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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六章 拉來的夫子 文 / 西狂峰

    麻耗子撕開油紙,瞪著騷猴兒狠狠撕咬了幾口。

    騷猴兒擼胳膊挽袖子,恨不得立即撲上去暴打麻耗子一頓。他來回走了幾圈,一屁股坐在樹籐上,「好!好得很!你們護著這病秧子,看他還得活幾天!」

    武岳陽和姚青也不說話,只是擋住騷猴兒,防止他動手傷人。

    武岳陽又掏出幾張麵餅,與姚青和騷猴兒分了,幾人一言不發地吃起麵餅來。

    這幾人都是又饑又渴、又累又困,填飽了肚子,都在地上鋪了些乾草,各自睡去。武岳陽擔心半夜烈陽丹發作,那灼骨之痛他可不敢貿然嘗試。武岳陽等三人的呼吸都均勻下來,悄悄起身,先用涼水蘸濕了毛巾,遞給麻耗子,麻耗子果然裝睡,他咳嗽幾聲,伸手接過毛巾,敷在額頭。

    武岳陽出船艙去,到河畔尋一處樹叢下站定,一邊警戒著河對岸,一邊反覆練那十二式怪招。

    已入深秋,天氣愈冷,正逢中旬,明月高懸。涼風輕撫,河面泛起層層波浪,天上的皎月便如萬盞燭火般碎在微波裡。

    武岳陽出了一身汗,被涼風一吹,頓覺清爽無比,所有的睏倦似乎都隨風消散了。他望著夜色中的濃墨峰巒,白練星河,心台清靈無比。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一幕幕在眼前閃過。這一刻,武岳陽突然生出一絲疑慮,他想麻耗子是不是在演一出苦肉計。不過緊接著武岳陽就排除了疑慮,他想,他與姚青、麻耗子三人是在觀波軒偶遇到麻耗子的,並一路跟隨他到此地,一路上麻耗子沒有絲毫偽裝的痕跡。

    隨後的兩天,三人留在榕樹林守著麻耗子,等他漸漸恢復起來。麻耗子身上的傷有些古怪,他的肋骨被灰袍老人震斷兩根,落水後又感了風寒,更被武岳陽以盒子炮砸了額頭,舊傷新傷加在一起,原本傷重難愈,可是養了這麼兩天,竟也能下地緩慢行走。只是胸口被灰袍老人擊中而留下的一對青紫的手印仍舊沒有消除,麻耗子時不時地咳嗽起來,每咳一聲,胸口都似針扎般疼,顯然受了不輕的內傷。

    麻耗子無法翻山越嶺,為躲避官兵的追截,更不能乘坐馬車走官道,四人無奈,只能等天黑乘船順流而下。

    「不管江河如何回轉蜿蜒,總歸是要入海的。」麻耗子這樣解釋道,他堅信馬三帶著那些寶藏,終歸要回南京總社。而選擇水路追蹤別動隊,未必是最快的,卻是最安全和最省力的。

    四人商議已定,從南河向東入臨縣新津,從新津順岷江向南,經眉山、樂山轉向東南方,從宜賓入長江,順長江向東,直抵南京。

    武岳陽只感覺心臟突突亂跳,身上熱血上湧,去南京不僅為了追尋仇敵,更可順路尋找率部去南京作戰的父親大人武興華。他恨不能立即插翅飛到南京。

    然而前途漫漫。第二日夜裡,四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歹在天亮以前,將船駛過新津碼頭。四人不敢從碼頭上岸,悄悄駛船繞過港口,在新津近郊的一處河灣中泊了船。

    四人歇息片刻,等天大亮後便決定上岸打尖。航程遙遠,船上需要補充幾套鋪蓋,還要添置些米面油鹽。麻耗子傷勢未癒,船上需留一人,一為照顧他,二為監視他。騷猴兒在船上悶了兩天,嚷嚷要上岸去溜躂一圈,武岳陽想上岸去打探下最近的風聲,只好留姚青在船上。

    武岳陽披上斗笠,換上漁人的裝束進縣城去,很快購置了所需之物。他攜物返回船上,等了好半晌,騷猴兒還遲遲不見人影,船上三人漸漸感覺不妙。

    「這麼半天,也該回來了。」武岳陽急得團團亂轉。

    「他去買些什麼?」姚青問道。

    「上岸前我倆說好了,我去買吃食和鋪蓋,他拿一把盒子炮去當鋪,換些大洋作路上的盤纏。」武岳陽道。

    姚青將一副被褥在船艙鋪好,將另一副被褥扔給麻耗子,柳眉微皺道:「你怎麼能由他自己去?他嗜賭如命,準是換了大洋,又去賭場了!」

    「也許是得了錢財獨自溜走了。」麻耗子咳嗽著將被褥放下。

    姚青柳眉豎起,說道:「一把盒子炮能換幾塊大洋?你放在眼裡我們可不放在眼裡!別看扁了天台山的人!」

    「他溜走了倒好,我更擔心他去投官領賞。」麻耗子木然望著艙外道,「通緝懸賞的告示上最顯眼的是那灰袍老道、你二人和那逃下山去的謝老二,你們四個可都貼有肖像圖吶,餘人只是塗了個名字在下面。你們四人的懸賞金換了誰都會動心。」

