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磯國際機場,凌微微坐在vvip候機室中,一直跟在她身邊的保鏢sam突然被一名空姐叫了過去。
兩人說了什麼,sam折回來,用英語問凌微微。
大致意思是說,現在航道空出來了,距離飛機起飛還有兩個小時,問她是否要上飛機。
「no!」凌微微擺手拒絕,她怎麼能一個人先上飛機?這次,她說什麼都要等榮天成過來。
既然答應了她,他就一定會來。
雖然,前面他答應自己會回家也沒有回來,但這次,她想再相信他一次,她感覺,他一定會來……
畢竟,這是要回中港參加修的婚禮,哪怕他有情況真的需要躲避她,他也不會忘記兄弟的好日子的。
凌微微一直在等,空姐催了好幾次,她不禁急了。
飛機場每條航道,到了固定時間,就會有飛機起飛。這都是已經安排好的,不可能像的士司機那樣,指哪停哪。
所以,時間一過,就必須推後,如果這次他們的專機不能起飛,就必須等到明天,那麼今天只能搭乘其他民航飛機。
sam又過來問了。
「madam,-we-go-now?」
「no……」凌微微還是這個答案,榮天成不來,她不走。
「do-you-want-to-cel-your-flights?」
sam問她需不需要取消航班,她略略抬頭透過候機室內的玻璃窗,朝外看了兩眼,依舊沒有榮天成的身影,她只能無奈朝sam道:「yes,please,whatever!」
sam聽了,立馬回復空姐去了。
既然又一次沒有等到榮天成,凌微微乾脆同意取消了航班。
她默默抿了口苦得難以自抑的咖啡,微笑著站起身打算離開,但掩飾在笑容之下的心,誰知道又是多麼的苦澀呢?
就在她眼眶酸熱,差點就掉下淚的瞬間,她略一低頭就撞上了一個寬闊的胸膛。
鼻尖縈繞著熟悉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她猛然抬頭,那張晝思夜想的俊顏映入眼簾!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大抵如此吧?明明才過去四天,但她卻覺得異常漫長……漫長到她都快老了。
「天成……」她木訥喊了聲,嘴巴都不自覺有些顫抖。
為什麼她感覺他瘦了,臉色也蒼白了?是因為太忙才會顯得精神不佳嗎?
「微微?」榮天成柔柔垂眸,修長的手指撫摸她眼角,「不就是幾天沒見,怎麼哭了?」
凌微微慌張忍下眼淚:「我沒有哭啦……」
「是因為太想我麼?」榮天成輕笑,摟住她的腰,「是誰那天說,不會想我的?」
「你好腹黑!」凌微微立即炸毛了,「我算是搞懂了,你為什麼這些天不聯繫我,就因為那天我說不想你嗎?你混蛋!害我擔心這麼久……」
「好啦……」榮天成摟緊了幾分,溫柔哄她,「對不起,是我不對……我不該耍小孩脾氣故意不打電話給你……你想怎麼懲罰我?」
「哼!」凌微微瞪了他一眼,手指掰著他胸前衣扣,感受到他結實的胸膛傳遞過來的絲絲溫度,她忍不住狠狠咬了一口。
榮天成禁不住悶哼,哭笑不得低頭看她:「你屬狗的麼?敢咬我……」
「哼!這是給你的懲罰!」凌微微撅著嘴,憤憤不平。
榮天成揉了揉她柔順的頭髮,無奈歎了口氣:「好了,現在罰也罰了,我們是不是該回中港了?」
凌微微想起自己剛叫sam取消了航班,頓時急得朝那方看去,只見黑耀和空姐以及sam站在一起,正朝他們這邊笑。
看這表情,應該是沒有取消了。她舒了口氣,從榮天成懷裡抽出身體:「那不耽誤時間,我們走吧。」
「嗯。」榮天成艱澀點了點頭。
凌微微心情好了,笑靨如花,她像只活潑的小兔子正拉著榮天成走,卻發現男人腳步有些慢。
她感覺到一絲不對勁,情不自禁停下來,回頭看他:「天成,你怎麼了?」
「我……我沒什麼,先上飛機。」榮天成強撐著露出一絲笑,臉色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凌微微雖覺得奇怪,但因為空姐又在前段催了,也就沒再多想,繼續拉著他走。
而黑耀在身後看著榮總搖搖欲墜的背影,跟上去扶,剛伸出手,就被對方即便病了但依舊凌厲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意思好像在說「想死麼」。
黑耀訕訕收回手,眼底掠過一絲急色,醫生雖然說榮總能再撐個兩三天,但那是最長限度的保證了!誰也不確定他會不會在下一秒倒下!
榮天成堅持著趕到航站樓,剛打算上飛機,驀然頭暈目眩起來。
他搖了搖兩下頭,企圖搖走這種不適的感受,可眼前景象越來越模糊,而耳畔傳進來的聲音也就像是回聲一般,忽大忽小,他的雙腿也逐漸失去力氣,明明說好可以堅持回中港,可他頓時感覺,自己已經沒有精力回去參加秦修的婚禮了……
凌微微看著榮天成突然自她身後倒下,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天成……天成!你怎麼了!」凌微微
微抱起他沉重的身體,呼叫著他的名字,男人張了張嘴,但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急速呼吸著,強撐著半瞇眼似乎想看清她,剛要抬手,又垂落下去,榮天成終於在她急切而痛苦的呼救聲中失去了意識。
「救命!天成!救天成啊!」凌微微急壞了。
電視肥皂劇裡,當重要人物快死了,想跟主角說些什麼的時候,總會出現跟眼前類似的場景。
手垂落,一定是那人斷氣了。
凌微微曾經總以為這一幕只是肥皂劇裡胡謅亂演,可當現實生活中,心愛的人命垂一線倒在她懷裡呼吸全無之時,她再也不敢懷疑肥皂劇的真實性了,而更讓她感到絕望的是,榮天成這不是在演戲,而是真的沒氣了……
她不要,不要失去他……
「天成……你醒醒!」她拍打著他蒼白的臉,可他沒有半分反應。
她撕心裂肺的呼喊,歇斯底里的落淚,一瞬間,孤獨和死寂包裹著她,她多希望,他現在能醒過來,低笑威脅她:「微微,你敢打我?」
可什麼也沒有,他就那麼靜靜、靜靜躺在她懷裡,一聲不吭。
她感覺自己心頭的小小天地正在轟然崩傾,她好怕他會永遠離開自己,只能死死抱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