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微微呆呆地注視著盤子,但沒有再進食的意思。
小傢伙說的事情,真是讓她太過震驚!
凌小熙注視著凌微微驚詫的表情,重新將她掉落的餐叉塞回她手裡,黑如潑墨的大眼睛圓溜溜的亮如星辰。
「媽咪,爹地怕你沒權沒勢被人說三道四受委屈,他把榮天百分之十五的股權挪到你名下,好讓某些居心叵測的人忌憚你的實力。可暗箭難防,所以才會發生上次的事……」
「他怎麼能傻成這樣?」凌微微已經難過得快要死掉了。
他做這些,都不告訴她!
「少爺不是傻,而是不喜歡隨口把愛掛在嘴邊!」聽到凌微微的評價,周媽瞬間不答應了,「雖然他曾經做過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但你怎麼能抹殺掉他的全部呢?其實啊,少爺比你想像中的還要愛你……」
比她想像中的要愛……
凌微微聽了這句話,眼眶熱熱發脹,浮現一股淚意。
頓時,她站起身離開,差點把餐椅都撞倒在地上。
周媽朝小熙擠了擠眼睛,小奶娃嘴角洋溢起一絲狡黠的笑意。
其實昨天他就知道爹地來了,因為自從雲揚說媽咪可能有抑鬱症的前兆,他就在媽咪房中安裝了微孔監視器。
只要有任何動靜,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所以,他悄悄聯繫了周媽,讓周媽為自己打頭陣,這樣的話,媽咪也不會懷疑他的聰明才智了啊!
他還想在媽咪面前多撒幾年嬌呢!
凌微微衝到臥室,此時榮天成還沒有醒。
她站在床邊,難受得握緊了拳頭,有酸楚的淚從眼角滑了下來。
忍不住慢慢爬到他身邊,望著禁閉雙眼的俊顏,冷硬的輪廓比往常柔和了許多,相應的,臉色發白,比以往要憔悴。
「天成……」凌微微喉嚨一陣哽咽,微涼的手指撫上了他的臉頰。
她的手指輕輕拭過他入鬢的鋒眉,長長的睫毛,細長的眼,緊抿的唇,微帶胡茬的下頜……
男人感受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臉,眼睛旋即警覺睜開,看到女人的滿臉是淚半跪在面前哭,斂了凌厲,取而代之是深深的心疼。
「你、你醒了。」突然被發現,凌微微頓時窘迫地想要擦去眼淚。
榮天成慌忙捉住她的手,入骨冰涼,神情擔憂地掀開一角被子:「快進來。」
「你瘋了,你還在生病!」凌微微惱他掀開被子半邊身體都露在外面。
榮天成順勢將她一拽,她頓時撲倒在他的胸膛之上,再一翻身,他已經將她壓在身下,旋即用被子纏住了兩人。
他凝視著身下凌微微水霧朦朧的眼睛,蹙緊眉頭:「怎麼哭了?」
凌微微不敢告訴他自己全都知道了,她眼神閃爍,心虛地躲過他探尋的眼神,一聲不吭。
「要我用刑你才說?」他直覺她閉口不言,是跟自己有關,眼底閃過一絲促狹,手指已經戳中了她的腰側。
榮天成燒退了,力氣回來了不少。
凌微微原本挺難過的,被他撓了癢癢,她猛然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放開我……求……啊呵……我說……」
她的弱點之一就是腰側的笑穴,本身又比旁人敏感,頓時就被榮天成三下五除二折磨得全身虛脫。
「說實話麼?」
他張開手指在她眼前做出威脅的動作,凌微微怕他繼續,立刻慫了。
「我說……」
「嗯,乖。」
他誇讚地拍了拍她的腦袋,像哄孩子一樣,思及自己誤會了他那麼多事,心頭驀然一酸。
「天成……我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他驟然戒備。
凌微微淚如泉湧,雙手不自覺摟住了他的脖子。
哽咽道:「所有的事情……我全都知道……對、對不起……嗚嗚……我不該誤會你……」
榮天成眼底錯愕一閃即逝,旋即接受了這個事實。
攏眉望著眼前女人哭得淚如雨下,他回抱住她,兩人稍加側身,他輕拍著她的背。
「知道就知道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哭哭就好了,我還在呢……」
聽著他輕快的語調,她更加心酸,自己都有想離開他的想法,他怎麼還能若無其事地告訴自己,沒什麼大不了?
上次在婚姻登記處的禮堂,她想起了自己對他說過的那些狠話。其實一直以來,都是他主動,而她只知道逃避、懦弱以及自卑,她不敢相信他是真的愛她,她也不敢鼓起勇氣爭取他。她說他們不是一個世界,她誤會他不理解他心頭的苦,只覺得自己是那個最痛苦的人,逐漸失去了愛他的信心,也逐漸忘記了愛情最基本的就是信任。
「我再也不任性,再也不懷疑你……」凌微微把臉陷入他的脖子裡,一邊抽泣一邊明誓。
榮天成聽了感到好笑:「你不任性,生活會少很多樂趣……」
「滾蛋~!」撒嬌的音調,帶著厚厚的鼻音。
/>他歎了口氣,撫著她的背,終於找到了傾訴心情的時刻。
「你知不知道,當我把你從泥土裡挖出來的時候,看著你全身冰冷連呼吸都沒有,我多麼希望,躺在那裡面的是我?」
凌微微怔然望著榮天成,想起自己那種狀態下他絕望的心情,忍不住又一陣難過。
榮天成摟著她又緊了幾分,續道:「我都已經想好,萬一你醒不過來,我會拜託高人主持冥婚,確定你的名字寫入了我家族譜,我再隨著你去……」
凌微微聽言,忍不住破涕而笑:「傻瓜……這種迷|信的事情你也信……」
「當然信!你生是我老婆,死也是我榮家媳婦兒。」
「天成……」凌微微柔柔喊了聲,「我今後一定一定做你的好妻子……」
他一聽,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她這話,是願意重新嫁給他了嗎?
「沒聽清楚就算了。」凌微微羞惱埋首,悶聲悶氣的話從胸膛處傳來。
榮天成抵著她的額頂,忍不住笑出了聲。
「微微……這次,我不會再放開你。」
他緊緊摟著她,聞著她頭髮散發出來的幽香,乾涸的心臟頓時又充滿了水澤,幸福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