要嫁給一個除了能跟她錢,什麼也給不了的男人。這樣的女人,我雖然也見過,但是像她這樣決絕的,寧願給關在聽雨閣一輩子不出去的女人,卻還是頭一次見。所以我覺得新鮮的很。後來的幾日,我日日去看她。聽她彈琴,看她跳舞。原是所有女人都會的東西,但是看她做起來,我竟一點也不覺得無聊。」
「因為你喜歡上她了!」白如雪雖心有不甘,卻還是忍不住插嘴道。
宇文清輕輕的笑了,「是,我知道我喜歡上她了。特別是看她一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在看到她的女兒被毒蛇咬了之後,分明緊張的已經全身在顫抖了,可是她還是強迫的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不顧自己的安危,去幫她女兒吸毒。那是很罕見的毒蛇,若是她真的幫她女兒吸了毒,她女兒未必能活下來,但是她一定會死。可是當我告訴她這樣的實情的時候,她依然想都沒想,就那樣做了。我當時愣住了,竟忘了去攔她。結果,她跟她女兒兩個人都沒有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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