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姐看著他們這些人站在這裡說話,迫不得已才來打擾。
「艾米先生,現在已經8點40,飛機還有20分鐘起飛,您看……」
艾斯頓時清醒:「嗯,我馬上走。」
說完,他特地覷了一眼艾米,而對方也正好朝他看來,她眼神堅定,打算走過去,卻被濃情扣住了肩膀。
艾米一愣,心想媽咪是不是要阻止她跟爹地一起走,如果真是那樣,她該怎麼辦?她不想惹媽咪傷心的。
正想著,濃情突然緊緊抱住了她。
「艾米……」一向鎮定的濃情,聲音已經顫抖了起來,她抵著女兒的肩膀,哽咽道,「艾米,到了那邊,一定不能和我斷了聯繫,記得跟我通電話。還有,三餐要按時吃,天冷了要加衣,晚上不要踢被子,遇到有人欺負你,大膽的欺負回去。如果艾斯對你不好,就打電話給我,我馬上去接你。哪怕媽咪不在身邊,你也不要讓自己受半點委屈。有心事了,要跟我說……」
濃情越說越難過,孩子離開身邊,就像心頭割去一塊肉一樣。
她其實最看不起那種臭矯情的女人,但此情此景,還是忍不住淚意翻滾。
眼前的女孩,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第一個孩子。
曾經當殺手的時候,總覺得女兒還小會一直待在城堡裡,一直長大成人,她也就不知道珍惜和她相處的時光,而時間過得好快,現在她要離開身邊了,身為一個母親的不捨和擔憂,猶如纏繞的籐蔓,將她的心臟團團裹住。
說完這些,濃情鬆開艾米的身子,對視女兒的眼睛,吸了吸鼻子:「……最後一點,你走了,要想我。」
「媽咪,艾米會很聽你話,也會想你的。」小魔女抬手為濃情拭去淚水,反而自己笑出了眼淚。
她笑著在媽咪的額頭上留下天使之吻,一步步邁到艾斯面前,拉住了他的手。
離別的時刻,還是來了。
「媽咪,你們就別跟著了,我和爹地要去航站樓了。」艾米極力壓制住內心的離愁別緒,一直在笑。
她希望把自己最美的笑容留給她最愛的媽咪,這樣媽咪或許就不會那麼難過。
艾斯在心裡歎息一聲,握緊了女兒的手:「我們走吧?」
「嗯。」艾米點頭。
空姐做了個請的姿勢,在前端開道,帶著他們離開。
濃情站起來,看著背影逐漸遠離,消失在眼前,她的心被籐蔓纏得越來越痛。
她的女兒,要去很遠的地方。
下一次再見面,又是什麼時候?
厲非名攬住濃情的肩膀,給她支撐,濃情感受到溫暖的依靠,忍不住伏在他胸口壓抑地哭了起來。
想起過往種種,她越發感覺自己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
三年前,她是一個殺手,各種任務和責任壓在肩上,讓她無法抽空陪伴女兒長大。
而有空的時候,她不是訓練她變強,就是嚴格要求她。
等自己不是殺手了,她卻因為厲非名的事,沒有多餘的精力用心跟她交流。
現在她的生活終於美滿了,她想體驗做一個相夫教子的女人,而女兒卻離開了。
她明白了,月有陰晴圓缺,什麼事都無法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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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和艾米上了飛機,壓抑了許久的孩子,終於狠狠哭了一場。
哭過之後,她沒說一句,就沉沉睡著了。
艾斯望著身旁可愛睡顏,手指摸著她金色的頭髮,歎了一口氣。
這算是一個驚喜吧?
他上輩子到底做過什麼功德無量的事,上天才讓艾米跟著她一起走?
和自己去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這需要很大的勇氣!
不過,他發誓,不管前路有多危險,他一定會保護好她!
艾斯陷入沉思,不知不覺間,他倚靠著女兒一同睡了過去。
可能兩人在前一晚都沒有睡好,兩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個小時之後了。
此時,飛機漂洋過海進入黑夜區域,他們現在身在萬米高空的平流層上,高空上沒有任何雲彩,週遭被一片幽深的黑暗所籠罩,光線穿透性特別好,好像星星與月亮沒有距離,肉眼可以看得特別清晰。
這時候,他們耳畔除了飛機輕微的引擎聲,除了機艙裡晃晃悠悠的燈光和他們一大一小的人影,他們所見的宇宙僅剩一輪孤高的月亮和無數耀眼的星星。
艾斯和艾米望著窗外,心緒寧靜。
待飛機行駛轉了個角度,看不到月亮之後,艾斯打破了沉默。
「餓不餓?我讓他們準備點吃的送過來……」也不等艾米說什麼,他已經摁響了座位旁的服務鈴。
這架飛機上除了他們倆,就是幾個機務人員了。
專機的享受在於,空間很大,食物不是難吃的濃縮餅乾,更有專業的機組團隊為其服務。
待空姐推著餐車走過來,將剛做好的意大利面和牛排放在前面的餐桌上。
在平流
流層上飛行,因為沒有氣流的影響,很會平穩。
空姐為艾斯將高腳杯中倒好一杯拉菲87年珍藏版紅酒,為艾米倒一杯極富營養的鮮搾果汁,這才退了下去。
「我幫你切。」艾斯拿著餐叉極為熟練的切下一塊,放在女兒的盤子裡。
艾米撐了個懶腰,在自己胸前鋪好餐巾,這才開始用餐。
兩人邊吃邊說話。
「你知道,這次我去新西蘭是做什麼嗎?」艾斯問她。
艾米喝了口果汁,砸吧了下嘴,頗為不在意地說:「我知道啊!」
「你知道?」艾斯不免一愣。
「小k都告訴我了!」艾米一臉得意。
艾斯忍不住啐了口髒話:「臥槽!那個叛徒!難怪你會知道我今天要走!」
「是啊是啊!」艾米嘿嘿笑了兩聲,「你這次是想經過新西蘭去某個無人區對不對?等到了那邊,你會讓以前那群兄弟重新跟著你去南美洲平亂!」
「……」艾斯扶額,「哪是平亂,其實沒你說得那麼偉大。」
「這又不是我說的,是小k啦!」艾米糾正完,又好奇問艾斯,「不是平亂,那是什麼?」
「額……就是去和一群人打群架啊!你一槍我一槍,這樣……」艾斯胡謅,結果見女兒總盯著他看,一副不告訴她就誓不罷休的模樣,讓他不得不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