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念蒙聽到聲響,睜開眼睛往陽台上一瞄,見艾薇兒獨自一個人不知在想什麼樂成那樣,不過這些和自己並沒有關係,旋又閉上眼,繼續冥想。
忘了屋裡有個人還在冥想了!艾薇兒趕忙放下雙手,轉過頭去正好看見風念蒙閉上了眼。
用手輕輕輕刮刮鼻樑,真是,一興奮什麼也忘了,魔法師冥想時最受不得人騷擾的。但一想到回家有望,她就開心極了。她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右手捏成拳頭在左手掌心裡研磨著,躊躇滿志,恨不得把提卡叫來給他一拳然後緊緊一抱,再大叫一聲:「這世界實在太可愛了」!
腦袋瓜子自動幻想著未來,艾薇兒臉色卻突然一變,能進入皇宮確實很讓人期待,可還有個極大的問題擺在眼前沒有解決──怎樣才能從水平升級考試大會中脫穎而出?憑自己現在的實力,又怎能在全國幾十萬學員中一路排除艱險,斬關過將,最後順順利利走到評審們眼前?
實力,歸根到底也是實力問題!距大會開始還有四個月的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只有努力提高自己的魔法修為,爭取能通過考試才是唯一的出路。
也只有這樣了,艾薇兒暗暗咬牙,一切就看這四個月了。臨江苑外,空中,一行大雁飛過,天空澄淨起來。
接下來的日子裡,艾薇兒一反常態,努力學習魔法,每天都早早便起來,冥想過後,叫醒雪萊一起上學。而風念蒙原來是和艾薇兒兩人一班的,但她從不需要艾薇兒叫她起床,因為無論艾薇兒起得多早,總會看到風念蒙已經跌坐在陽台上,專心冥想。有一段時間,艾薇兒很不忿自己居然在意志上輸給一個女人,於是一天比一天起得早,可結果從不曾改變,每當睜開眼睛第一眼看過去時就會發現人已經坐著了。
一天天的睡眠減少,開始影響冥想的質量,同學們時常可以看到黑著眼圈的艾薇兒拖著沉重的步伐進入教室,上課也精神恍惚,只是樂壞了比爾老師,借各種理由揩油。
值得一提的是伊斯上課斷斷續續的,有時來有時不來,每當他出現,蘭朵總會跟在他身後,頭埋得低低的,讓人懷疑以這樣的姿態能不能看到老師的各種魔法示範。
比爾也很奇怪,只要伊斯一出現,就加倍對暈乎乎的艾薇兒毛手毛腳,對蘭朵卻從不曾有過色色的眼光和語言,耐人尋味。
長達兩個星期的固執終於令艾薇兒覺悟,每天渾渾噩噩的實在讓人受不了,不論對精神還是**都是巨大的煎熬。對風念蒙,只能理解為異於常人。難怪海族崛起如此之快了,只要想想海族人每個都像風念蒙一樣就足以令人感到恐怖。
僅剩不多的男人尊嚴再一次被無情的事實所踐踏,艾薇兒的奮鬥重心又回到了魔法修習上。
此刻,晴空下的她正奮起餘勁,把每一座用於魔法實習的小山丘幻想成那成天窮追不捨的瞌睡蟲,給以致命的打擊。
「砸,砸,我再砸!」艾薇兒一手一團火焰,奮力往山上扔去。
山石被連串的火球轟得爆裂開,亂石四濺,本就矮矮的山坡不一會兒就變得坑坑窪窪。
艾薇兒拍拍手,效果還不錯!
