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凌妮聽到對講機中屬下匯報的情況,臉色驟變,這群傢伙還真是無法無天,當中港沒有法制了是吧?
她收斂心神,朝各位小組組長命令:「立馬準備紅外線干擾,採取掩護包圍,我現在過去拖延時間,你們聽好暗號。」
「收到!」
得到答覆之後,榮凌妮也打算出發。
厲非言見她又大搖大擺想闖進入,擔憂地再次拽住她。
女孩微愣,反頭覷到男人眼底的擔憂,她莞爾一笑:「你願不願意跟我進去看看?」
觸碰到她黑得發亮的眼眸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的激動,厲非言心情就像衝浪一般莫名揚起來。
很難想像到,小壞蛋有這種冒險不怕死的精神,他點了點頭,倒也想瞅瞅裡面的歹徒到底是什麼貨色。
見男人利索答應,榮凌妮感覺肩膀上扛著拯救世界的重任,略微興奮之餘更多的是即將鋤強扶弱的滿滿正義充斥胸膛。
她剛要勇敢大步邁前,厲非言搶先將她拉在了他身後。
她疑惑,抬眸只能覷到男人挺直壯碩的寬背,陽光從葉間滲透,光斑打在他那健康的麥色肌膚上,反射著跳躍的光暈。
她只能略略看清男人側臉輪廓,他道:「跟緊我。」
榮凌妮心頭淌過一絲暖流,兩人沒有吭聲,一前一後朝石屋行去。
這裡荒涼死寂,連鳥叫聲都沒有,此刻已經被警察在外部潛伏包圍,連一隻蒼蠅都別想飛進。
聽到厲非言和榮凌妮的腳步聲,很快,躲在石屋草堆中的幾個菲律賓保鏢鑽出半個腦袋,寂靜中,卡噠一聲,扣響扳機,對準了他倆。
厲非言立馬抓住榮凌妮的手舉起投降,用菲律賓語喊了兩聲。
那幾個埋伏在外面的小兵猛然聽懂厲非言說了什麼,將信將疑派出一個人進了石屋。
不多時,那人出來匯報情況,呱啦呱啦又和厲非言說了一大堆,榮凌妮看著敵人兇惡的樣子,她拳頭都捏得死死的。
直到厲非言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進去吧。」
「嗯?」她還沒緩過神。
「你不是說想進去看看?」厲非言朝石屋使了個眼色。
榮凌妮愕然,這些人讓他們進去,難道真如此簡單?
她將信將疑點頭:「嗯嗯,走。」
不管有沒有詐,廖風他們現在全都被這群歹抓起來,身為他們的頭兒,她也應該深入虎穴!
已經是初夏時分,天氣時晴時雨,有時候還陰沉沉的讓人透不過氣。今天也是如此,方纔還晴空萬里的天,逐漸飄過來幾朵低低的烏雲。
雨一滴未落,它們似乎在等待著一個契機,驚雷乍響,或許才能下瓢潑大雨。
走進石屋內,這裡比外頭陰沉的天氣還壓抑,過了半晌,榮凌妮才適應這麼暗的光線。
耳邊不斷傳來嘰嘰呱呱的喧鬧,男人的咆哮聲、孩子的哭叫聲、女人的求饒聲夾雜在一起,不曾間斷。
終於,榮凌妮聽到一系列的中國話從石屋中間的地方傳了過來。
「老大,這個女人怎麼辦?」
「僱主讓我們不要殺她……但孩子不能留!」
「孩子?那個女孩麼?」
「嗯!殺!」冰冷不帶一絲情緒的命令。
榮凌妮面色蒼白!他們說的不就是那個叫貝貝的女孩嗎?她才兩三歲,這些人怎麼能如此殘忍?
想起自己小時候被綁架的經歷,她頓時怒火中燒。
「誰敢殺孩子,不想活著出中港了麼!」清冽的女音響起,是需要魄力和膽量的。
厲非言捕捉到女孩眼底的憤怒,心頭不由感慨,他的小壞蛋確實不一樣了。
裡面的人聽到榮凌妮的話,眼神齊刷刷定在她身上,尤其是為首的那個所謂的老大,對她上下逡巡,不由發出一聲沙啞且猙獰的輕蔑笑聲。
「喲霍!這是誰給我找的小美女供我消遣的啊?」那人摸著他膘肥的肚子,嘴角猥瑣揚起。
陰暗的角落,突然響起一聲痛罵:「你嘴巴放乾淨點!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榮凌妮覷往聲音來源方向,定睛一看,是廖風!
他和幾個警察都被綁在一起,像一堆隨時任人宰割的牲畜,隨意丟在冰涼坑窪的泥巴地上。
身形狼狽,哪還有半絲警察的威嚴。
這群該死的歹徒,竟然敢動警察?
