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媳婦遇到鬼了啊啊啊啊啊
你還在拜個毛的佛啊?!
哎?!
不對啊!要是真是鬼的話,三百米外就正在做那麼大的道場,佛主、高僧扎堆著呢,咋怎麼厲害的鬼估計也早就灰飛煙滅了吧?不對,這個是超度、祈福的道場,應該是被超度了無數遍了,現在都該喝孟婆湯去投胎進入下一個輪迴了!
何桃搖搖頭,冷靜冷靜!尼瑪,最近受的驚嚇太多,她已經放棄了科學教教徒的立場,變得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了!
不過,這麼自己嚇了自己一場後,她再也沒了繼續偷窺別人**的心情了。她縮了縮身子,趁著沒被發現,趕緊偷偷溜走。
可是她蹲了太久,腿已經麻了,一站起來兩腿上就想同時被無數的針扎上了似的,疼的厲害,她不僅沒走成,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來還得再留一會兒!她挪了挪屁股,好讓井台完全遮擋住她的身子。等得無聊,她乾脆一邊揉腳,一邊繼續觀察那對男女。
如果不是鬼,是人的話,會是誰呢?
何桃在腦海裡把榕樹村的村民們過濾了一遍,愛漂亮的女人和愛漂亮的男人,她突然得出了一個讓她自己啼笑皆非的結論:王瓊花和何有田!
即使她不怎麼出門,她也知道榕樹村所有的年輕媳婦和小姑娘裡面,王瓊花絕對是最愛漂亮,也是最漂亮的。
去年冬天王瓊花去大荒地做工的時候,每天都是跟遠處的這個女人一樣,裌襖加長裙。每次都是雙手放在嘴邊呵著氣,哆嗦著進的大荒地的門。
她那時候就問過她:「為什麼不穿棉衣、棉褲啊?」
王瓊花說了:「棉衣棉褲那麼厚,穿著人就像個球似的,難看死了!」
一句說出來把屋裡除何桃以外的女人們都「得罪」了,聯合起來說了她好一陣。何桃對此印象深刻。
而何有田,自從進了學堂以後就拒絕穿短打了!即使後來他瘸了,也是堅持每天都穿的學士長袍。
何桃越想越覺得那對。
男女就是王瓊花和何有田兩口子!
你妹的,兩口子在哪兒不能說話啊,非得要偷偷摸摸地?!
不過,何有田是個讀書人,讀書人嘛,都有點風花雪月的心思。說不准人就是在故意搞情調,打個野戰,嗯,不對,打野戰是不可能,在野外打個啵兒還是可以的
再想想她跟傅石,跟人家簡直就是鮮明的對比,傅石在這方面唯一的心思就是直接把她往床上壓,壓完一遍又一遍。有這麼個老公,這輩子跟浪漫啊情趣之類的算是絕緣了!
何桃突然想到光明正大地站起來,吼一句「那邊的是誰?你們倆幹啥?」,吼碎了他們的情調浪漫,最好還能留點心裡陰影,讓他們以後再也不敢起搞情調的心思!
不過,她也就是這麼yy一下而已,雖然何有田是個賤人,但是王瓊花還是不錯的,她要是真那麼干了,估計有陰影的也是王瓊花而已。
她從地上爬起來,貓著腰,準備開溜。
這時候,「何有田」突然朝「王瓊花」走了一步,「王瓊花」往後一退吼大聲說道:「你再過來我就叫人了!」
擦?!
聲音不對啊,不是王瓊花啊?!
何桃又縮回井台後面,女的不是王瓊花,男的會不會也不是何有田吶?
不過,不管是不是何有田,這事都複雜了。照著那女人的反應,根本不是兩情相悅,而是被那個男的逼迫啊!
要不要叫人呢?
何桃想了一陣還是決定不叫,如果真有什麼危險的話,她姑娘只要放大嗓門,道場那邊的人就能聽到她的聲音,她既然沒有呼救,那就說明這事情她有把握的。
那男的也不是傻的,這麼明顯的形勢,他如果還敢亂來的話,除非是腦子被驢給踢了以後又被門給夾了一遍!
