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自裁謝罪
杜卡臉上的表情急劇的變化著,一會兒驚訝,一會兒猶豫,一會兒又是疑惑不解……
過了許久,杜卡的神情終於安定了下來,他幽幽的歎了一口氣道:「明白了,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崇拜你,那是因為你能讓他們的未來更加有希望。可惜的是,我到現在才想明白這個,太晚了!」
說道這兒,杜卡無奈的搖了搖頭,又苦笑了一下道:「你會怎麼懲罰我?」
周吉平把目光瞥向了站在遠處的吉瓦約長老。記得很早以前,周吉平曾經答應過吉瓦約長老不殺杜卡,可那是在周吉平和杜卡爭奪達蒙酋長之位的時候。現在情形已經變了,周吉平不知道自己現在殺杜卡,老人會怎麼想,更何況伊琳還是因為杜卡的事情死的。
「給我一支長矛好嗎?」看周吉平沒有表態,杜卡卻主動說話了。
要長矛?周吉平狐疑的目光與杜卡的目光碰在了一起。可杜卡的目光已經黯淡無光,完全沒有了敵對的意思。在周吉平槍手環伺的情況下,難道杜卡還想憑著一支長矛幹些什麼嗎?雖然杜卡也從周吉平那裡學了不少東西,但即使是這樣周吉平也相信杜卡絕對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給他!」周吉平揚聲命令道。
很快,一位部民拿來了一桿長矛,然後通過野戰連的戰士把長矛遞給了杜卡。幾名看押杜卡的戰士得到了周吉平的暗示都遠遠的退了開來,但卻依然警惕的監視著杜卡。周吉平相信,只要杜卡有什麼異動,瞬間至少會有超過二十條槍鎖定他。
杜卡貪婪的撫摸著這桿長矛,從矛尖一直細細的摸到矛尾。好一會兒,杜卡才轉過頭。此刻他臉上的神色已經平和得像正常人一樣了。他對周吉平笑了笑說道:「答應我,讓草原興盛下去。還有,你要小心馬昆達。」
聽到杜卡說起馬昆達,周吉平心裡一動,但他馬上就明白接下來杜卡要做什麼了。還不等他有所反應,杜卡單臂把長矛一輪,長矛尾一下子就頂到了街邊房屋的外牆上。接著,杜卡右手一抬就把長矛對準了自己的咽喉……
「伊琳!」一聲大喊之後,杜卡用力往前一撲,噗——鋒利的長矛尖一下子就刺穿了杜卡的脖頸……
周圍的人們安靜的看著這一幕,看著這個曾經是達蒙部落最佳繼承人的勇士、出色的獵手,經過一陣痛苦的身體痙攣後死去。
杜卡和身體和長矛形成了一個穩定的三角,這樣直到他死去的時候,他的身體依然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把他抬走吧,和加利葉葬在一起。」良久,周吉平才開口吩咐道。
「大酋長,他們兩個都背叛了部落,應該用鬣狗血詛咒他的靈魂。」一名部落戰士在一邊建議道。
「算了,把他們埋了吧。」周吉平沒有聽從對方的建議,他根本不相信什麼詛咒。如果這種詛咒管用的話,那世界早就成了鬣狗的天下了。
雨還在一直下著,無盡無休。這個雨季的第一場雨竟然如此漫長,幾乎從一開始下就沒有停過,一直下了整整一周!
杜卡事件過去後,有關這場戰爭的一切才算全部結束,索約重新恢復了安寧。
周吉平大度的赦免了杜卡的四名親信,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因為戰爭死去的人已經夠多了,沒必要再有人去死。同時,他給這幾名杜卡的留出了兩條路:一條是免除一切職務與特權,以一名普通士兵的身份加入自由軍,一旦再有戰事發生,他們可以用戰功來洗涮自己曾經犯下的罪行。另一條是為部落去做終生的苦役,除了老死外,沒有結束刑期的那一天。
得到消息後,這四個人無一例外的選擇了自降身份到自由軍中去服役。在他們看來,與其在部民的白眼與唾棄中窩窩囊囊的勞累到死,還不如到戰場上痛痛快快的打一場來得簡單。說不定萬一走了狗屎運,立下個什麼特別大的功勞,興許還有翻盤的機會。
至於沒有跟隨杜卡背叛部落的獵人小隊全體,周吉平沒有怪罪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不過,獵人小隊的歷史使命也結束了。這支部落的建制被打散,官兵們大多被提升了兩級甚至更多,然後被派到自由軍中擔任軍官去了。
戰爭結束後,草原聯盟的軍隊進行了整編。一些老弱病殘、傷殘軍人都得到了妥善安置,一批經歷過戰火的年輕民兵被吸收了進來。在這種情況下,有戰鬥經驗的軍官開始稀缺了起來。獵人小隊的官兵們都是經歷過野戰連的高強度訓練的,大多也都經歷了實戰的考驗,周吉平自然不願意浪費資源。
經歷戰火的索約,像經歷過戰火的草原部族一樣,又在這個雨季的第一場雨中獲得了新生。屢經磨難的草原部族有著驚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戰爭帶給他們的痛苦和伊瑪拉草原帶給他們的苦難一樣,都會被他們很快遺忘。他們只會努力的向前看,發現一切值得讓他們快樂的東西。
不管是相信死去親人的靈魂能夠轉世歸來的自我安慰,還是在戰場上立下功勞得到豐厚獎勵帶給他們的喜悅,或者是到神廟廣場上去參觀自由軍繳獲的大量北方軍裝備——這些事情都足夠讓他們在這個雨季裡過得舒心、安逸了。
不但如此,那些北方軍的俘虜和放下武器的北方軍起義部隊都被暫時性的編入了農墾部隊裡。這數千強壯勞動力能夠為草原帶來的,將是雨季結束後數不清的堆積如山的糧食作物。可以想像,等雨季過去後,每家每戶,每個部落的生活都將得到巨大的改善。
唯一讓部民們遺憾的,就是大酋長周吉平推出的那個俘虜優待政策——願意加入自由軍的北方軍俘虜,馬上就可以獲得草原部落平民的身份,一切待遇等同於普通自由軍士兵。等他們成為軍官或者退伍後,他們也可以和草原部族的女子婚配,把家永遠的安在伊瑪拉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