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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63章 賞菊 文 / 丫頭一枚

    進了十一月,幾場雨連綿的下著,天兒漸漸冷起來。琉璃寺裡種了不少的菊花,往年這個時節,琉璃寺裡遊人如梭,但這冷的天又是風又是雨的,難得的還了寺裡幾分清淨。

    姚姒被拘在屋裡正無聊,紅櫻走進來,笑呤呤道:「姑娘,你看誰來了?」她話還沒說完,一襲青衣的青橙一氣兒走上前,用手指了指姚姒,嗔道:「你個小沒良心的,虧得我給你診過幾次脈,幫你調養身體,我們走時竟然也不來相送一下,虧得五爺在那亭子裡是等了又等。」

    姚姒素來知道青橙是直爽脾氣,又總愛拿自己打趣,忙舔起臉來拉起青橙上坐,哄她道:「是妹妹不對,姐姐消消氣!只因我如今還守著母孝,那日人多,妹妹總要避著些。」

    青橙喝了一口姚姒親手奉上的茶,還不解氣,詳裝猜疑:「你個小人精,莫不是和五爺鬧彆扭了吧!前兒五爺就到寺裡了,怎的沒見你去那邊兒?」

    這都是哪跟哪呀,姚姒兩輩子人了,也沒人跟她打趣這個,竟然兩頰飛紅,啐道:「姐姐說得什麼混話,你再打趣我,妹妹不理你了。」還作勢要把青橙推出門外,這稚氣的動作,撩得青橙是好一陣笑,屋裡的紅櫻和綠蕉也笑起來。

    姚姒臉皮薄,哪裡經得起這一屋子人笑她,遂板起臉來狠狠的朝紅櫻和綠蕉瞪了一眼,兩個丫頭識趣,都摀住了嘴。

    青橙笑話夠了,自己一把揭過,混當沒事人的,對姚姒道:「這雨下的,都沒邊沒際了,左右你悶在屋子裡無事,不若我們撐著雨傘去後山賞菊吧,往那怡然亭一坐,再燙一壺素酒,那可不是美事?」

    姚姒不理她,青橙就是個橫蠻的主,說做甚就行動起來,把屋裡的紅櫻和綠蕉支使得團團轉,一會帶這個一會又要拿上那個,混不當那是人家的丫頭,而且指使起來理所當然。

    姚姒一時竟氣得笑起來,瞪了青橙一眼,青橙回瞪她,手卻拉上姚姒,推她進了裡屋,嘴裡喊道:「紅櫻快來給你主子添衣,就你主子這小身子板,這冷風可別讓吹著了,不然回頭有得苦藥喝。」

    紅櫻忙回道:「誒,奴婢這就來。」

    姚姒很不體面的嚎了聲,「你們還是我的丫頭麼?」

    紅櫻留下來看屋子,綠蕉替姚姒打著把青油布傘,一出門,青橙便走在姚姒前面,風迎面吹來,一大半倒打在青橙的身上,姚姒瞧著她這樣貼心的愛護,心裡十分的感動。「姐姐不必替我擋在前頭,我身子已經大好,哪裡就經不住這點子風雨了。」

    青橙回頭瞪了她一眼,呵呵的笑:「就你那小身子板,回頭姐姐教你打一套五禽戲,這樣打個三兩年的,保準兒的再不似這風吹就倒的病小姐樣。」

    被人這樣說,姚姒乖乖的閉起了嘴。

    一行人走了半刻鐘,就到了怡然亭,只可惜,早有人烹茶煮酒的候在那了。姚姒隔著雨睇目過去,心下就明白了,她就說今兒又是風又是雨的,青橙這懶憊的性子,怎麼會想出來賞花吃酒。

    青橙見姚姒雙目清清的望向自己,不由得訕笑起來:「唉呀,五爺可真是的,這麼好個吃酒賞菊的地兒,竟被他佔了去。」她也不管姚姒惱不惱,一徑兒的同趙旆笑道:「五爺,您在呀?」

    這會子姚姒不好再裝裝聾作啞,上前向趙旆微微福身,叫了聲「五哥」。

    趙旆原本端著的臉霍的就亮膛起來,竟覺得這聲「五哥」不亞於仙輪佛音。

    「還不進來?」趙旆微微一笑,就朝她招了招手。

    姚姒瞪了青橙一眼,青橙只掩了嘴吃吃的笑,上前把她推了一把,道:「都叫你了,還不去?我可是說了,今兒這局確實不是我做的,我是好心一片想請你出來鬆快鬆快,哪曾想這地兒被人硬是佔了去。罷了,我看我還是早點閃開了去,免得在這礙了五爺的眼。」

    「姐姐還說。」姚姒輕聲嗔了句,便吩咐綠蕉先回屋去。青橙便趁勢和綠蕉一道兒走了。

    姚姒進了亭子,就見石桌上擺著一個紅泥小爐,爐火上煮著茶,茶水正冒著絲絲白煙,石桌上還擺放了一些小點心,細細一聞,便有淡淡的菊花味兒,她這才覺得這幾碟子晶瑩的小點心不尋常,竟都是摻了菊花做的。兩付碗碟對對兒的擺著,石凳上都鋪上了厚厚的褥子,這樣兒的貼心小意,她心中對他的羞惱就少了幾分。

    說起來,二人又有月餘未曾見面,她有一肚子的話要問,也就不再矯情,抬臉對他微微頷首,「五哥且坐,我來幫五哥煮茶吧!」輕言細語的說完,素手就把身上的銀線繡臘菊的白綢披風給解了,又稍稍擼了袖口,一雙纖細的手腕便露了出來,手腕上什麼東西也未曾戴,趙旆只聞得一陣從不曾聞過的淡淡幽香,被細風一拂,若有似無的,他自己便有些訕訕的。

