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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67章 郡主快跑 文 / 奈何關卿

    「墨蘭……」

    是誰?

    是誰在叫墨蘭?

    為何叫得那麼淒厲,震得她耳膜都疼。

    肩上陡然一重,妖冶連呼吸都在顫抖,不願去看身前的那個人。

    「郡主……你快……跑……」

    妖冶承受不住那重量,軟著身子跌坐在地上,連帶著懷中的人兒一起,如瀑的長髮溢滿手心,可緊貼著那背上溫溫熱熱的粘稠是什麼?

    眼看著一劍未中,一劍又來,妖冶卻連躲的力氣都沒有,顫著雙手看著手心裡那刺目的紅。

    「墨蘭……墨蘭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啊墨蘭……」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滑落,掉在墨蘭的臉上,嘀嘀嗒嗒的苦澀。

    藍衣眼中赤紅一片,飛身前來震開了那柄沾滿墨蘭鮮血的劍。

    不斷有刺客向妖冶這個目標人物湧來,可她卻像失了魂一樣看著懷裡的女子。

    「墨蘭,我以後都會聽你的話好不好……你不想我畫畫、不想我彈琴,我就不畫了不彈了好不好?只是你別這麼嚇我啊……」

    「郡……主……」墨蘭艱澀地開了口,極力想要揚起一抹笑,最終還是無力地放棄。妖冶連忙握住她的手,眼中總算浮出一絲光亮來:「墨蘭,你要說什麼?不,你先別說話好不好?你……」

    手忙腳亂的胡言亂語被懷中女子輕輕的搖頭打斷:「郡主……墨蘭怕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不許胡說!」妖冶急聲打斷。

    「郡主,謝謝你對墨蘭這麼好……謝謝你,從來都不嫌棄墨蘭是個丫鬟……墨蘭覺得好幸福……希望……希望郡主……可以替墨蘭向影月轉達一句話……」

    妖冶緊緊地握著她的手:「不!你有話要跟他說,你就自己去說……」

    墨蘭闔了闔眼,虛弱得幾乎睜不開:「墨蘭怕是……沒有機會了……求郡主告訴他,讓他……好好地娶個妻子……是墨蘭沒有福分……不能嫁給……他……」

    「墨蘭,你不要胡說啊……」妖冶哭得肝腸寸斷,差點就連氣也喘不上來,大聲的哭訴已經逐漸變成了低聲的嗚咽,「你這個傻丫頭,你明明那麼怕痛,為什麼要替我擋劍……你看不出他們只是想殺我嗎……傻丫頭,你起來啊……」

    「郡主……沒事就好……」

    染血的玉手緩緩抬起,吃力地想要撫上妖冶的臉,給她最後一絲慰藉,可剛剛揚了一點點的距離,就無力地垂了下去。

    再也沒有抬起。

    「墨蘭……」

    歇斯底里的哭喊讓藍衣腦子裡最後一根弦徹底崩斷,不顧一切地殺紅了眼。

    她沒有妖冶與墨蘭那樣深厚的感情,甚至她與墨蘭認識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可即便如此,那個純真得有些犯傻的丫頭也是她認定的朋友啊……

    身上的傷她就像感知不到的一樣,藍色的衣襟上沾滿了紅色的血跡,也不知是她的還是別人的。肆意地揮舞刀劍,不記得什麼劍式,只一個勁兒地想要殺人。

    「啊……」

    藍衣的眉毛幾乎擰到一起去,身體的左邊生生被人切了一部分,痛得難以言喻,趁著對方的劍還未揚起的最後一刻,她一劍挑開了對方面上的黑巾。

    妖冶被那痛苦的叫聲拉回了神智,顫著薄唇抬眼望去,就看到藍衣滿身是血地站在那裡,而她的對面……

    紫衣!

