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軀如松柏般筆直挺拔,不像周圍人完全是在逼迫自己為了完成任務強撐出來的樣子,李浮圖的動作彷彿渾然天成,沒有一絲值得挑剔的地方,就像是一個入伍很多年的老兵,軍姿標準完全可以去當做模範。
劣質迷彩服、人造革腰帶、一雙解放牌膠鞋,在所有學生眼中老土落後簡直難以入目無法忍受的軍訓服套在李浮圖的身上卻彰顯出別具一格的魅力,沒有如左右學生的不倫不類,全身上下充滿了堅毅陽剛之氣,散發出一絲鐵血軍人的風采。
他雖然算不上是班上最高的,但站在這群學生之中,卻展現出一種鶴立雞群之感,其實早上吃早餐時,就已經有不少女生再討論將軍訓服穿出了一股魅力的李浮圖了。
連彷彿沒有人類感情冷硬如鐵的教官在經過他身邊時都不免多看了幾眼,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暗暗讚歎。如今大學生的身體素質實在是讓人堪憂,他這個正規軍人更是覺得有些無法忍受。
國家未來的棟樑就是這番弱不禁風的模樣?那歪歪斜斜的柔弱肩膀能扛得起國家復興的重任麼?
雖然知道這些復旦的學生都是天之驕子,各個地區經過殘酷高考選拔出來的佼佼者,但是他是軍人,並不是老師,看重的是體魄身體素質,而不是智力!
越看這些站了一會就汗流不止似乎快要忍不住的學生他就越覺得不滿,倒是這個面貌俊朗的男生讓他眼前一亮有點刮目相看。
教官掃了眼李浮圖,繼續在隊伍中巡視,突然像是看見了什麼一般,急步走到最後一排從右往左倒數第三的位置,眼神嚴肅冷聲道:「你為什麼不穿統一的膠鞋?」
被逮到的那個倒霉蛋正是韋浩然,看到教官突然跑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一時間愣住了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為什麼不說話?難道是認為這膠鞋影響了你的形象?」教官冷著臉,如針尖般的目光在韋浩然的臉上一寸寸搜刮著。
韋浩然一動不動,額頭卻不禁起了汗珠。
這古板教官還是挺瞭解我們的……還知道這丟人的解放鞋會影響形象。周圍的學生強憋住笑意,微微顫動藉著好不容易得來的空隙活動放鬆久站僵硬的身子。
教官雖然盯著韋浩然,但卻眼觀四面耳聽八方,察覺到隊伍的騷動,頓時虎目一瞪,偏過頭來厲聲大喝道:「笑什麼笑?都給我老實站好!這是軍訓,不是你們裝酷耍帥的競技場,要講形象就給我捲鋪蓋滾蛋回家講去!呆會兒我就挨個的查,誰要是被我揪出毛病,誰等著受罰!」
資瑜洛那孩子自小身體就不好,怕自己經受軍訓的高強度訓練會承受不住,所以和校方請了病假申請觀訓,校方對這個陝北狀元的身體情況也表示理解同意了下來。本來韋浩然也是想要偽造一份假病歷逃過這煉獄似的訓練,但是一想到這樣一來也許會被班上的那些妹子們瞧不起影響自己在她們心中的印象,琢磨猶豫了半天還是決定參加。
所以現在資瑜洛能舒舒服服的坐在操場邊緣的樹蔭下望著噤若寒蟬的諸位同學低頭笑的賊歡樂,而他卻要挨著冷漠教官劈頭蓋臉的訓斥。
這臉可丟大了。
即使不用去看,韋浩然也知道全方隊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都說男女一視同仁,可是經管系的幾個班卻將男女分割開來,其實不僅僅是經管系,基本上整個復旦大一新生都是如此。男的在教官的壓迫下苦不堪言,而女孩卻在一旁時不時能得到休息的時間。
沒辦法,體質的差別注定了男同胞們要多受一分罪。
女生方隊與男生方隊相隔不遠,其中站在第二排女生之中被韋浩然當做追求目標的兩位校花也不約而同將目光聚集在了被教官抓包的韋浩然身上。韋浩然現在心中可滿是懊悔,早知道管那麼多幹什麼?直接整一份病歷和資瑜洛在一旁看戲不就完事了,這下給這冷面判官逮了個正著,還能落個好下場?
待所有學生恢復了一絲不苟的標準站姿後,教官重新轉過頭盯著韋浩然,繃著臉道:「請你給我一個合理解釋。」
這他媽還用解釋麼?!
韋浩然心中暗罵一聲,如這教官所言,他就是為了耍帥。這像是七八十年代的膠鞋穿了一次後,韋浩然就不知道把它扔進哪個旮旯角落去了,不堪入目的賣相不說,穿著還硬邦邦的不是一般的難受。
中心操場可是聚集了復旦這屆所有新生,不時就能走過一兩個美女,講面子將形象的韋浩然實在是抹不開臉去穿那丟人的膠鞋,揣著僥倖以為教官不會發現沒想到還是躲不過刁鑽精準的火眼。
「報告教官!為了耍帥!」
思前想後韋浩然還是選擇坦白從寬,老實回答。眼前這是職業軍人,跟他撒謊整些ど蛾子無疑只會死的更慘,再說這樣也會引得大家的讚賞讓周圍班上的妹紙認為他坦誠不是。
韋浩然的聲音不可謂不高,經管系二班的學生們再也控制不住大笑了起來,女生們掩嘴小嘴,瞧向被教官逮到還能逗趣的倒霉蛋,眼中蕩漾著水波般的笑意,就連冷傲的謝黛菲嘴角都忍不住翹了翹。
秩序整齊的隊列頓時變得有些散亂起來。
教官也是被韋浩然的坦誠弄的一愣,本以為這髮型整的一絲不亂的學生會扯出些雜七雜八的理由,他又不是第一次當大學生的軍訓教官,對那些千篇一律的借口早就瞭然於心,就等這個學生出口就狠狠責罰殺雞儆猴給其餘學生做個警示,只是這個學生的老實確實出乎了他的預料。
「很好!我喜歡你的坦誠!」教官臉色沉靜的頷首道。
以為老實交代從而逃過
一劫的韋浩然還沒來及暗自鬆了口氣,就聽見教官話鋒一轉截然道:「但耍帥不是你不服從規矩的理由,出列!繞操場跑一個三千米!」
草!三千米?!
韋浩然的表情瞬間僵硬得像阿爾卑斯山上的玄武岩,沒有一絲血色。腳如灌了鉛提挪不動。他估計還不等跑到一半就得熱死或者累死。
「怎麼?是不是對我的懲罰有意見!」看到男生半天不動,教官如怒目的金剛,橫眉冷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