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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正芳所率船隊不過六艘,治安隊員也不及郝老六一夥袍哥的一半,可這已經是他能動員警力的極限了。好在每名長警都配了了支中正式,使得曹正芳一夥兒在武器裝備上彌補了些同袍哥實力上的差距。
日頭初升,江上漸漸起風,水面瀰漫的一層霧氣很快被吹散。
曹正芳有意耍了個回馬槍,天乍一亮就率船隊出發,每艘船都張滿了帆,藉著風勢,直撲向江口南岸。
郝老六一夥袍哥經過昨夜的風波,此時尚在熟睡,等放哨的袍哥被異樣的風浪聲驚醒,曹正芳的治安警察船隊已成傘形氣勢洶洶地包圍過來。那幾個放哨的發一聲喊,袍哥頓時亂作一團。郝老六被老崔拍醒,沒好氣地罵一句,「狗日的,姓曹那傻兒腦殼糟了麼?沒完沒了搞個錘子?」他瞪著通紅的眼珠,爬上甲板。
曹正芳仍舊一副笑彌勒的模樣,瞇縫著小眼道:「郝兄弟,還是咱們有緣,又碰頭啦。」
郝老六掃一眼對面合圍過來的幾艘船,壓著火氣道:「曹隊長,擺起這麼大的龍門陣,要嚇死人吶!你到底是要弄啥子?直說嘛!」
曹正芳收起笑臉,一本正經道:「牟阿海和劉伢子,這兩個是跟著你郝兄弟吃水路的吧?」
「是又怎麼樣?他兩個的仇,自有我們智永堂去報,那是咱袍哥的家事,犯不著你們來管!」郝老六大聲道。
「話不能這麼說。」曹正芳不緊不慢道,「聰明人裝糊塗沒得意思,今個咱兄弟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們在江面上操營生,將這宜賓江口當成了自家的後院,沒少做些偷拿卡要的買賣。兄弟咱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出什麼大亂子,可沒有找過你們的麻煩。可是這次不同,畢竟鬧出了人命,而且一下就是兩條。上峰有話,責令嚴查!郝兄弟無論如何也得跟咱走一遭。」
「不是說過了麼?兇手就在這山上,你纏著我做啥子?」郝老六粗聲道。
「有嫌犯我們當然抓嫌犯,可是現今嫌犯在郝兄弟手裡,我當然得跟您要人。」曹正芳向山上看了看,「要不這樣,我們上山去搜嫌犯,若是抓住了自然不用再麻煩郝兄弟,可如若山上無人……那只好有勞郝兄弟了。」
郝老六冷哼一聲,「我再說一次,此事不用你們管!」
「我一定要管。」曹正芳道。
「你不妨試一試!」郝老六撇一下頭。
袍哥全都抄起了傢伙,刀槍棍棒,魚叉,鐵漿,各式武器不一而足。
眼見雙方說僵,就要大打出手。郝老六手下的一眾袍哥和曹正芳所率的長警已經相互指鼻叫罵。老崔趕緊從郝老六身後擠到前面,擺手道:「莫吵莫吵!曹隊長聽小老兒一言。那殺害牟阿海和劉伢子的嫌犯正被我們困在七星山上,再等幾日,我們將嫌犯抓住,一定將他們押至警局。你看今日鬧這麼大的陣仗,多是誤會,傳出去無緣無故讓人笑話,先讓兄弟們撤回去吧。」
「曹某奉令行事,身不由己。郝兄弟,得罪了!」曹正芳揮動手臂,甲板上的治安隊員齊齊端起中正式,將子彈上膛。曹正芳拱拱手,「郝兄弟,走一趟吧。」
老崔張口又要求情,郝老六向兩側扒拉一下衣衫,挺著胸脯瞪眼道:「拿了噴子好了不起麼?來來來,你把我們全打死!」
「敬酒不吃吃罰酒!」曹正芳一張圓臉陰沉下來,「讓他們知道,咱們的鐵傢伙可不是紙糊的!」
長警們端起槍,卡嚓卡嚓劃保險拉動槍栓,「砰!砰!砰砰砰砰……」紛紛對空鳴槍,之後重新推子彈上膛,低下槍口,對準了郝老六一夥袍哥。
「媽勒批!」郝老六低罵道,一溜煙鑽進船艙。說狠話歸說狠話,好漢不吃眼前虧,郝老六可沒傻到一動不動站在船頭挨槍子的程度,儘管他知道曹隊長未必真敢開槍打人。
曹正芳滿以為開槍必定會震懾住袍哥,哪知一眨眼的工夫,對面十幾隻船的甲板上幾百號人全都鑽進了船艙。
郝老六一夥兒的十餘條船是跑水運的夾板大帆船,最小的也有十五六米長。而曹正芳臨時徵用的幾艘漁船,最大的一艘也不過十米出頭,相比之下,更似竹排舢板。曹正芳見袍哥全都躲進船艙,立即感到不妙。果然,隨著喀拉拉一陣聲響,四艘夾板船搖動絞索,拔起船錨,又噶吱吱響了片刻,各從兩側伸出一排船槳來。
