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想了一想,也對雲澤洋說:「先生,我哥不願意,就算了。土豆的功勞能不能落到江山頭上,也是猜測。再說,江山能不能考上也不一定。我們沒有必要,為了這麼多不確定的事情,拉低自己的德行。」
江浩見桔子也同意他的話,僵硬的臂膀放鬆了下來。他對桔子說:「妹妹,我一定會考上進士的。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們了。」桔子又拉住他的手,輕輕拍著安撫說:「我知道。我相信你。」
雲澤洋看著他們兄妹互動,半晌才說:「江山現在雖然弱,可是畢竟是個隱患。你們真拿定主意了。」江浩堅定地說:「如果以後,江山真的對我家不利,我會對付他的。但是,現在阻攔他去科考,斷了他的前程。這種卑鄙的手段,我決不會用的。」雲澤洋還想說什麼。穆佑軒卻插話說:「既然你們不願意,這件事就算了,就當我們沒提過。」雲澤洋歎了口氣,終於不再說話。
雲澤洋送走了,江浩兄妹和寧小溪等人之後,有些為難地對穆佑軒說:「你答應浩兒他們,不為難江山,怎麼向秦王交待?」穆佑軒冷著臉說:「這件事兒本來就是,秦王打錯了主意。我就跟秦王說,我不願意做這種事情,想來他也沒有辦法。」雲澤洋不由得笑了起來,說:「真沒想到,你穆大將軍也有說謊打賴的時候。」
穆佑軒面無表情地說:「你的弟子不錯。事情我扛了。如果你再笑的話,沒準秦王就知道,是他們兄妹不願意了。」雲澤洋嘀咕道:「秦王又沒讓你,徵求他們兄妹的意見。」他到底沒敢繼續笑下去。
江山並不知道,他差點失去了這次考秀才的機會。他現在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這不是因為,他真的很喜歡讀書,而是他所看到、聽到的事情,都會令他,妒忌和憤怒得失去理智。
梅子和常家退親之後,江德財就一反常態的強硬起來。他讓張氏給他單獨做飯了。一開始。張氏還想撒潑。江德財直接說:「你和你兒子背著我攪了梅子的婚事,那是攀上高枝了。如果你再撒潑的話,我就休了你。讓你也去攀攀高枝。」江德財說這話時,臉色非常陰沉。張氏真的被他嚇著了,反而老實聽話起來。
就這樣,雖然兩人家還沒有分家。但是卻各自分伙吃飯了。不管江常順和小張氏怎麼求他,他都不肯和江常順一桌吃飯。於是。江德財家的堂屋裡就搭了兩張飯桌。很快,江德財和大兒子分伙吃飯的消息,就在村裡傳了開來。江德財在村裡的人緣,遠比江常順要好。於是。江常順不孝順,氣得老父親不上他家飯桌的閒話傳得飛快。沒過幾天,張弘就找上了他。張弘拿了本孝經。足足訓了他兩個時辰。
最後,張弘對他說:「江山。你不是要告你二叔不孝嗎?現在可看出來,你家到底是誰不孝了。我的學堂裡可不教不孝的學生,要是你父親再把你爺爺,氣得不跟你們一桌吃飯。我就開除你,並且上書教諭於大人,褫奪你的考試資格。」江山無奈之下,回到家裡,給江德財又整整跪一個時辰。江德財才答應合他們一起吃飯。
江常安雖然對江德財夫妻有些不滿,但心裡的血緣親情,卻不是一下子可以割捨的。他雖然不常去看他們,心裡卻是墊記。寧氏知道他的心事,每次家裡有什麼好吃食,就讓周在田給江德財送一份過去。例如:池塘裡打上來的魚呀,新收的蓮子呀,新起的蓮藕之類的。
原本,桔子家送來的吃食,大部份都進了江山的肚子。江德財雖然和江常順一桌吃飯了,但心裡到底存了芥蒂。但是現在,江德財就讓張氏,把這些東西收了起來。有時候,江峰和桃子還能沾到點。當然,寶兒也是能吃到的。但是其他的人,就沒有了。這讓小張氏和梅子經常在他面前嘀咕。
至於,桔子家裡的各項收穫,更讓大小張氏沒事就在家裡罵人。但是她們卻不敢讓江德財聽到,更不敢到村裡去罵。到土豆豐收的時候,桔子家的聲望在村裡,更是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主度。就連江常順也偷偷告誡大小張氏說:「現在二弟家是村裡的財神爺,誰惹不起。你們心裡不舒服,在自己家裡發發就行了。千萬別到外面去罵人。被人聽到了,沒準就被誰拿了,去討好二弟家裡。」
