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厲非名之事過去後,夏爾因為濃情和對方的事情很是震驚,而怕她再次想不開,於是斟酌著將當年艾斯的事告訴了她。
夏爾希望艾斯能夠讓濃情重拾對生活的信心,然而,他們之間誤會解開,她卻表現平平。
艾斯望著她平靜的笑容,知道夏爾再怎麼後悔之前做的一切,都無濟於事了。
他們的感情已經回不去當初,濃情的心始終被厲非名帶走了。
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憐,在一個月之後,醫生確認濃情懷孕,這個孩子的到來,無疑給了她好好活下去的勇氣。
自此,濃情就像變了一個人。
就如厲非名的期望,她愛笑了,可笑容裡總隱藏著一絲明媚的憂傷。
她的性子變得與世無爭、溫和恬淡,她處事溫和,她沒有了凌厲的眼神,也不再像只刺蝟對感情有所忌諱。這樣的她,懷著厲非名的孩子,沒有人忍心責怪她。
哪怕是艾斯,除了心疼之外,他更多的是慶幸。
如果沒有這個孩子的出現,她或許早已隨同厲非名而去了吧。
艾斯問她想去哪重新開始,她回答得異常乾脆——羅馬。
其他人看著這樣的她,萬分感慨,但同時又無可奈何。
這算是最好的結局了,至少濃情身邊還有艾斯陪著……
艾斯帶著她來到羅馬,濃情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這日下了飛機,濃情和艾米就被艾斯拉著來到一家別緻精巧的咖啡館內,神神秘秘說要告訴她一個重要的消息。
這家咖啡館,從外部格調來看,濃情很是喜歡。
紅綠這般誇張的顏色,很少能夠搭在一起,而這間咖啡館內,卻被佈置得別有一番風味。明度稍低的大紅大綠牆紙相間,內裡擺設都很精緻,大膽之中又透出一絲優,這風格就如那跳舞的吉普賽女郎,狂熱卻不凌亂。
連柔軟的沙發也是紅綠點綴,上面放著一個顏色不那麼亮澤的草莓靠枕,一下子讓咖啡館多了幾分可愛。濃情欣喜的坐下,忍不住讚歎:「這咖啡館的老闆,肯定是個十分熱情的女人。」
艾斯點了兩杯意式咖啡,一臉神秘的輕搖了頭,側頭低聲喃喃:「錯了。濃情,這老闆不僅是個男人,而且長得還很帥。」
濃情微愣,情不自禁嘟囔:「那他還真悶騷。」
艾斯低著嗓子不悅道:「你說誰悶騷?」
濃情只覺背脊骨一陣涼颼颼的風,不由瞪他:「你跟這老闆什麼關係,我才說了一句壞話,你就好不滿的樣子。」
「因為你在說我壞話……」艾斯勾唇。
說他壞話?這咖啡館是他開的?
濃情有些不信,只認他故意這麼說。
艾斯走到濃情對面沙發上悠然坐下,服務員趕忙過來用意大利語與他交談,濃情此前和厲非名來意大利也呆過幾天,倒也懂得一些,聽那服務員叫他「spenza」(意大利語老闆),她驀然錯愕。
艾斯見狀,修長的手扣著咖啡杯裡的勺子,掀起眼睛看她:「現在不敢胡說了吧?」
濃情實在摸不透他想了什麼,她訕訕笑了笑,岔開話題:「你這一下飛機,就帶我和艾米來這裡,是想做什麼?」
艾斯伸手漂亮地打了個響指,卻見濃情身後突然站了個高大的外國人,他將手中的資料交給濃情,便又退了下去。
濃情看著他這行雲流水的動作,有些呆愣,等她狐疑地展開資料,更覺奇怪了。
是一份店面轉讓書。受益人是她自己,贈與人是艾斯。
資產評估是3500萬……歐元。瑞士銀行開的證明。
仔細看內容,才知道這家咖啡館已經開了兩百多年,算是世家經營的了,按歐洲人的思維來說,要他們放棄自己的祖業,肯定是難上加難,卻不知艾斯怎麼做到的。
「這咖啡館怎麼來的?」濃情蹙眉擔憂。
艾斯十指交叉置在身前,模樣十分慵懶,嘴角噙了一抹淡淡的笑。
「這你不必管,從今天開始,這咖啡館就是你的了。」
他把這咖啡館送給她?是打得什麼主意?
濃情一頭霧水,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這個道理她不是不懂。
「為什麼?」
艾斯知道如果不給她一個合適的理由,她那固執的性子一定不會罷休,他認真的看著她:「當是我的補償。」
補償?無緣無故補償什麼?
濃情正準備問,艾斯眼底掩飾掉一絲感傷:「這麼幾年了……我總該給你點什麼。」
「……你不欠我什麼。」濃情旋即懂得他的意思。
她知道他想說的是,前面幾年他沒有在她身邊,讓她一個人帶著艾米,他內心很愧疚。
可反過來說,她照樣對不起他,她沒查清楚就誤會了他這麼多年,還教導艾米不要認艾斯,結果到現在,艾米都很排斥自己有親生爹地這回事。
小孩子較真,他們都不知道怎麼開口跟艾米解釋,所以,哪怕濃情和艾斯已經冰釋前嫌,但在女兒這裡,他們只能先瞞著。
艾斯見濃情發愣,不由勾起一抹美式笑容,露出一口整齊雪白的牙齒:「你不是想過平靜的生活麼?這家咖啡館今後你來經營。」
濃情眉心輕輕蹙了一下,剛想拒絕,艾斯語重心長:「濃情,你現在不是殺手了,也應該考慮考慮艾米和你肚子裡的孩子……這麼多年了,不管你對我的感覺是什麼了,都讓我來照顧你吧。」
濃情垂下眼眸,考慮清楚,最終點了點頭。
她很清醒的知道,她對艾斯的感情是什麼。
那是一種近乎親情的感情。他是她的親人,她無法拒絕來自他的好意。
艾米需要一個父親,而自己也不想再逞強,說自己能夠照顧好肚子的寶寶。
她現在只希望,能夠安穩的過完整個人生,為自己,也為厲非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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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匆匆,濃情經歷了又一次劇痛,生下了一個白嫩嫩的小糰子。取名端木君念。可見她對厲非名的思念是多麼的濃厚了。
兜兜轉轉,三年一晃而過。
濃情依舊會在不經意間路過兩年前她和厲非名曾呆過的馬格塔51號的時候,不由自主一陣鼻酸。
或許是在為經典電影《羅馬假日》中赫本和派克的錯過而惋惜,或許在為她與厲非名相似的命運而難過。
厲非名說過,她在哪,他就在哪,她生,他也會活著。
不論在哪,她都覺得,他都在身邊陪著她。用一雙眼睛看世界的繁華變化,用一顆心感受著喜怒哀樂。
原本以為,會一直這麼平淡的活下去,直到三年後的今天,從她的咖啡館中走出這麼一對情侶,她才發現,她的生活沒有平靜……
(十九說:不想太虐,所以乾脆跳過三年中發生的事情。雖然進度快了點,但我不要當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