如果她貿貿然地叫了人來的話,不僅不是幫忙,反而是毀了那姑娘的一輩子。何桃歎了口氣,她十分地
「得回去了……」
尼瑪,她只是想來洗把臉而已,現在卻跟自己剛參加完頭腦風暴一樣,腦細胞都死了一半了。
何桃慢慢地爬起來,又偷偷瞄了一眼那對野鴛鴦。他們似乎已經從剛才的「爭執」中平息了,兩人都壓低了聲音,一個字也沒再傳出來。
何桃怕被發現,乾脆直接蹲在地上慢慢往後退,退進了這邊的竹林裡,然後才站了起來快步向到場那邊走去。
何家人也都是佛教徒,尤其諷刺的是,大周氏也一直標榜自己是個虔誠的教徒。
何家堂屋正中的神龕上供奉的觀音像就是大周氏五年前一步一叩首地從高堂寺請回來的,何桃掃把星的命格也是那次在高堂寺批的。大周氏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點上三根香,虔誠地乞求神佛保佑何家平平順順,子孫健健康康。
如今,大周氏臥病在床,小周氏便接替了她的工作,甚至比她做得還要多,每天一大半的時間她都在堂屋的佛像前唸經,撿佛米。
知道村裡要開祈福會後,她很激動,想要多做些功德,洗刷自己的罪孽,為自己未能出世的孫子以及張大花的啞女兒祈福、超度。
小周氏並不識字,但是為了讓佛主知道自己的誠心,她像描繡花樣子一樣,幾乎五天五夜沒合眼,描了兩卷經書。
何富國要給癱瘓的娘、臥病的爹祈福,希望他們早日恢復健康,何富家想感謝菩薩醫治好了何有田的腿,小陳氏、何有棟、張大花、王瓊花要給死去的孫女/女兒祈福,可以說一家子各有所求。
何家一大家子早早地就來到了道場,站的是最前面第一排的位置。
第一排的位置雖然好,可以就近聆聽高僧誦讀的佛經,可是也要忍受煙熏!早說過了,何家人都是虔誠的教徒,煙熏算個啥,絲毫不為所動!
只有一個人,不對,應該是兩個人,何蓮和何有梁兩個小的定力不夠。何有梁還能勉強忍受,最多就時不時地擠眉弄眼想把被熏出來的眼淚眨掉。
小何蓮就不行了,被熏了一會兒後連站也站不住了,流眼淚就不說了,嗓子還癢,她還想咳嗽,可是周圍的人都是除了呼吸就沒一個人發出過別的聲音,她只能拚命地忍著。
忍啊忍啊,可是這種事情哪兒是能忍得住啊啊!她只能眼淚花花地摀住嘴巴把咳嗽聲壓回肚子裡。就這樣她也驚動了周圍的人,被打攪的人都責怪地看她,她又難受又委屈乾脆就直接退出了祈福的人群之外。
她不過才十三歲而已,哪兒有什麼好求的!
因為眼睛被熏得疼,她選擇了跟何桃相同的去處——水井,想去喝點水潤潤嗓子,順便洗把臉。
她往水井的方向走的同時,偷窺了許久的何桃剛進了小竹林。
何蓮是個懂事的好姑娘,剛離開人群的時候,她還一直捂著嘴巴忍著沒好意思大聲咳出來,直到到了水井邊,確信那邊的人群不會聽到太大的聲音了,她才鬆開手,猛烈地咳嗽起來。
「咳咳咳……」
她微微彎著腰一邊咳一邊拍胸口,並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事情。
這咳嗽聲實在是太突然了,一下子就咳這麼厲害,簡直就像是在發暗號提醒他們,我看到你們了!
竹林裡原本正在低聲說話的一男一女,聽到這突如其來的咳嗽聲,一下子都愣住了。
何蓮正巧直起了身子,眼睛正好對上他們。
「二哥?!你咋在這兒啊?」
與何桃幾次猜測又推翻不同,何蓮一眼就認出了那邊站的男人正是何有田。沒辦法,他們可是一起生活了十幾年不說,今天又是一起出的門,就算只是個模糊的人影子,何蓮也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咳咳,二哥,二嫂你們站在那幹啥呢?」,何蓮一邊咳嗽一邊問。王瓊花她還不夠熟悉,只是覺得衣服有些相似,不過,她也沒想過會是別的人。
何蓮又咳得彎下了腰:「咳咳咳,嚇、嚇我一跳呢!」
站在何有田對面的女人卻不是王瓊花,而是高破鞋——高敏!
「你先走!就按照咱們說好的來!」,何有田急切地說了一聲。
高敏挑了挑眉毛,閃身走了。
「你咋出來了?一個人?」,何有田走到猛得臉都紅了的何蓮跟前問道。
「被煙熏得,我嗓子疼,難受死了!家裡人都在那邊呢!」,何蓮站起來,見只有何有田一個人,問道:「二嫂呢?咋走這麼快……」
她說著四處看,嘴裡嘀咕道:「咋跟長翅膀一樣的,一下子就不見了啊?」
何有田握緊了雙拳,陰沉的眼光死死地盯著何蓮的後背。旁邊就是水井,他只要這麼輕輕地一推,何蓮就會掉進水井裡,也就是「咚」的一聲,人群隔得遠,沒有誰會知道。他只要輕輕地一推……
比如那個不開眼想要勒索他的容瓶,也比如那個不知道為什麼也知道內情的羅神婆,還比如,拿捏著他前程,高高在上的太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