這四艘夾板船調轉船頭,衝向治安隊的小船。袍哥的意圖很明顯,擺明要生生撞沉曹正芳一夥。
「停船!停下……聽到沒有?開槍啦!」曹正芳喊道。
袍哥不聞不顧,船槳一下接一下滑動,夾板大船徑直向治安隊漁船碾軋過去。
「開槍!」曹正芳大叫道。治安隊長警們立即開火,辟辟啪啪響過槍聲,並未對迎面而來的甲板大帆船有絲毫阻礙。
曹正芳等夾板大船駛到近前才慌忙叫道:「散開散開!」
治安隊所乘的漁船船小靈活,緊急避讓,堪堪躲過三艘夾板大船的第一輪撞擊。可是袍哥不給治安隊喘息之機,橫衝直撞,將曹正芳一夥警察攆得狼狽逃竄。
最終還是有一艘漁船躲避得慢了,被大船撞翻,十來個長警盡數落水。
曹正芳見手下警員落水,急紅了眼。他將頭頂大簷帽揪下,摜在甲板上,「日他先人!大勇,你們去救人!餘下的全隨我來,龜兒子別胡亂開槍!只靠上郝老六那條黑船,擒賊擒王!」
治安隊所乘的幾條漁船立即四散開來。這幾艘小船不停地左右轉舵,一邊躲避著夾板大船撞擊,一邊向郝老六藏身的鐵皮黑船靠近過去。
曹正芳的這點小伎倆自然瞞不過郝老六一夥兒,不等小船靠近,早有大船橫過來攔截。這兩伙船隊在江面上你追我趕,亂成一團。又過了一會兒,治安隊小船再被袍哥的夾板大船撞翻兩艘。不過剩下的那兩艘小船終於貼到鐵皮黑船船幫上,曹正芳率領二十來個長警衝上夾板大船,將船艙包圍起來。
除了登上鐵皮黑船的曹正芳和二十來個長警,治安隊警員已悉數落水被擒。雖然這登船的二十來個長警將郝老六堵在艙裡,可是其他船上的袍哥也圍了過來,形成反包圍的局勢。鐵皮黑船被擠在當中,別說駛出去,就連調轉船頭的空間也沒有。
外圍的幾個長警持槍與圍過來的袍哥對峙著,防止有人上船來。曹正芳從腰間掏出一把盒子炮,走到艙門口,伸手要推艙門,突然「匡」一聲響,艙門由內向外被一腳踢開。郝老六拎著一把砍刀迎面走出來。
「姓曹的,你欺人太甚!」郝老六罵道。
曹正芳倒退幾步,槍口指著郝老六,「只是喊你去警局錄個口供,還要造反不成?」
「你說錄口供就錄口供?」郝老六攥緊了砍刀。
「不用囉嗦,今個由不得你!」曹正芳槍口微抬,對準了郝老六眉心,「把刀放下!識相的乖乖走一趟。」
七八個袍哥跟出來,擠在船艙口,每個袍哥手裡都拎著刀棒等物。老崔沖曹正芳擠個笑臉,「別開槍別開槍,容我再勸勸他,別開槍……」他攔在郝老六前面,苦口婆心勸道,「老六哇,這都什麼關頭了!你說兩句軟話,跟曹隊長解釋清楚。鬧這麼大誤會……」
「嘛子誤會?狗日的心懷鬼胎!誠心找咱的麻煩!拿了噴子怎麼了?你開槍打死我,你手下那些瓜娃子一個也別想活!」郝老六破口大罵道。
鐵牛也擠上前來,扒拉開老崔,將郝老六擋在身後,瞪起一對牛眼叫嚷,「你要抓人,我隨你去!」
四周夾板船上的袍哥跟著大叫起來,「來抓我,來抓我嘛……」
鐵皮黑船上的這十幾個長警紛紛舉槍呵斥:「別動!老實點!」
眼見局勢就要失控,有人突然翹腳望著遠處江面道:「有船,有船來啦!」
兩伙人暫時安靜下來,一起望向江面。
待船駛近了,有人叫道:「是冷姑娘。」
小船靠近,袍哥並不阻攔。小船上的蒙面女子撐竹篙跳上鐵皮黑船,掃一眼曹正芳,問郝老六道:「這是怎麼回事?」女子聲音悅耳,但冰冷冷的不含一絲情感。此蒙面女子正是化名俞青紅的丁敏唯一的徒弟秋蟬。
郝老六道:「這些警察跟咱們過意不去,要抓我去警察局。」
曹正芳見來了一個蒙面女子,本不以為意,可見她躍上大船,顯然會些功夫,又見眾袍哥對她恭恭敬敬,不免心中起疑,謹慎道:「治安隊辦案,無關人員請速去。」
蒙面女子秋蟬不理曹正芳,問郝老六道:「可曾見師傅上山去,或下山來?」
郝老六搖搖頭。
秋蟬毫不遲疑,躍下鐵皮大船,重新上小船,上岸去了。
曹正芳雖有滿肚子疑惑,可顧不得許多,一心要先抓了郝老六再說。正要下令逮捕,岸上傳來打鬥聲。兩伙人再向岸上望去,卻見林中鑽出的一個雙臂縛著鐵鏈的老人,蒙面女子秋蟬一動不動,被她單手拖拽而行。
徐鳳春走到江邊,將冷秋蟬丟到地上,縱身而起,躍上小船,看也不看撐船的艄公,「向那蒙了鐵皮的黑船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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