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西安今天著了件藍色的騎士裝,腰間斜插一柄長劍,金髮結成條短短的馬尾,隨意地置於腦後,看起來風姿颯爽,英俊迷人,果不愧為萬人迷大少。
艾薇兒站了起來,沖菲西安笑了一笑。
這還是艾薇兒第一次主動來找他,菲西安努力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微笑回應。
「菲西安哥哥!」雪萊叫道,放下手中的糕點,跳到菲西安身邊。
菲西安寵溺地摸了摸雪萊的頭,說:「雪萊特地來看我的嗎?」話雖對著雪萊說,眼神卻直視著艾薇兒平靜的黑色眼眸。
艾薇兒不自在地側過了頭,看向別處。
「咳,」提卡輕咳一聲,站了起來,「菲西安,我們來找你有事。」
「哦?」菲西安看著艾薇兒,眼神黯淡下去,旋又似若無其事地笑著說:「什麼事呢?坐下再說。」
四人坐在沙發上,艾薇兒端起茶杯,湊到嘴邊,又放了回去,「我來是為了歸還戒指。」說著,從懷裡掏出了祝福之戒。
「這枚戒指……」菲西安挑了挑眉,一眼就認出了祝福之戒,戒指正是他的母親也即是先朝公主從皇室裡帶出來的寶物之一。
「伊姆霍德大叔真是偏心呢,只送給艾薇兒不送給雪萊!」雪萊眨巴著眼睛嗔道。
「你這丫頭!」菲西安敲了敲雪萊的腦袋,笑道,「你要什麼東西,我沒給你?至於這枚戒指麼,父親曾和我提過,艾薇兒體內有一股很強大的力量,可卻極不穩定,所以才會把祝福之戒贈給艾薇兒吧!」
「原來是這樣,那艾薇兒你就收下吧!」
「不,伊穆霍德大叔的好意我心領了,可這枚戒指太貴重了,我能要!至於我的身體麼……」艾薇兒摸了摸胸口處的項鏈,那裡傳來陣陣讓人心安的暖意,「我不會有事的,那麼……」她將祝福之戒遞給菲西安。
其實,艾薇兒並不是不想要祝福之戒,僅僅是祝福之戒能加持精神修行的效用就足以令無數魔法師為之側目了,可是……如果是雪萊所贈,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接受吧,但這戒指卻是隆家的東西,她實在是不想虧欠著菲西安什麼。
因為珍貴所以不能接受,呵……菲西安苦笑著,真的只是如此麼?雖然艾薇兒沒有明說,但她那清澈的眼睛卻完全掩不住心中所想。
接過來!快把戒指接過來!菲西安的自尊叫囂著。
不!菲西安的心底卻又有一個充滿了挫折和期盼的聲音在抗拒著。
「菲西安……」艾薇兒輕輕地說,菲西安眼神裡的憂鬱像是觸及到了她心靈深處某根不知名的弦,突地跳了一下,可很快又歸於平靜。
兩人對視著,雪萊與提卡也感受到了兩人間異樣的氣氛,坐在一旁,沒能開口。
手指在茶杯邊緣盲目地劃弄了幾下,艾薇兒將戒指放在桌上站了起來,「我們走了。」
菲西安默然。
轉頭看向提卡和雪萊,「走吧!」說完,艾薇兒徑直走了出去。
眼看著艾薇兒走了出去,提卡拍了拍菲西安的肩膀,趕緊跟了上去。
「菲西安哥哥,我們走了!」雪萊無奈地看了看艾薇兒的背影,又看了看菲西安,也跟了上去。僕人們慌忙送三人離開。
菲西安獨立在大廳裡,目送艾薇兒三人離去,不自覺歎了口氣,悵然若失。
步出左相大宅,街道上仍是喧鬧如常,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艾薇兒腦中卻是一片空白,未來的路越來越讓人看不清楚了,一陣無力忽地襲上心頭。
※※※※
從昱那領了張鬆軟的躺椅,艾薇兒把它擱在房間陽台上,躺著,一邊享受秋日的暖陽一邊思考。
雪萊和隔壁幾個女孩出去玩了,只有她和風念蒙兩個人在寢室裡。風念蒙人雖冷漠,卻還不討厭和人相處在一起,正盤坐在床上一個人冥想,臉色仍有些蒼白。
聽著窗外的風聲,艾薇兒開始一點一點清理自己的思緒。要回家就必須拿到特西斯法杖,可怎樣才能拿到這把法杖呢?像這樣貴重的神器,羅沙皇室一定會妥善保存,自己一介平民,又怎能想拿到就拿到?
她的目光落向楓林旁彎曲的河流。透過長長的河流,她的眼神在紅葉漫飛的楓林裡飄蕩。
陽光透過茂密的葉林灑下,稀稀疏疏地照在她縮在躺椅的身體上,照在流淌著的河流上,照在舞動的楓葉林上,在風中沉澱出淡淡的卻耐人尋味的滋味。
記得夢裡也常會出現這樣的場景,一個藍色長髮上尤滴著水滴的女人赤裸著靜靜地沉浮在水中,深深的目光所及,在水一方,是她悉心寵愛著卻又無法觸摸的孩子們,而現在的她不也隔著一條長河注視著?只不過對面不是孩子們而是辛苦多年的父母和她那快模糊掉了的男兒模樣,而那河也不是看得到的長河,卻是讓人不知所措的時空之河。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艾薇兒不相信,她努力地尋思著。
要得到法杖,能進入皇宮是先提條件,怎樣才能進入皇宮呢?在這一環上,只能靠自己,可她除了隱約知道身體裡有著不明的強大力量外,卻是一點手段也施展不出來,近來,總是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對力量的感應越來越弱,戴在胸口的項鏈也不像以前會時不時放出光來,送出溫暖的感覺。
艾薇兒有些懊惱自己沒有強大的魔法,如果有高階**師的實力,那麼單憑一個人硬闖羅沙皇宮,搶走特西斯法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畢竟這世上的高階法師不過才寥寥三位而已,而其中到底有幾位仍在世也有待考證。
機會不是時刻都在身邊的,但沒有成功的條件就注定無法抓住它們,艾薇兒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個道理,對現在的她而言,成功的條件就是實力。在這個世界裡,只要能夠擁有實力,很多問題都能迎刃而解。艾薇兒輕輕歎息著,從沒有什麼時候比現在還渴求力量。如果擁有力量,如果擁有力量……艾薇兒眼睛一亮,現在正是秋天,秋天過後就是冬天,在每年的冬末艾那麗米亞不是都會舉行影響波及到全國的水平升級考試嗎?要是能在這個盛會中脫穎而出,得到羅沙皇家的認可,那麼就有很大機會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入皇宮了!
想到這裡,艾薇兒心裡一陣興奮,兩手高興地拍在一起,「啪」,清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