「嗯,很好!艾薇兒你進步很快啊!」比爾一理長髮,目光從監督眾學員對山坡的轟炸中移到艾薇兒身上。
「還好吧,」艾薇兒聽到比爾的聲音,努力露出笑容。
比爾一笑,她心裡就會發毛,這是那兩個星期養成的後遺症,想到比爾幾乎把自己給摸遍了,身子忍不住又是一抖。
「真的進步好多呢!」雪萊走過來,說。自從艾薇兒精神不再萎靡又有了魔法實習這門課後,每當艾薇兒微笑著向山丘「輕輕」投去魔法球時,她便會下意識地離艾薇兒暫時遠一點,當然所謂的「輕輕」是艾薇兒自己說的,至於到底是怎樣,只有當事人知道了。
「是啊,艾薇兒越來越厲害,已經遠遠把我們拋下了!」一個學員不無羨慕地說道。眾人停下手邊的魔法,也紛紛投來酸溜溜的目光。
「呵,」艾薇兒看著自己的雙手,笑了。的確,一個月來,從簡單的元素召喚到現在已經能很隨心地指使各種元素精靈完成自己所要求的魔法,其間進步之快讓老師和學員們瞠目結舌。
修習魔法的第一要素是天賦,對元素的感應力越強,魔法師成長就越快。像傳說中的**師特西斯當年從一個不會魔法的小子變成傲絕當世的大魔法師也僅僅用了不到七年的時間。而現今的中階法師雖說可以算得上是強者但人數也不少,可由中階到高階這道坎卻沒有幾人邁過了。如果說一個天才魔法師年僅十歲便到達了中階法師的高度,那麼人們會稱讚他小小年紀便已驚才絕艷,而他當到了二百多歲仍是停留在中階的位階上沒有寸進,那麼當年讚揚過他的人們也不會感到驚訝。無論在武技或是魔法的領域中,在中階以後,一點小小的進步也足以決定很多事情,要步入高階,不僅需要天賦更需要機緣。高階者的意識和力量使用是無法用語言便能傳達出的,而且每一個有幸由中階進入高階的人,他們所經歷的邁坎之路也各不相同,所以關於由中階邁向高階的經驗無法如中階以下一樣僅是言傳身教便能讓人體會到。即使各國都有著種種不同的關於各位高階者的傳記,也有不少人模仿先人所走過的道路以圖能升入高階,但都功敗垂成,慘淡收場。成為高階者,這已是深藏在每一個人心中的夢想,也許,也只能是夢想吧。
而對艾薇兒來說,成為高階她想也沒想過,畢竟那是虛幻不可知的事情,現在只要能努力修習,在水平升級考試中有出色表現那就足以讓她心滿意足了。能否如願呢?她對此充滿了信心。因為在這長達一個月的刻苦修習中,她感到的不僅是自身的飛快進步還有與包括雪萊在內眾學員的不同。
每次冥想時,她總是能第一時間感覺到各種形形色色的元素在不斷傳遞著友好的訊號順著放出的思感向自己重重圍聚,那種親密的感覺似乎彼此不再是魔法師和元素之間的關係,而是已化做了一體,她就是元素,元素就是她。
當她第一次勉強著自己面對比爾提出這個問題時,比爾愣了一下,什麼也沒說,突然就把她狠狠抱了起來,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轉起圈來,興奮地大喊大叫,引來眾學員曖昧的關注。對此,比爾給出的結論是:「艾薇兒你是個天生的魔法師,從來就沒有任何一個魔法師能把自己與元素間的關係提升到像你這樣的高度,可以預見,在我的英明指導下你一定會像一顆新星從風行冉冉升起!」說完,又是一陣摟抱。想到這裡,艾薇兒瞅了瞅比爾,很懷疑那時他是故意吃豆腐還是在為有這麼一個擁有光明未來的學生而高興,總覺得他當時的表情有些假得過分。
「艾薇兒,試一試你的冰雹,怎麼說已到達了中階魔法水平,擁有美麗的容貌,優美的線條,氣質出眾,幽默風趣,風靡萬千風行少女的我也是你的主導老師,不能只練習火系魔法啊,水系也得練練!」說著,比爾手指尖上凝結起一道水鏈,向山丘上拋去。
水鏈破空,落在滿目瘡痍的地上,沒有聲響,只感到空氣中氣流一滾,山丘消失了,在它原來所在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凹陷的半圓形巨大土坑。土坑露在外面,被破壞了的石面光滑如鏡,一點也不像學員們砸出的坑洞,形狀古怪,大小不一。
多麼驚人的元素控制力!這就是中階法師的實力嗎?眾學員心中暗歎。
比爾皺了皺眉,似對這樣的效果不甚滿意:「艾薇兒,釋放一個冰雹看看。」
艾薇兒咂了咂舌,這位比爾老師平時雖然色色的,手下卻一點也不含糊。
她將思感延出,各種元素受到召喚紛紛湧來。拒絕了地、水、火、光四種元素,思感向水元素搖擺起來,多一些,好,再多一些,她伸出雙手,合攏,一顆凝練的水能量團在手間凝聚成形。
「不好!」艾薇兒驚叫。水元素突然脫離了控制,瞬間以比剛才快上百倍不止的速度向她湧來。水能量團形狀驟變,跳出手間,急速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