江山就是想不明白,自己讀了十幾年書,怎麼就是比不上江常安一個泥腿子呢?他對唐氏說:「以後,江常安家的事情,你不用說給我聽。他家再怎麼樣,不過是種點稀罕東西,賺了點錢。我現在要專心讀書,等我考上秀才,做了官。他家苦巴巴攢的那點產業,還不知道屬於誰呢?」
考秀才是要去大興府考的,所需要的盤纏花費不少。梅子退婚的時候,家裡的現錢,幾乎都給了常家,連首飾都沒剩多少。好在現在可以長寧鎮的碼頭上船,直接到大興府,又舒服又便宜。長寧鎮上的幾個同年,就商量著要包一艘船。包船雖然舒服,但是費用要比搭乘便船高得多,就算是幾個同年分擔,也不是江山現在所能承受的。
江山卻不願意被人小看了,他對小張氏說:「娘,我這一次肯定能考上的。這一路上一定要保證,精力和體力都跟得上。要不進了考場,就算腦子有東西,也沒力氣寫出來了。盤纏還是要多備一些的。」小張氏苦笑著說:「山兒,我何嘗不想讓你寬裕些,但是現在家裡的情形,你也知道。哪裡變得出錢來?」
江山一時也想不出辦法,皺著眉頭不吱聲。小張氏四周看了一看,屋子裡只有唐氏坐在邊上,喂寶兒吃土豆泥。她突然就覺得火氣上衝。土豆是桔子家收穫的時候,送來的。只給江德財送了五個。說是讓老爺子嘗嘗鮮。江德財捨不得吃,只蒸了一個,壓成泥,見寶兒很喜歡吃,就又給了他一個。
小張氏看著吃得香噴噴的寶兒,又看看專心喂孩子的唐氏。她尖聲地說:「山兒,要不是當初你爺。非要給你定唐家的姑娘。你也不至於娶一個連陪嫁都沒有的媳婦。現在。也不用為了幾個盤纏發愁了。」唐氏的娘家兄弟多,田地少,女兒出嫁都沒帶嫁妝。所以。唐氏在江家
一向只是低頭做事,好在嫁過來沒多久就生了寶兒。
大小張氏看在孫子、重孫子的分上,也沒怎麼為難她。這會兒,唐氏見小張氏又提起嫁妝的事兒。她沉默地放下手中的碗,從懷裡拿出了一對細細的銀簪子。遞給江山,說:「我只有這麼點東西。本來是打算晚上給你的。」這是當初江家的聘禮,也是她唯一帶到江家的首飾。
小張氏依舊不憤地說:「這點東西頂屁用。還不夠包船的。你就當寶貝一樣藏著。要不是我說,你還不肯拿出來呢。」唐氏分辯著說:「娘。我不是拿出來,我是想晚上……」小張氏接口說:「晚上,什麼晚上。在床上討你男人的好。你也不嫌害臊……」「娘,」江山打斷了小張氏的話。說:「奶手裡應該還有點錢吧?」
小張氏被轉移了注意力,說:「她手裡肯定有錢。不過,那是她的棺材本,她是怎麼也不肯拿出來的。」江山陰森森地笑著說:「只有她有就行。你去問她要,撿爺在的時候去,就在她那哭。到時候,只要爺說給了,她肯定得給。」小張氏精神一振,說:「好兒子,你真聰明。你爺,可一心指望著你改換江家門庭呢,肯定會給的。」
第二天,小張氏瞧準了,江德財夫妻都在的時候,溜溜躂達地進了屋。張氏看了她一眼,問:「有事嗎?」小張氏也不答話,抽出手絹就開始哭起來。張氏不耐煩地說:「你這是怎麼了?沒什麼事兒,你哭什麼?」小張氏抽泣地說:「娘,我心裡為山兒難受。」
張氏這才有點緊張,她放下手裡的針線,問:「山兒怎麼了?你別光顧著哭,快點說。」小張氏哭得更大聲了,說:「我可憐的山兒啊。這大半年,頭懸樑,椎刺骨的讀書上進。這臨到考試了,卻沒有盤纏去府城,這可是心疼死我了。」張氏又拿起了針線說:「你別嚇唬人。今年地裡的收成不算差,就算是不夠,你家梅子的好衣服也不少,當兩件也夠了。哪能不夠去府城。」
小張氏依舊哭著說:「娘,哪有你說的那麼輕鬆?家裡的糧食是賣了點錢,可是要都給了山兒,咱們冬天怎麼過?梅子的首飾上次也賠給了常家,幾件衣服都是舊的,能當出幾個錢來?山兒是去考試的,那麼辛苦,總要讓他吃好住好。要是像上次一樣病了,說不定就回來了。還有,山兒去府城是與同窗相伴的,交際應酬,哪樣不要銀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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