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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4章 文 / 奔命牛

    第624章

    其實。對自己的這個所謂超常本領,達加斯再清楚不過了。他知道,這全是他兒時經受過的那些苦難歷練了他。那個時候他的父親早早過世了,母親帶著五個孩子,每天兄弟組妹幾人就靠母親賣身得來的那點錢過活,沒有一天吃飽過。要想活下去,只能盡可能的忍耐著,不讓身體多消耗掉哪怕一點點能量。也許你因為激動多喘了一口氣,或許因為難過多想了幾件事,可往往就是因為這樣一次喘息或者激動,就會讓你耗盡你生命的那點最後能量,成為一具供其他人或動物享用的食物。這並不是稀奇的事情,他達加斯就吃過鄰家小女孩兒肉,那是用他餓死的弟弟的屍體換回來的。

    吃第一口的時候,達加斯幾乎要吐出來。但很快,胃裡對食物的渴求馬上就戰勝了他的思想和意識。他覺得,那個小女孩兒的肉味道還不錯,所以也就強忍著沒吐出來。至於後來,他已經是在狼吞虎嚥了,因為他知道,只有那樣他才能活下去。達加斯那次吃了很多,潛意識裡他要用這種方式記住這個小女孩兒。後來的歲月裡,再不用為食物擔心的達加斯,無數次的夢到過那鄰家女孩兒的天真笑容,也無數次的想起小女孩兒的那充滿誘惑的肉味。他想,如果她沒死的話,也許她是自己現在的妻子,已經為自己生了好幾個孩子了。

    這樣胡思亂想著,達加斯對水的渴望被慢慢的轉移了,喉嚨裡也不再像剛才那樣難受了。又等了一會兒,耳機裡傳出呼呼的吹氣聲,尖兵已經順利出發了。達加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看來這外水源真的是被土著戰士遺漏了,或許是他們人手不夠?這裡太偏僻了?不然尖兵也不會這樣順利的補充到水。這樣想著,達加斯心中對水的渴望又強烈了起來。沒辦法,他只好一邊四下觀察著,一邊想著一些無關的事情,淡化著心中對水的渴望。

    時間差不多了,估計第二組的也喝完水上路了。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觀察,達加斯已經確認四周是安全的了。他貓腰潛行,順著早就看到的行動路線向前摸去,然後登上了一處不起眼的高坡,往水源地那邊望過去。

    臨近黃昏的草原死氣沉沉的,好在此時太陽已經不再熾烈,地面上的空氣也不像下午那樣被曬得扭曲了。這是一條西北方向流來,直向東南方向的大海流去的小河。其實不要看它現在溫馴得像隻羊羔,等雨季一到它就會變成一條狂暴的野獸的。

    第三組的人出現了。他們沒有多餘的動作,帶著補充完水份的心滿意足,小心的上路了。水源是生命之源,不管是動物還是人,這誰都知道。所以在水源附近,還是不要有多餘的動作才好,不然的話,丟掉性命的可能就又會大了幾分。

    達加斯靜靜的等待著,他沒有急於衝到河邊去大喝一氣解渴。至少他認為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就是作為全隊殿後的責任。如果藏身在暗處的對手此時沉不住氣,展開追擊的話,他達加斯就可以視情況或伏擊,或示警。總之,他必須等前隊走出一定距離以後,才能獨自一人飲水後再離開。

    天色已晚。再過半個小時,太陽就會落下地平線,那時天就會完全黑下來。

    不過不要緊,前哨的手下會為他準備好宿營地的,他必須清除掉一切可能出現的尾巴。別看那些土著士兵沒經過特種訓練,但幾百年在草原上和動物們斗下來,這些土著追蹤捕獵的本事極為恐怖,說不定連追蹤野獸的本領都寫進這些土人的dna了。

    耐著性子又等了七八分鐘,估計前邊的人已經走出了快一公里,達加斯基本上可以確認周圍是已經安全了。他收拾了一下身上的裝備,確認周圍沒留下什麼痕跡,提起槍準備起身了。

    可就在他站起一半兒,抬眼看了一眼河邊的景物的時候,達加斯猛然停住了自己的動作,又潛伏了下來。

    多年的生死歷練,他的大腦就像一部高明的相機。他發覺,就在自己整理裝備低頭後,又抬頭的當兒,前幾秒的圖像和現在的圖像已經重合不上了。雖然一時沒發現是哪裡出了問題,但他肯定河邊的景物發生了變化。

    達加斯把眼睛湊到瞄準鏡前,仔細的搜索著河邊的每一處高地、草叢、灌木叢……很快,答案揭曉!

    在一處不起眼的小高地側面,多出了一叢奇怪的草。

    吉利服?達加斯暗暗吃了一驚。如果不是這個穿著吉利服的人已經坐了起來,草的方向不對,達加斯根本不可能把他從旱季枯黃色的草原中找出來。而那個人手裡拿著的一根長「草棒」同樣吸引了達加斯的注意,狙擊步槍?

    這還是土著嗎?如果土著的吉利服都做的如此專業,那自己這幾個人乾脆繳械投降算了。更何況,土著用用ak47這種槍倒也罷了,讓他們用狙擊步槍,他們會用嗎?

    那叢草靜默著沒動,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再看看那個狙擊手所佔據的地形,原本已經無汗可冒的達加斯頭上,又擠出了一絲汗。極高明的地形選擇呵!不管是正在飲水的,還是準備靠近的,還是剛剛離開的,都在他的火力控制之下。

    瞄準鏡裡的狙擊手身形一晃,站起了身來。這個時候達加斯才發現,狙擊手的身下壓著一個人——居然是一名被捆住的土著。那這個人就不是土著了?他會是什麼人?

    難道是北之軍的人?不可能啊!馬蘇阿里怎麼會派這樣的一個人,單人獨騎的跑到伊瑪拉來?該怎麼辦?過去查問一下,還是立即離開?還飲不飲水了?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達加斯十分為難。

    正在這個時候,那個穿吉利服的那個人從身上摘下一個水壺來,四下望了望,便向河邊走去了。看到水壺,還在猶豫的達加斯立時做出了決定:一定要弄個究竟。不為了那個人的真正身份,就算僅僅是為了那只壺也值得做一次。像穿得這樣專業的人,有水壺就肯定有淨水藥片,如果他的身上再有些食物,那自己這些人活著走出伊瑪拉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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