正想著,那身材膘肥的兇惡男人笑得更奸詐了,指著榮凌妮和厲非言道:「既然敢進我的地盤,不管是誰,都是我的奴隸!包括他們倆!」
一旁的厲非言眸中忽然掠過一絲殘忍森冷的光:「奴隸?你確信自己有這個膽子收下我們麼?」
「哈哈哈……我富奇可沒怕過——」
砰——
除了厲非言,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一塊龐然大物被撞在牆上猛然發出巨大的聲響!
待大家回神,厲非言已經將彪形大漢嘴裡的大牙
打掉了兩顆。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他單手掐住那個叫富奇的老大的脖子,拎在了牆上。
他們幾乎沒有看清對方是怎麼出手的!
那身體矯健的速度,恍若鬼魅!
「現在說說,你怕不怕?」厲非言陰著眸子冷嘲。
一招就將他揍在牆上下不來,任誰都會被嚇得尿褲子吧?
可這黑幫老大富奇顯然也是硬骨頭,他艱難的咳了兩聲,壓著嗓子就像演員曾志偉在說話:「你有本事殺了我呀!咳咳!如果我死了,他們都要給我陪葬!而那個小女孩,只會死得更慘……」
話剛落音,那群回神過來的菲律賓屬下立馬舉起槍對準了廖風和哭哭啼啼的女人。
而小女孩也被帶出,嘶啞的尖叫撕裂大人們的心扉。
「媽咪……嗚嗚……我要爹地……」
「媽咪……救我……」
榮凌妮望著小女孩無助地被喪心病狂的菲律賓男人死死揪住,握緊的拳頭伸入兜中企圖拔槍。
然而,不遠處的厲非言突然朝她遞了個銳利眼色,她被震懾住。
「你別動!」他厲喝,榮凌妮猛然回過神。
他的警告,她聽懂了……
對,她不能輕舉妄動!
如果現在逞個人英雄主義,她手裡只有一把槍,就算把貝貝身後的男人給打死了,還有那麼多菲律賓走狗。
局勢一旦亂了,那才叫一發不可收拾。
倒不如現在趁著對方拖住那個老大,發佈暗號!
思及此,榮凌妮不再多等,她的左手慢慢摸到右手的腕表上,憑借無線發射器將進攻訊息傳送了出去。
厲非言餘光捕捉到榮凌妮的細微動作,心底暗喜,小壞蛋很聰明,知道現在該做什麼。
斂回心神,厲非言捏著那個老大的脖子,加了些力度,並用菲語朝那群菲律賓人警告:「你們最好聽我的話,不然,你們老大沒命,可沒有人給你們開工資!如果你們主動投降,沒準還能留著一條性命滾回老家!」
那群人聽了他的話,果然面面相覷,猶豫不決起來。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錢都能使鬼推磨,何況是這群特地來中港尋求財路的菲律賓人。
就在此時,門外響起了槍聲!
站在石屋之中的人頓時慌亂起來,榮凌妮這才拔出了自己的槍指向那群菲律賓人,湊到厲非言身旁掩護他。
「放下你們手裡的槍,你們已經被包圍了!」
說著,一群警察猛然闖了進來。
「別動!警察!」
「放下槍!」
……
這些穿著警服的警察魚貫而入,讓狹隘的石屋又擠了一些。
空氣潮濕而悶熱,擾得人心煩意亂。
菲律賓人見到警察來了,剛想開槍反抗,厲非言一聲冷喝:「誰動,誰死!別忘了你們為之賣命的人,還在我手裡!」
菲律賓人聽言,都不敢上前了。
警察也不是吃素的,三下五除二就將這群烏合之眾搞定。
而身為老大的富奇因為被厲非言死死掐著脖子,早就感覺呼吸困難,白眼直翻。
榮凌妮沒想過這群敢綁架小孩和警察的歹徒竟然如此好解決,她開始還覺得自己和身旁這個男人進來,一定是場惡戰,卻沒料到,他幾句菲律賓語就搞定了?
他到底說了什麼?她不由好奇。等這事結束了,她再問問。
不多時,那群純屬打醬油的菲律賓人被警察拷上銬子帶走之後,徒留那個大腹便便的老大被丟在石屋中央。
榮凌妮問了伊夢一些情況,厲非言聽了,在幾番爭論下,悄然跟女孩達成了一次協議。
半個小時之後,厲非言雙腿交疊分外慵懶坐在一張椅子上,旁邊站著榮凌妮、廖風,以及兩個小警員。
因為貝貝還小,不想讓孩子看到太多血腥場面,她媽咪伊夢已經將其抱了出去。
一片死寂過後,昏迷的富奇醒了過來,通暢的空氣猛然灌入肺部,他反而不住咳嗽。
厲非言指了指地上喘息嗆聲的富奇,語氣寒涼:「把他吊起來,好好折磨……」
男人聽到厲非言的話,似乎忘了剛撿回半條命,鼓起勁頭辱罵道:「你們這群王八蛋,算什麼警察!等我出去了,我要告你們濫用私刑!你們統統無期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