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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五章 詭異小道 文 / 西狂峰

    本章字數:3064時間:2014-08-0100:57:35.0]

    時值九月,氣候轉涼,瑟瑟秋風吹散了酷暑,打黃了樹葉,催熟了漿果,給天地間帶來一片蕭殺之氣。

    武岳陽睡醒時天色已暗,他抱著膀子,連連哆嗦。灰袍老人從包囊裡取出兩件黑袍,分別扔給武岳陽和姚青。兩人穿上,除了沒有遮擋頭面,卻也與別動隊的黑衣特務沒什麼兩樣。

    「寶藏的事,稍後再說。天快黑了,你們也歇得差不多了,上路吧。」老人道。

    武岳陽睡眼惺忪,連連打哈欠,聽到去報仇,立即精神起來,他一骨碌爬起,隨姚青向灰袍老人追去。

    一路無話。等三人來到天台山下時,日頭已經落山。姚青輕車熟路,帶領灰袍老人和武岳陽從隱蔽的小路再次返回到山上,一行三人從密林中潛伏到後山城隍廟近旁。

    「怎麼來了這麼多人?」武岳陽詫異道。

    灰袍老人面露憂色,冷哼道:「他們這是擔心到嘴的肥肉被別人奪了去,做著今晚悉數將寶物盜出的打算。」

    三人藉著夜色和樹木的掩護,又向城隍廟靠近少許,可是團兵眾多,三人擔心行跡暴露,不敢靠的太近。

    武岳陽倚坐在一棵大樹下,將身上長短几支槍都填滿了子彈,他回頭看看把手在城隍廟四周的團兵崗哨,說道:「他們看守這麼嚴密,怕是不好下手呢。」

    「不急著下手,這些團兵看著像是那逃跑下去的頭領去索家嶺召回來湊數的,你看他們懶懶散散四處亂逛,真打起來,戰鬥力估摸遠遠不及那些黑衣特務。咱們瞅準時機,務必一次成功,一次不成,他們勢必加強戒備,再下手就更加不易了。」灰袍老人分析道。

    「我倒覺得該盡快下手。你看他們又有一隊人下密道去,眼下必定還有很多財寶他們沒有搬出,人手相對分散,等他們搬完了財寶,人數集中起來,那可就不好對付了。」武岳陽道。

    姚青搖頭道:「不可!如果爺爺說的那第三件寶物確是被鎖鏈封在那鐵箱中,眼下可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怎麼?」武岳陽反問道。

    「那鐵箱沉重,少說也得有三五百斤,白日裡它可是由六名黑衣特務從地下抬上來的!咱們且不想如何應付這些團兵,只那箱子擺在山上等你去取,憑咱仨就能抬下山麼?」姚青反駁道。

    「這……咱們幹嘛抬著整個鐵箱下山?想法打開它,只取裡面的寶物不行麼?」

    「你說得倒輕巧,若能輕易打開,他們也犯不著費那麼大力氣將鐵箱整個抬出來了。」姚青瞥武岳陽一眼,轉頭看向灰袍老人。

    灰袍老人被姚青一句「爺爺」喊得很是受用,他點頭道:「確是不易打開,孫兒,難道你有什麼打開鐵箱的好辦法?」

    「那又有什麼難,從高地一腳踹到懸崖下面,你看它開不開……」

    「胡鬧!」老人板著臉道,「你知道那鐵箱中存放的是什麼器物,就敢這麼處置?粗蠻至極!」

    武岳陽輕聲低語道:「我哪知道裡面到底是什麼。」

    灰袍老人向林外看了看,見團兵正源源不斷從密道中向外搬運財寶,一時半刻估計很難搬完。老人轉過身,盤膝而坐,道:「免得你們諸多疑問,今日將這寶藏來龍去脈詳細說與你二人。」

    武岳陽和姚青向老人湊近稍許,聽他娓娓道來。

    灰袍老人捋著鬍鬚道:「此事要從張獻忠和李自成兩人說起,張、李兩人你們自然是知道的。明末清初,天災**,為了活命,無數百姓揭竿造反,起義的隊伍多如牛毛,這些起義軍融合吞併,先後形成以王自用為盟主的「三十六營」和以高迎祥為首的「十三家」等軍事同盟,王自用和高迎祥先後戰死,張獻忠和李自成繼續率領殘部征戰,勢力越發壯大。後來……」

    武岳陽一臉的不耐,搶話道:「後來兩個人先後稱王稱帝,李自成揮師東進,很快兵破大同,逼近京師,崇禎飛檄加封吳三桂為平西伯,令其率軍援護京師。吳三桂奉旨入援京師,哪知剛走到半路,京城已經被李自成攻陷,崇禎帝在景山自縊身亡,吳三桂退兵死守山海關,拒不受降。闖王親率十萬大軍赴山海關攻討吳三桂,吳軍兵敗,引清軍入關。後來李自成和張獻忠都被清軍殺了……這些誰不知道?二爺爺你直接說寶藏嘛……」