    「撤……」紫衣眼神一閃,瞬間從袖上扯下一片黑巾再次掩面,飛身躍上暗色的屋簷。

    妖冶輕手輕腳地讓墨蘭靠在一根廊柱上,步履趔趄地衝到藍衣面前。

    已經失去一個,她不能再失去一個。

    「藍……衣……」

    一個名字,她都叫得這般吃力。

    「放心。」藍衣想對她笑,可最後扯開的嘴角卻比哭還難看。剛剛說完這兩個字,眼前一黑,她就暈了過去。

    「傳太醫……太醫……」妖冶一邊喊,一邊試圖將藍衣抱回房去。底下的宮女太監想過來幫她都被她一一擋開,就連有人要去動墨蘭,也遭她大喝:「誰准你碰墨蘭的!」

    墨蘭最怕疼了,如果被他們弄疼了,一定會怪她的……

    好不容易把藍衣抱到床上,妖冶又一路小跑著去抱墨蘭回屋。大寒的天裡,額角竟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墨蘭,冷嗎?」妖冶擰了帕子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與血漬,動作輕柔得彷彿在對待一樣易碎的至寶,吸了吸鼻子,繼續道,「從前都是你替我挽髻,今天就由我為你挽吧。」

    擦完了臉,就是手,再到身體,從頭到尾,妖冶沒有讓一個人幫忙。

    這是她能為墨蘭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你這丫頭還說跟著我幸福,明明是遭罪吧……從前跟著母妃的時候,起碼還有娘親一樣的人來疼著你,可自從跟了我,你就只有挨罵的份兒了吧。」

    「你說我拿你當姐妹,可哪兒有姐姐這樣對自己妹妹的,眼看著劍來了也不知道躲,還害得妹妹因此殞命……」

    溫柔的凝視陡然變得陰冷,口中的話鄭重非常:「墨蘭,你放心,害你的人,我絕對不會姑息。我一定要她付出百倍的代價來償你這一命!」

    天還沒有完全亮,早朝歸來的男人幾乎是奔著衝進了芳菲殿。

    一襲明黃的龍袍隨著「吱呀」一聲的開門聲傳來,妖冶卻始終沒有抬頭。

    也許她知道是誰,也許不知道,但她並不關心。

    「冶兒……」男人沉痛地低喊一聲,鳳眸中倒映出的不再是昔日風華絕代的紅影,而是一個染遍了鮮紅的落寞女子。

    帶著一抹極淡的笑,遙遠得好像再也抓不住一般。

    妖冶就像沒有聽到一樣,垂眸為那具冰冷的身體抹上最艷麗的濃妝,戴上最隆重的鳳冠,穿上最美麗的霞帔。

    她知道,墨蘭雖然嘴上說著讓影月娶別人,可心裡一定不想看到那樣的場景。而影月,哪怕將這個早已沒有氣息的女子帶回身邊,也絕不願再染指其他的女子。

    陰影一步一步地靠近,直到撞入一個洋溢著淡淡龍涎香的懷抱,女子依舊不掙不扎。

    「冶兒,是朕不好……」低啞地哽塞出聲,男人細細地將她全身上下都檢查了一遍,直到確認她沒有事,才鬆了一口氣,「是朕不好……」

    以為她一定會抗拒他的懷抱,甚至做好了再挨她一個巴掌的準備,可她出人意料的平靜卻在他心上紮下了一針又一針。百里雲開輕柔地抬起她的下顎,用龍袍的袖子為她拭去臉上的血跡,簡單的動作卻讓他的手顫個不停。

    未干的淚痕和著鮮艷的血色,越擦越髒。

    「冶兒,你與朕說句話可好?」

    他寧願她打他罵他,也不想看到她這樣折磨自己。

    他知道,他又錯了。

    無論是三天來一語未發便娶了別的女人,還是放她一個人在這裡險些遇刺,全都是他的錯。

    可是他也知道,這一次,她不會再那麼容易原諒他了。

    因為墨蘭死了。

    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終於將妖冶空洞的視線拉回,看著門口風塵僕僕的黑影,她的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影月,我將我的妹妹墨蘭許配給你,可好?」

    門口的黑影終於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視線便再也沒有離開過紅木椅上的那個女子,就連一身明黃的帝王也被他徹底無視。