    武岳陽和姚青不免一驚,兩人雖然心裡隱隱擔憂著,可都卻沒敢往這個方向想,現今被麻耗子說出來,兩人才不得不直視這種可能。

    「以己度人!」姚青嘴上並不服軟。

    「那咱們等著看好了。」麻耗子無所謂地坐下。

    武岳陽爬出船艙,向縣城方向眺望,恨不得立即回縣城將騷猴兒搜出揪回,可是他剛剛從縣城回來,看到街上成群結隊的長警和巡捕,哪敢再次涉險。武岳陽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個圈,心道:「這麼等下去不是辦法。」當下收了壓艙石,撐起竹篙,將船推離河岸。

    「咱們不等他了?」姚青問道。

    「你們順流向下,到彭山縣等我。」武岳陽說著將船帆升起。

    姚青見武岳陽撩起長袍前襟,掖在腰間,急忙問他:「你幹什麼去?」

    「我去等他回來!」武岳陽說著挽起褲腿,緊跑幾步,噗通一聲跳到河裡,半游半蹚上岸去。

    麻耗子追出艙來,看著武岳陽爬上岸,不由得搖了搖頭。

    姚青忍不住出言譏諷:「你搖什麼頭?你覺得不該等騷猴兒回來?」

    「不該等。」麻耗子毫不猶豫道。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姚青道。

    「不見得。」麻耗子到船尾把住了舵桿,「你們那兄弟,早晚會壞事。」

    姚青冷哼一聲,「咱們就這麼扔下他二人?」

    「你那兄弟八成不會回來了,咱們將船駛到偏僻處,盡快將那姓武的喊回來要緊。」麻耗子話說的多了,又連串咳嗽起來。

    「哼,只有那書獃子對你有利用價值!」姚青冷笑道。

    「咳咳……互利互助。」麻耗子按了按胸口,氣喘吁吁道。

    「不用狡辯!你帶我們去找你們的長官,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姚青盯著麻耗子問道。她一隻手悄悄搭在腰間,目光似箭。

    麻耗子抬起頭來,直面著姚青審問的眼神,「馬三教我養我,我捨命報他兩次。我不怨他丟下我在城隍廟不顧,也不恨他在河裡為炸那灰袍老道不管我的死活,只是他不該將整支別動隊一起毀掉,負責直接行動和負責接應的總共二十六人,二十六人!除了灰狼和他同船不知生死,餘人全被他炸死在這河裡,屍骨不全,這些人不能死得這麼不明不白。」

    「你們的命是命,我們天台山上的人命就不是命了?」姚青掏出槍來,對準了麻耗子。

    麻耗子靜靜地注視著槍口,「我下去陪他們也好,開槍吧。」

    「那天晚上,我爹率領眾兄弟下山夜襲索家嶺,中途正好是與你們所率的團結會相遇了吧?」姚青道。

    「沒錯。」麻耗子道。

    姚青撥開了保險,問道:「後山的硫磺也是你們安置的?」

    「咳……咳……是我。」麻耗子道。

    「山下黑樹林處的地雷也是你們佈置的,沒冤枉你們吧?」姚青手指勾動扳機,擊錘半張。

    「地雷?不是。」麻耗子搖頭否認。

    姚青怒極,她粉面含煞,舉著盒子炮走到麻耗子跟前,將槍管頂在麻耗子額頭上,說道:「做都做了,不敢認?」

    「我也曾懷疑過那些地雷是馬長官暗中使人布下的,可之後瞭解到,我們此行根本沒有攜帶一枚地雷,而以團結會剿匪的名義從川軍駐紮邛崍部隊討來的一批退役槍械中,就更沒有地雷了。」麻耗子篤定道。

    姚青愣了愣,尋思著要不要相信麻耗子之際,忽聽上游傳來一陣呼喊聲。

    「等等……等等……」

    姚青退後幾步,收了盒子炮,「腦袋先寄存在你脖子上,等我查清此事,再做理論。」

    麻耗子並不答話,兩人向上游望去,之間三個人沿著河岸狂奔,向小船追來。待三人追得稍近些,麻耗子和姚青看清了其中的兩人,正是武岳陽和麻耗子,兩人身後一個魁梧的黑漢子大步跟隨著。

    麻耗子轉舵,將船靠近岸邊,三人涉水上得船來。

    「讓我如何說你們好,急個什麼?我去辦一件頂重要的事,你們就拋下我自己走了?」騷猴兒上船就不停地嚷嚷道。

    姚青遞過些干布給三人擦拭身上的河水。麻耗子一言不發地盯著那魁梧的黑漢子。

    武岳陽見麻耗子神情緊張,解釋道:「這是請來的舵公,咱們不熟悉河道水,幸好這位師傅肯來幫忙。」

    那魁梧黑漢子大大咧咧在船上轉了一圈,道:「咱可說好了,先付一半的工錢,等到了宜賓三江口,即刻兌現剩餘工錢,路上吃喝用度算你們的,可不許拖欠賴賬。」

    「他奶奶的,嘮叨了一路的錢錢錢,你掉錢眼裡了?」騷猴兒跳腳罵道。

    「咱這是先小人後君子,談不攏我下船便是!」魁梧黑漢子是騷猴兒磕頭作揖求來的,哪知剛上船騷猴兒就變了臉,他瞧著姚青和麻耗子臉色都不善,怕是上了賊船,心裡打好了腳底抹油的算盤。

    「這是你家毛樓兒(方言,指茅廁)麼,容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騷猴兒皮笑肉不笑道,眼冒凶光。

    凌晨3點半了,困死啦,明天爭取連更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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