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懷遠對寧廣應說:「你先等一等,我先去把江家的彩禮錢退回來二十兩銀,應該夠賠的了。」寧廣應不滿意地皺了皺眉頭,想問:「難道彩禮錢退不回來,你就不賠了?」桔卻很願意,他把所有的人,都帶著江常順家裡。她拉了拉寧廣應的衣襟,對他搖了搖頭,寧廣應立刻改口說:「好。我等著你。」
常懷遠看了看身後跟著的幾個兒,對常喜說:「大兒,你回去。向你母親把江家姑娘的庚貼婚書要來。」又對常興說:「你老實給我在這兒呆著,哪都不許去。要是亂跑的話。我打斷你的腿。」最後才對剩下的個兒說:「走,我們到江家退婚去。」於是,他帶著個兒,順便還帶了一群,等著看戲的村民,一起往江德財家裡走去。
江常順聽到江浩馬車的馬驚了,很興災樂禍地在家裡偷笑。他不敢自己去桔家裡,就把江峰和桃去看熱鬧。江峰被桔家裡,像演大戲一樣的波折,給吸引住了,只是打發桃回家傳遞消息。桃也不樂意回去,但她不敢不聽江峰的話,就來回跑得勤快。
江常順剛開始,聽到桃傳過來的消息,還很高興的。可是,後面的消息,令他越聽越擔心。最後,連江峰也發現事情不對了。他在常懷遠打算去他家之前,就拉著桃一起到他家去報信。江常順聽說,常懷還帶著兒來退婚,就慌了神。偏偏這會兒,江山在堂裡還沒回來。他在屋裡轉了兩個圈,想想實在躲不過去了,就去找張氏要常興的婚書庚貼。
他躲開在院裡幹活的江德財,溜進張氏的房間,跟她說:「娘,常家的人要來退親了。你把常興的庚貼給我。我們退了親再給梅找個好的。」張氏剛想大聲叫,卻見江常順又對她說:「娘,你別作聲。梅自己和穆家公好上了,別上我爹知道。只要退了親,梅就可以嫁到穆家了。常家來退親正好,你快把庚貼婚書都給我。」
張氏忙低聲問:「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都不告訴我。」江常順輕聲催促說:「娘,你先別問了。常家的人快來了,回頭我再跟你詳細解釋。你先把庚貼給我,我把他們攔在外面,把庚貼婚書換回來再說。」張氏回頭從櫃裡,把常興的庚貼和婚書取出來,遞給江常順,問他:「退了婚,那二十兩銀的彩禮怎麼辦?」
江常順強撐著說:「他們家要退婚,彩禮自然是不退的。我去跟他們說。」說完拿起庚貼婚書就溜了出去。江德財看見江常順鬼鬼祟祟地往外走,就喊他:「常順,你幹什麼去?」江常順腳下更快了,說:「爹,我有點事兒,回頭再跟你說。」江德財擔心他又去桔家,還在後面追著說:「你二弟家裡正亂,你別又去添亂。」江常順答應著:「放心,爹。我不去他家。」說著,他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江常順跑出院沒多遠,就碰到了常懷遠一行人。他攔在常懷遠前面,對他說:「姓常的,我知道你是來退婚的。這是你家常興的庚貼和婚書。把我家梅的還給我。」他說著,把手裡的兩張紙遞了出去。常懷遠向他手裡撇了一眼,就說:「看起來,你真的是很希望退親。我也不為難你。每年的四節八禮算是我餵了狗,你把二十兩的彩禮錢,拿出來,我們就退親。」
江常順裝做很生氣地樣說:「是你家提出要退親的。按規矩來說,彩禮是不退的。」常懷遠沉聲說:「是我家要退親嗎?是你家先背信的,逼著我家先說退親的事。你別以為就你是聰明人,你的那點小心眼,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江常順不講理地說:「那又怎麼樣。現在是你家大張其鼓到我家來退親的,彩禮錢就算是補償我女兒的名聲了。」
常懷遠對著江常順唾了一口,說:「我呸。就你養的那個不要臉的女兒,還有名聲嗎?誰不知道,她不要臉地去勾引人家穆家公。這種**,幸虧還沒嫁到我們常家,也省得玷污了我常家,幾世清白的名聲。你還是趕緊把彩禮退還給我們,要不然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江常順虛張生事地說:「你既然知道我家梅和穆家公的事兒,還敢這麼囂張?你還是乖乖地把親退了,有你的好處。要不然,穆二公可不是好惹的。」常懷遠冷笑著說:「這還沒嫁進穆府的。你就要仗穆家的勢了。穆家在長平鎮一帶的名聲好得很。我倒要看看,穆家有多看重你江家的女兒,肯不肯為了你家那個不要臉的丫頭,壞了自己的名聲?」
