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亭看著她的樣子,眼中卻並沒有憐憫,有的只是嚴厲。
「我說,道歉!」
雷青青緊抿著唇,一對眼睛裡卻已經有了些染不住的霧氣。
當年的事情,是她心中一直以來的陰影,明明是冷子銳錯在先,雷亭不僅訓斥她,甚至還當著這麼多人打她,她只是越發覺得委屈,骨子裡的那股子倔勁也升上來,就是不肯出聲。
「算了!」冷子銳此時早已經從桌子上站起身子,順手從桌上撥出那把蝴蝶刀,「青青小姐剛才就是和我鬧著玩呢,雷先生何必在意?」
雷亭的目光掃過雷青青,眼底閃過一抹不悅,再看向冷子銳的時候,已經是唇角揚起露出如儒商一樣的氣意,「青青這孩子就是這個倔脾氣,roy先生不要和她計較,一會兒,我親自給roy先生倒酒,陪個不是。」
「不用不用!」冷子銳忙著擺手,走上前來,將手中握著的蝴蝶刀塞進雷青青的外套口袋,「有句中國話叫『一家人,不說兩家人』,咱們都是一家人了,還這麼客氣幹什麼。」
「對對對!」雷亭笑著扶住他的胳膊,「一家人不說兩家話,roy先生對中國化可真是瞭解不少,青青,還不去準備酒菜,我和roy先生好好喝一杯,聊一聊。」
雷青青轉身走出辦公室,大步衝進洗手間內,一個女手下忙著追進來。
「小姐,要不要,你給您拿個冰袋?」
「滾!」
雷青青怒吼出聲。
手下忙著退出門去,雷青青捧著冷水連洗了好幾把臉,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鏡子裡映出她的臉,一邊臉已經明顯紅腫起來,一對眼睛裡卻是充血的殷紅,眼角掛著水滴,也不知道是洗臉水還是淚水。
將手伸進口袋摸手帕,她的手指沒有摸到手帕,卻摸到一把冷冰冰的蝴蝶刀。
握著那把蝴蝶刀從口袋裡縮回手指,雷青青垂臉看著那把刀,眼前卻是閃過雷亭的臉。
「青青啊,這把刀,乾爹送給你,以後,無論是在羅馬還是在意大利,只要乾爹還有一口氣在,就會像這把刀一樣,永遠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這是當年,雷亭送她這把刀的時候對她說過的話。
因為這句話,這些年,雷青青為雷亭出生入死,為了幫他爭地盤,幫他打天下,她不知道受過多少傷,多少次在死神門前走過,卻從來沒有後悔過。
因為從小沒有父母,她一直是將雷亭當成自己的親生父親。
可是現在,他……第一次打她,是因為一個外人。
雷青青握緊手中的蝴蝶刀,只是覺得心也像這刀一樣,冰涼。
嗒!
洗手間的門被輕輕推開。
「滾出去!」
雷青青不悅地低吼。
腳步聲卻是不遲不緩地向她走過來。
「我說滾出去,你沒有聽到嗎?!」雷青青背對著對方吼道。
「拜託,這是男洗手間,我可沒有去女洗手間上廁所的習慣。」冷子銳側目看向鏡子裡的雷青青,「麻煩你,換個地方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