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亞公寓10樓門口,榮天成腦袋昏昏沉沉的,四肢乏力,根本不能支撐起身體。
凌微微嘗試很多次要將他扶起來,但力氣太小,失敗了很多次,只能乾著急得看著他一次又一次蹭著牆壁滑倒。
方纔他還能睜開眼睛看她幾眼,但慢慢的,他厚重的眼皮耷拉了下來,終於,沒有了意識。
凌微微看到榮天成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呼吸猛然一窒,那一瞬間,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榮天成!醒醒!」
她焦急地叫出聲,手指顫抖著拍打著他那滾燙的臉頰,沒有聽到男人一絲一毫的回應,她只能繼續著同樣的動作,使勁拍著他的臉。
她怕他昏迷,她怕他醒不過來。不管他們之間有多少不快,但看到他這樣虛弱的坐在地上,她頓時沒有辦法像那天那般冷漠回絕他的一切!
他依舊緊緊閉著眼……
她顫抖的音色逐漸成了斷斷續續的嗚咽,凌微微無力地蹲下身子,抱著他哭了起來。
「天成!別嚇我……來,我帶你回家……」
凌微微的聲音帶著瘖啞的鼻音,她的心慌慌的,很怕他這樣倒下去出什麼大毛病。
寂靜的公寓門外,寒風透過樓道的窗戶呼呼刮了進來,榮天成凍得一激靈,腦子竟然清醒了三分。
「冷……」
「天成!」凌微微猛然抬起頭,見到他有了醒過來的跡象,激動地捧起他滾熱的俊顏在他的嘴上鼻子上眼睛上,輕啄了幾下。
榮天成感受到臉上突如其來的淡淡涼意,略略撐開發脹的眼皮,卻看到心心唸唸的人兒根本沒有消失!
「微微?」
凌微微覷見男人將信將疑半睜著眼睛瞅著她,心頭驀然一酸,聲音顫抖得應了聲:「我在。」
「我以為做夢……」他真的以為剛剛只是自己做夢,所以才會夢到她說讓他起來跟她回家。
原來都是真的!
凌微微用哭腫了的紅眼睛凝視著他勉強擠出的一絲笑,心裡分外難受,隱忍著不哭,但眼淚不爭氣地掉了起來。
「你怎麼哭了……」榮天成看清她淚眼婆娑的模樣,心口一疼,硬撐著一絲力氣抬起手,將她的眼淚擦去,然而擦到一半,又無力的垂下。
凌微微慌張抓住了他火燙的大手。
「你發燒了!快起來,這裡風大。」
望著女人緊張的神色,榮天成心情竟然好了大半,整日的陰鬱也驅散了不少。
他蹙了蹙眉,覺得必要的時候,表示一下柔弱也沒有什麼。
「我沒有力氣……」
可憐兮兮的語氣,在凌微微聽來,簡直就跟小熙耍賴的語氣一模一樣!
但看他虛弱無力的表情,一時之間讓她沒有理由拒絕。
「你用點力。」
凌微微的手從他的腋下穿過繞到他的背上,讓他整條手臂都壓制在她的肩膀,榮天成也倚靠著牆壁,一點一點撐起自己略顯魁梧的身軀。
一路挪回公寓,榮天成垂眸就看到女人一臉凝重的模樣,縱然生病,但他心頭甜蜜蜜的。
他知道,微微雖然冷漠地拒絕了他,但她心裡其實放不下他。
凌微微終於將榮天成成功運到臥室床上,順手打開床頭的壁燈。
他努力睜著雙眸欣賞眼前的一切,可能是暖黃色調燈光的影響,他心頭驀然暖暖的,神情也有所動容。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熟悉的家。
這裡,有他老婆,有他孩子。
雖然這是凌微微的地盤,但榮天成聞到空氣中溫馨而又參雜著清香的味道,不自覺將這裡當成了自己停泊的港灣。
凌微微沒有注意看榮天成知足的神色,她鬆開他的胳膊,指尖無意中觸碰到他的手臂,哪怕隔著薄薄的白襯衣,依舊感受到一股熱氣從他的身體源源不斷的噴出。
旋即,她彈坐起來,擰緊黛眉,眼神充斥著無盡的擔憂。
他這明顯是吹多了寒風感冒高燒的現象,她剛打算起身把溫度調高一點,卻沒想到榮天成竟然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她驟然疼得悶哼了聲,而腦袋卻撞上他結實的胸膛上。
這傢伙!剛剛扶他進來,他還一副昏迷的虛弱樣兒,怎麼現在又有這麼大的力氣拖住自己?
凌微微懷疑他故意裝模作樣,可瞧他冷峻的眉峰極為痛苦的攏著,她的心又軟了幾分。
他不依不饒拉著她的手,嘴裡有氣無力的嘟囔著聽不太清的話。
凌微微不得不湊近他的嘴旁,滾燙的氣息擦過她的耳畔,男人焦慮的語氣聽得她心臟怦怦直跳。
「別走……別離開我……」
一時之間,凌微微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上次在登記處,他逼迫自己重新跟他結婚,那一瞬,她的確擁有要離開他的打算,可看到他因為生病而露出脆弱的一面,她又擔心他喜歡強撐的個性,根本不容許別人照顧他……
驟然一陣鼻酸,連喉嚨都
有些哽咽。
她湊在他耳旁安慰:「我不走,我只是去拿空調遙控器。」
榮天成聽言,這才鬆開了凌微微,暗地裡,一抹得逞的邪笑滑過嘴角。
凌微微快速從床頭櫃上拿到遙控器,把空調打開,調到最高的溫度。
榮天成並沒有等太久,凌微微脫了鞋子,半跪在床上,瞅一眼被自己摔在床上的榮天成,他現在又閉上了雙眼,喉嚨隨著呼吸發出急喘的粗呵聲,在安靜的夜晚分外清晰。
可能伴隨著發燒,他肺部估計因為吸入了寒風,有些發炎的徵兆。
凌微微在他身旁推了推他:「回被子裡,發發汗。」
「嗯。」榮天成嘗試撐起身體,但又倒在了床上。
他實在是難受得不行了,腦袋很重很痛,呼吸起來也像被刀子割了肺一樣,有些疼,四肢無力,腦子裡哪怕想抱著微微睡一覺,手也抬不起來了。
凌微微沒有辦法,只能重新穿上拖鞋,噠噠噠跑到儲物間,搬出了一床厚厚的新被子。
突然想起他穿這些衣服根本不利於發汗,所以打算先為他脫衣服,待會兒也好進行物理降溫。
她用力將他翻了側邊,脫去他身上的大衣,露出裡面的薄襯衣。
俏臉驟然閃過一絲惱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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