他回過頭去,對自己的兒說:「江家不講理。就讓他們知道什麼是理。我們去他家裡講講理。」說著,帶著個兒繞過江常順向老江家走去。
江德財正坐在院裡幹活。他驚訝地看著,常懷遠氣勢洶洶地走進來。趕緊站起來,笑著說:「親家怎麼來了,快請屋裡坐。」常懷遠陰沉著臉,對江德財說:「江老哥,我跟你家定親,是覺得你的人不錯。真沒想到,你們一家人竟然做出,如此不上檯面的事情。」
江德財吃驚地說:「常兄弟,發生了什麼事?你消消氣。要是我家梅做錯了什麼事兒,我一定教訓她。」常懷遠怒道:「你少跟我裝樣,這麼大的事情,你會不知道?」江德財有些不知所措,一眼看見江常順跟在常家兄弟後面,就喝道:「江常順,你給我過來。說說是怎麼回事。」
江常順低頭,慢慢走到江德財身邊說:「爹,他們是來退親的。」江德財大吃一驚,問常懷遠:「常兄弟,出了什麼事情?要弄到退親這麼嚴重。」常懷遠這時才看出來,江德財似乎真的不知道,多加彩禮的事情。但是他也不想,跟江德財多解釋什麼,就對他說:「這事兒,你問自己的兒、孫女兒。反正這親事我是退定了。現在就是要你把,我家二十兩銀的彩禮錢還回來,我家大兒已經回去拿,你孫女兒的婚書庚貼了。」
江德財無奈,只能問江常順:「你說,常家為什麼要退親?」江常順自然不肯當眾說,梅想攀高枝的事兒,只是說:「爹,常家退親,我也是同意的。梅也願意。只是既然是他家提出的退親。這彩禮錢,按規矩是不退的。」常懷遠怒道:「我沒耐心看你們爺倆演戲。」他對著跟在身後的兒們說:「你們給我砸,什麼時候江家肯退彩禮了,
什麼時候停手。」
常興是常家最小的兒,幾個哥哥平時對他都是寵著的。現在見他被江常順一家如此捉弄,早就氣得一肚火了,現在老爹發話了,那裡還肯手下留情。都順手抄起手邊的東西,對著院的東西就砸了起來。江常順不敢阻攔,常家長得粗壯的兒們,就拉著常懷遠喊叫:「你怎麼不講理。快讓他們停下來。」
大小張氏原來,都躲在屋裡不肯出來,這會兒也都出來了。卻無法阻攔常家兒的行動,就一齊尖聲地叫著:「打死人了,我不活了……」常家幾兄弟很快把,江德財家院裡的東西,砸了個稀爛。直到再沒有什麼可砸的了,幾個人才住手。常懷遠這才對江常順說:「你還不肯退彩禮嗎?我聽說,你是住東廂房,屋裡的好東西應該不少。」
小張氏剛叫了一半,嘴都來不及合上,立刻跑回自己房,把門關上。然後,就開始在屋裡亂轉,她本來想把貴重的物先收起來。可是,在屋裡轉了一圈,又覺得自己一樣都捨不得,就開始想辦法拖過桌和凳,把門堵上,似乎這樣就能把常家兄弟攔在門外。
江常順仍舊吱唔地不肯答話。常懷遠皺了皺眉頭,對常家兄弟說:「看來,你們的江叔叔還沒想明白,你們再跟他講講理。」常家兄弟興奮地,向江常順住得東廂房衝去。這時,門外有人喊到:「慢著。」原來是江山回來了。他在門口已經站了一會兒了。
他聽到圍在院外面的人,紛紛在議論常家的強勢。當然也少不了說起,常家退親的原因。梅為了攀上穆家公,不合禮法的行為,江家為了退親的不上檯面的做法。種種事情不僅都被揭了出來,還加上了無限想像的空間。這裡的人大多數,是從桔家的院裡跟過來的。這些人還搶著給,不瞭解情況的後來者,解釋常家來要彩禮的原因。當然還有常家沒來的,另外兩個兒現在在哪裡?這些都讓他很難堪。
江山回來的時候,常家兄弟已經在院裡開砸了。他就不想再出面了,因為江常順一家人的這些做法,實在傷顏面了。但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江常順他們居然還拿著錢不肯放,讓江山實在忍不住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