    灰袍老人作勢要打,武岳陽趕緊住嘴。老人閃電般躍起,向武岳陽撲來,武岳陽來不及細想,側身躲過。老人從他頭上竄過,一溜煙消失在林子裡。

    武岳陽迷茫地看向姚青,姚青向武岳陽身後看了看,道:「他回來了。」

    武岳陽回身,果見老人悄無聲息地跑了回來,只是手裡多了一隻猶在猛力蹬腿的灰兔。

    老人在灰兔腿根處捏了捏,將它扔在地上,灰兔死了一般一動也不動。老人繼續道:「……話說張獻忠死後——死前,明參將楊展率明軍與張獻忠部隊激戰於彭山江口,張獻忠大敗,為避免糧草軍餉被明軍所得,遂沉寶江中,只在一張羊皮上畫了沉寶圖便率餘部倉惶逃回成都。不想兵敗如山倒,清軍又對成都發動猛攻,張獻忠知道大勢已去,於是打算將連年征戰掠奪的金銀財寶藏到一隱秘所在,以圖他日東山再起。可是一時間找不到令他滿意的藏寶之地,正當張獻忠計無可施之時,其最為器重的部將,也是他四養子中的長子孫可望來見。

    孫可望與明軍交戰兵敗撤退之時,曾路過邛崍夾門關,被天台山的三千棍僧堵截,孫可望繞道青草坡,從天台山後而上,前後夾擊,圍困住眾僧,孫可望原本吃了敗仗,又受到這些棍僧堵截,自然對他們恨極,便將怒氣發洩到這些和尚身上,將他們全部坑殺。殺了眾僧,孫可望的怒氣還沒有完全消解,於是順手將天台山上的宮觀寺庵盡數焚燬。

    然而就在部下焚燒山上的宮觀寺庵之時,事情發生了波折。」

    「什麼波折?有高人來救下這三千棍僧了吧?」武岳陽問道。

    姚青以指尖搓揉眉心,似有所想。

    灰袍老人道:「又有什麼高人能從幾萬名流寇手裡救下三千個和尚的命來?那三千棍僧在一個時辰內便被坑殺乾淨。孫可望令士兵四散開來,將下山的路全部封死,下令放火焚燒所有的宮觀寺庵。那時宮觀寺庵中多半都是住了人的,有修行的方外人,有暫住於此的隱士和游者,也有來山朝拜的信人香客。孫可望不管老幼良賤,問也不問,要將一干人等全部燒死。」

    「姓孫的怎麼這般歹毒!那些人跟他又沒什麼仇怨,何必妄造殺孽!」武岳陽怒道。

    「孫可望自是罪孽深重,可那些和尚不識時務,以卵擊石,也算狂悖自大到了極處,最終惹火燒身,害得他人無辜受戮,不說這些也罷。點燃了房舍宮觀,裡面的人自然蜂擁推門外逃。而這些流寇早已候在外面,將逃出的人一一射殺。這些無辜百姓被火燒死的寥寥無幾,多半都是死於流寇的刀箭之下。」老人漠然道。

    「他媽的。」武岳陽一拳砸在樹上。

    姚青也忍不住罵道:「畜生!」

    「誰?」有團兵聽到響動,提著槍向三人藏身的密林走來。

    老人在腳旁的灰兔後背上一拍,灰兔立即跳起,三竄兩竄沒了蹤影。

    「原來是隻兔子,瞧你大驚小怪的,我還以為鬧鬼了呢……」一個團兵責怪道。

    另一個團兵撓撓頭,「夜裡看不清,換了白日,我一槍崩了它,咱也多道菜。」

    「吹好大牛皮……」兩人說著走了回去。

    武岳陽和姚青雙雙握著槍,都出了一身冷汗。

    「小心些。」老人扭開水囊,含了一口水,又道:「孫可望下令焚燒所有宮觀寺庵,他部下流寇只能依令行事,不過有些老兵沒有即刻便放火,他們尋思著趁火打劫搜刮些財物,也不妄自空跑一回。他們的心機果真沒有白費,一行人趁著夜色,從香客身上搶奪了不少的銅錢和銀鈔。可是隨後他們遇到詭異的一幕。」

    「怎麼了?」武岳陽好奇地問道。

    「這幾個老兵高舉火把,大叫大嚷地跑到後山,遠遠見到城隍廟如惡狼看見了肥羊,眼冒綠光就圍了上去。領頭的老兵一腳踹開廟門,城隍廟中原本亮著的燭光突然熄了。」老人停下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武岳陽。

    武岳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後背唰地沁出一層冷汗,他抱著胳膊不滿道:「你說就說,不說就不說,嚇人好有趣麼?」

    灰袍老人搖搖頭,「沒有嚇你,這是真的。城隍廟中的燈突然便熄滅了。那幾個老兵舉著火把將城隍廟裡外翻了個遍,除了形貌怪異的羅漢塑像就是亂七八糟丟得滿地的道經書籍,竟不見半個人影。老兵們火冒三丈,退到大殿外,要一把火燒了城隍廟。正當此時,大殿中的燭火又突然亮了起來。一個十二三歲年紀的小道士走出廟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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