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情聽了川下晴子的話,藥物副作用導致厲非名失憶,明白當初他撿回一條命已經算是奇跡。
厲非名為自己受了這麼多的苦,她怎麼忍心離開他?現在她要去告訴他一切。
「我要去找他!」濃情激動站起來,然而剛起身就被川下晴子一把拉住。
川下晴子神色自然地挑眉,淡然問:「你知道三年前為什麼要舉辦那場葬禮嗎?!」
濃情望著對方,眼中分外迷茫。
「離木好不容易能活下來,厲叔叔不想他再跟你有所糾葛,所以才舉辦葬禮告訴你,他已經死了!愛你的那個,是厲非名,不是離木!現在他已經不記得你了,哪怕你現在帶著孩子去找他,你們也是不能在一起的!況且,我跟他快要結婚了,難道你想成為第三者來破壞我和他的幸福嗎?」
濃情怔住,眼睛逐漸變得陰沉。
第三者?
厲非名送給她的結婚戒指還戴在中指之上,昔日誓言歷歷在目,自己現在竟然被一個後來居上的女人說成小三要破壞她和厲非名的幸福?
可笑啊!
濃情這三年來性格平和,未曾動過氣,因為厲非名的死,她疲於浪費精力。然而此刻,她對川下晴子的話極為不滿,以至於她有些動怒。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聖母瑪麗亞,也不是什麼軟柿子,厲非名的未婚妻又怎樣?憑什麼說她是第三者?
她和他才是夫妻!
「我想川下小姐你應該說錯了吧?第三者……應該是你才對!」濃情盯著面前突然露出驚詫之色的川下晴子,不由冷笑,「我跟厲非名結過婚,而且我的唸唸已經兩歲多了,如果你執意跟他結婚,最終又是誰會讓孩子沒有爹地?」
川下晴子完全沒料到濃情竟然會反駁自己一番,這個女人剛剛不是很懦弱嗎?而現在她露出來的眼神仿若一把尖銳的刀子!
她不免心懼,聲音也細了很多。
她不甘心抬起了下頜,猶如一隻驕傲的孔雀:「你的丈夫是厲非名,大家都認為他已經死了!現在這個是離木,他是我的未婚夫!」
「川下小姐,我只能說你太天真!剛剛我問你非名是不是離木,你也承認了,現在又想反悔麼?」濃情眼底掠過一絲凌厲,彷彿三年前的那個冷酷無情的女人又回來了。
川下晴子咬牙:「是!我是怎麼說了,但這裡只有你跟我兩個人,你根本沒有證據證明,他真的是厲非名!」
「呵呵……想要證據,很簡單啊。」濃情勾唇,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什、什麼……」川下晴子愣怔。
濃情沒有正視她的問題,似乎故意要保留心裡的想法。
她岔開話題,神色決絕:「今天我沒買菜,我也不方便留你吃飯,還請麻煩你——」
「想趕我走?」川下晴子對濃情翻臉很是惱火,她拔高音量駁斥道,「你為什麼不能認清他失去記憶的事實?他現在不愛你了,懂嗎,不愛你了!」
不愛她了!!!
濃情所有偽裝起來的利刺在等到川下晴子這句話之後,瞬間潰不成軍,他因為忘了她,所以不愛自己了,如果他真的不愛自己了,她又能做些什麼?
艾斯因為擔心濃情,從樓下咖啡館將兩個孩子帶了上來。
剛進門,就聽到吵鬧聲。
當他眼睛瞟向濃情的時候,只見她雙手拳頭攥緊,臉色蒼白如紙,流露出異常絕望的表情,這種表情他很熟悉,就如三年前,她失去厲非名時那般頹喪無助。
艾斯上前扶住濃情搖搖欲墜的身體,朝川下晴子咬牙低怒道:「你出去,別讓我親自『送』你出門!」
川下晴子覷到出現在濃情身邊的偉岸身影,心裡不禁打了個寒顫。直覺上,這個男人面容雖善,但肯定也是心狠手辣不留情的那一種!
「走就走!只是我還要奉勸她一句,對於失憶後的離木,請不要做無謂的犧牲!感情這東西,如果太勉強,只能落個慘敗的結果!」川下晴子傲慢起身,並且捋了捋她的粉色小洋裙,朝門口玄關處行去。
穿鞋,開門,還不忘停住丟下一句挑釁十足的話:「今晚我們就要飛回日本了,不用多久,定制的婚紗也會趕製出來,到那時,等我跟他走進婚姻的殿堂,我會大方的發一份請柬給你喲!」
門被重重關上,濃情已經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她還是三年前那個愛逞強的濃情,明明知道沒希望,氣勢上也不想輸給別的女人,直到川下晴子說出心底最隱蔽的事實,她才感受到襲身而來的絕望。
什麼也抵不過一句,他不愛你。
*
哄完艾米和唸唸睡著後,濃情默默從孩子房間退了出來。拭去剛剛差些在孩子面前掉落的淚珠,濃情拿起茶几上的手機,翻開了一個許久沒有撥過的號碼。
她好想他,而他的手機號,還是曾經那個嗎?
如果他回到日本之後,他就會如預定好的路線,跟川下晴子結婚。
思及此,她就如被浸沒在冰冷的海水底下,除了溺亡般的絕望,還有鑽心般的疼痛。
神色茫然間,竟然按下了厲非名的號碼!或許是潛意識告訴她只要有一絲機會就不要放棄,或許
許她早已料到這個號碼根本不會接通。
川下晴子不是說他已經忘記了所有往事嗎?厲書廷也不想讓他跟曾經有半點牽連,如果是這樣,過往一切該丟的早丟了,何況是一個手機號碼?!
然而,濃情沒想到的是,拿在手裡的手機隔著空氣竟然傳來了一聲極富磁性但顯得頗為疏離的熟悉男聲!
不僅打通了,他還接了?
濃情急忙端起手機捂在耳朵上,準備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只剩下一串哽咽的沉默。
啪——
那端估計以為是打錯了,電話被無情掛斷……
濃情懊惱於自己嘴拙,她死死盯著手機屏幕,打算再碰碰運氣,卻又頹然地垂下手,沒有撥打出去。
打通又能怎麼樣呢?難道告訴他,她是濃情,曾跟他有過一段情史,並且還生下了唸唸?
想起川下晴子的那些話,她知道,除非厲非名想起來,不然,他根本不是她的厲非名。
(十九說:濃情現在有些弱弱噠,畢竟心裡受過重創。不過,女王會很快回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