    「這陣子事忙,那日匆匆離開,也是月兒港有些事,你這一向可好?」一向胸有成足的他也有詞窮的時候,真是沒話找話說。

    姚姒正一心的在分茶,聽得他的話,微微笑道:「托五哥的福,日子過得太平,這些時日天氣不怎麼好,也沒怎麼出屋子。」稍頓了會,她想,不能總在問天氣怎樣,好像兩人之間做了什麼不能對人言的事,總覺得有些不尷不尬,她一會兒又想,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他和她真的什麼都沒有啊,這樣想是對的,頓時覺著自己是多尋煩惱,忙就這下雨天氣這話題上打轉:「托得老天爺這些日子總下雨的福,我姐姐這陣子竟學會了看賬,我瞧她待人接物較往日伶俐了不少,對我也總是照顧得很是妥貼周到,若是我娘瞧見了,肯定會十分的欣慰!」這話說完,她才覺著自己又說錯了話,這話怎麼聽著有些像是在怨怪姐姐先前對自己不好似的,心裡直懊惱!

    她悄悄的瞥了眼趙旆,哪裡想到他忽地動起了手,而且還是拿他的手揉了揉了她的頭,見她目瞪口呆的,他哈哈大笑:「真是個傻姑娘,五姑娘本就心思玲瓏,這般上進好學,這還不好!你們一母同胞,姐妹間相親相愛是人倫。再說五哥也不是旁的人,跟我說這些事你怎麼還不好意思起來了?」

    他這裡揉了人家小姑娘的頭,心裡邊卻直打鼓,會不會太孟浪了?又一想,他這還真沒別的意思,看著她沒話找話的樣子,他就想做點什麼,好教二人不要這樣生疏了去,她都叫自己「五哥」了,哥哥揉妹妹的頭,那不就像是逗小狗一樣嘛。只是他雖說拿話這樣勸自己,可手指尖那頭傳來陌生異樣的觸感,他一時覺得新奇極了。

    他食髓知味,還想再揉一揉,可那一頭,她不幹了,見他的手伸到半空中,趕忙向一旁歪躲開,直皺眉道:「五哥你可別再像揉小狗一樣揉搡了,你看,頭髮都叫你弄亂了。」她臉不紅心不跳,反應很正常,而且還威脅的朝他瞪了一眼過去,這模樣,分明還一團孩子氣。

    他頓時有些失落,不自在的摸到了摸鼻子,掩飾般的回道:「好,五哥不捉弄你了,來,嘗嘗這點心。」說完,真的動箸夾了一塊放到她的碗碟裡。

    她的心還在使勁兒的跳著,大概只有她自己能聽到那咚咚的聲音。他這樣做,大概是像逗小狗兒一樣的逗自己玩罷。還好,她把持得住,這回可真使上了老勁了,才能不動聲色。唉呀,真是羞都要羞死,這小子怎麼就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呢?她要真是個小姑娘倒還好,天真懵懂的年紀,哪裡會想上那許多有的沒的,只是她都兩世為人了,論年紀也大這小子一大把,如今叫他揉搓一把,真是混身不自在。

    她這念頭一閃而過,看他這樣的小意,心裡曉得他大概是也知道自己孟浪了,她不禁在心裡得意,好在她把這茬給混過去了,忙起箸小口的嘗了一下他夾的點心,清清爽爽的味道,不太甜,這道馬蹄糕做得好吃極了,她又夾了兩塊吃起來。

    她拿起箸禮尚往來,也給他夾了塊,「五哥也嘗嘗。」見他起箸,一口送到嘴裡吃完了,就再不曾動箸,瞧著像是不大愛這些甜口的點心。

    難道他是專為她準備的?這樣一想,叫她自己唬了一跳,念頭一起,便如開了閘一樣,想七想八起來。這樣不行,她輕聲一咳,斂了神色,頗有些嚴肅,輕聲問道:「那日五哥離開寺裡,未曾相送,是怕五哥會意錯,我願意給時間讓五哥仔細考慮,五哥如覺得有負擔,且就當我這個主意從未向五哥提過。」再不說正事,她真的不知道再說些什麼了,只好公事公辦,說公事好過兩人之間無言的暖昧。

    這丫頭,明明是心急的,還故意這樣說,以退為進,不失為一個好法子。瞧她一會一團孩子氣,一會卻又像個大人一樣心思玲瓏有勇有謀,這樣矛盾的合體,他越看越愛。心裡卻又罵道,小沒良心的,枉我這一個月都在為這事奔走籌謀,好不易事事都安排妥當了,她這裡倒還以退為進的逼他。

    他也吊起了她的胃口,眉頭一皺,頗有些為難,好半晌才道:「這事兒嘛,好辦是好辦,只不過,明兒你要同我出去一趟,得要好幾天,若你吃得了這份苦,下得起這份決心,我便同意。」

    再沒有比聽到他親口同意這事更值得高興了,她哪裡還會去計較說出去幾天的事,做這行當的,哪裡有窩在家裡能做得成的,她就知道,他真是個值得托付的人,瞧這事辦得,可真是爽利。

    他有些後悔自己沒早些把話說出來,瞧她這一臉眉開眼笑的模樣,他也莫名的跟著高興起來。他這一高興,便道:「今兒不說這些,明兒一路上我再慢慢同你說,你看這滿園菊花,莫不把臂同游一番,豈不辜負了這美景去。」

    就算這會子要割了她的肉去飼鷹,她也甘願,不過是一同賞個菊花,這有個甚.她是高興得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只看趙旆越來越順眼,瞧他這一身英氣逼人的模樣,就自己這小身子板,要想那些有的沒的,這也沒得條件呀。是以,姚姒二話沒說,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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