    「好……」簡單的一個字,卻幾乎耗費了他全身的力氣。

    聞言,妖冶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幾分:「那你可要好好地對她,好好地愛她,一輩子不離不棄,眼中永遠只有她一個人。這樣,你能做到嗎?」

    「影月這一輩子,眼中只會有墨蘭一人,好好地對她,好好地愛她,永遠不離不棄。待到下輩子,一定早早地找到她,早早地娶了她,與她再續今生之緣。」

    一口氣說完,那個鐵骨錚錚的冷血男子竟淌下了生平第一滴淚。

    「好,我相信你。」

    妖冶點了點頭,將墨蘭的手交到影月手中,任由他雙膝顫抖地抱起墨蘭,揚長而去。

    直到那一紅一黑的背影消失許久,她才淡淡地收回視線,無視了身邊一臉沉痛的男人,逕直走進藍衣的房裡。

    「太醫,藍衣怎麼樣了?」妖冶坐在床邊,不敢去看那缺了的半邊。

    「回郡主的話,藍衣姑娘身上受了多處劍傷,再加上斷了一臂,失血過多,所以昏迷得久了一些。但是郡主請放心,微臣已經讓醫女上過藥了,相信不日便會醒來。」

    「那你先下去吧。」

    太醫作了一揖:「是,微臣告退。」

    妖冶遣走了太醫,又擯退了那些宮門,一時間房裡只剩她與藍衣兩個人。

    痛到極致,竟是連眼淚也掉不下來。

    她稍稍往後一靠,倚在床欄上,靜靜地看著藍衣。

    「你們一個為我而死,一個為我斷臂,讓我怎麼辦才好?」

    「你不是總說我又作又矯情麼,為什麼那時候不走,為什麼要留下來救我?」

    等了許久也不見床上的女子有任何動靜,妖冶輕歎一聲,喉頭哽塞得厲害:「現在墨蘭走了,我只剩下你了,你為什麼還不醒來?」

    「你這女人怎麼那麼吵,我想好好地睡個覺也不得安生。」

    床邊突兀沙啞的女聲打斷了妖冶的碎碎念,她呼吸一滯,一眼望去,果然看到藍衣正斜眼睨著她。

    「你終於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手是不是很痛?肚子餓麼,要不要吃東西?」

    藍衣無奈地闔上眼簾:「這麼多問題,你問完我都不記得你問了什麼。」

    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回答,藍衣終於又睜開眼,驀地撞進一雙痛色分明的眸中。

    「藍衣,對不起。」

    藍衣眼神一閃,無所謂地笑了笑:「又不是你砍了我的手,有什麼對不起的。」

    「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就不會搞成這樣……紫衣,還有張如月,都是衝著我來的……」

    「我這手,斷了就斷了……」藍衣眼睫微閃,不過一瞬,又沉寂下來,「只是墨蘭的仇,一定要報。」頓了頓,似是又想到什麼,她抬眼看著妖冶,嘴角微微抿起:「這件事,你告訴皇上了嗎?」

    「告訴他?」妖冶硬是擠出一抹比哭更難看的笑來,眼中銳光不減,「沒有證據的事,他會相信嗎?就算是勉強信了,你覺得他會如何處置他的如妃?」

    「難道就這麼算了?」藍衣痛呼。

    妖冶雙眼一瞇,配上她滿臉的血跡,狠烈乍現:「要一個人死太容易,可我要的,是她們付出千百倍的代價來償還墨蘭。」

    吟霄宮。

    「紫衣辦事不利,請娘娘責罰。」

    張如月依舊一身白衣似雪,高高梳起了飛天髻,斜插著數支羊脂白玉簪,從女子變成女人,清麗不減。可那雙水眸中卻閃著與她這一身氣質極為不符的陰狠光芒。

    「你何止是辦事不利?」她冷冷地剜了紫衣一眼,塗著血紅丹寇的指甲在紫衣臉上緩緩劃過,「讓她們看到了你的臉,簡直是罪該萬死!若是還有旁人見了,你覺得本宮是直接將你處死以證清白呢,還是事不關己地將你交出去好呢?」

    紫衣腳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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