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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51章 恨鐵不成鋼 文 / 奈何關卿

    被自己丈夫狠狠掃了一眼,南宮菲然卻沒有絲毫愧疚地聳了聳肩,輕扯他袖袍的手依舊沒有放開,試探地拉了他一把:「王爺,不如我們先出去吧……」

    「哼!」

    「王爺……」

    汝南王恨鐵不成鋼地瞪向她,可觸及她可憐兮兮的柔弱眼神時,僵硬的嘴角再度變得柔和,雖然還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卻順著她的力道站了起來,推門走出了房間。

    百里雲開沒想到那件事會對妖冶的打擊那麼大,大得她足足昏迷兩天都不願醒來。雖然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可看到她整張臉沒有一絲血色地躺在床上時,心跳還是不免漏了好幾拍。

    她就這麼喜歡那個男人嗎?

    喜歡到人家一死,她就也不願意醒來了嗎?

    百里雲開緩緩地俯下身,看上去像是要親她,卻在唇瓣即將貼到女子臉龐的時候,微微調轉了方向,貼著她的耳根處,咬牙道:「妖冶,真想把你的心剜出來,看看究竟是什麼做的!」

    昏迷中的女子似乎被他這一動作弄得很不舒服,原本舒展的黛眉蹙了蹙,又像是突然夢到什麼不好的東西,胸口劇烈地起伏起來,臉上表情急促猙獰。

    「怎麼了?」百里雲開擰起雙眉,握上她胡亂揮舞的小手。

    原本一貫冰涼的小手此刻卻高溫不降,男人在她手上拍了拍,希望她能平靜下來。見她小嘴呢喃著似乎在囈語些什麼,可又聽得不真切,他湊上去想要仔細地分辨。

    「我的錯……百里凌越……是我對不起你……」

    沙啞的聲音中帶著濃濃的哭腔。

    來來回回地,女子嘴裡念叨的始終只有這麼一句。

    百里玉開沉著眉目歎了口氣,一手握住她,一手將她額前的髮絲撥到而後。

    「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即將登基,朝中事物繁忙,可他卻丟下手上所有的事來看她。

    其實她這樣睡著也好,起碼可以安靜地握著她的手,好好地陪她待一會兒,不用面對她的冷言冷語。

    陪著她坐了一個下午,一個晚上,時間不知不覺地在指縫間溜走,可他卻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平靜。就好像回到了小的時候,母妃拉著他的手陪他哄他睡覺一樣,現在,換他陪著自己心愛的女子。

    睡夢中,妖冶總感覺有東西束縛著她,讓她動也動不了。可身上灼熱的溫度又本能地想要尋找一絲令人舒適的溫度,所以即便那是束縛,她也不願掙扎、不想放開。

    迷迷糊糊中,好像還有人在她的耳邊低語,如同古琴弦那般低沉的嗓音卻是極致撩人的魅惑。說的什麼她沒有聽清,可是覺得很舒服,很喜歡有人這樣跟她講話的模樣。

    醒來的時候,是南宮菲然拉著她的手坐在身旁,知道她此刻心裡一定還在埋怨六皇子,也就沒提人家在這兒守了她一夜的事,而妖冶也自然而然地把昨晚那份溫暖歸到了是母妃帶給她的。

    除夕。

    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股濃重的喜悅之中,非但是因為迎新的氣氛,還因為新帝要登基了登基之日就定在大年初一那天。

    正和殿。

    奢侈的水晶明珠直接串成環狀懸在正和殿的上方,優地泛著亮堂堂的光暈,不同於前幾次的霓裳綵帶和琉璃佩環,這一次,整個大殿中都是喜慶的紅色,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走進了誰家的新房。

    蕪星看著這一片正紅的正和殿,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微微一歎。

    就算所有的東西事無鉅細都按照那個女人的喜好來又怎麼樣?

    依著那個女人的性子,只要誤會沒有解除,就算是爺強行要求,她也是決計不會來的。

    更何況,爺又怎麼可能在這當口還去強迫於她?

    前幾日爺從汝南王府回宮之後就一直悶悶不樂,他知道,因為沒有第二次的借口再讓爺去找那個女人了。就算有,只要那女人醒了,她一定不會見爺。

    退一萬步講,就算見了又能怎樣?

    還不是針尖對麥芒,最後兩敗俱傷。

    那兩人的感情是他看著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有些懷念從前的爺。雖然無心無情,卻不會為了任何事情亂了方寸,更不會改變自己的原則。

    幽深的墨瞳中劃過一絲光芒,蕪星拾步轉身,翩頗而去。

    有些事,爺不說,就由他來說。

    倚蘭閣。

    妖冶神思悠遠地盯著一株蘭花,素面朝天,卻清新娟麗,如同深谷幽蘭般絕塵優。

    蕪星沒有經過門口的侍衛,直接提了輕功飛身入院,妖冶卻連眼皮也沒抬一下。

    蕪星皺了皺眉:「有人闖入你還這麼平靜,就不怕是有圖謀不軌之人將你劫走嗎?」

    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看到這女人這副模樣。

    他知道,爺最不想面對的,也正是這樣的她——就好像看破紅塵了一樣,沒有任何事能夠入她的眼,沒有任何人能夠走進她的心。

    「若是真有,我再慌再亂又能如何?」女子幽幽地收回視線,卻也沒有看蕪星,兀自垂下眼睫,盯著自己的蔥蔥玉指。

    蕪星緩緩走到她身前:「你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嗎?」

    女子嗤笑一聲,眉梢半挑。

    「他讓你來的?」

    「不!」蕪星搖頭,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添了一句,「我是瞞著爺來的。」

    「所以呢?」妖冶嘴角的弧度充滿戲謔,鳳眸中卻是無悲無喜,看不出任何情緒,「你是來做說客的,還是勸我去參加今日宮宴的?」

    「都不是。」蕪星斂了眸色,還是搖頭。

    妖冶這回終於恩賜般地看了他一眼:「那你總不見得是來跟我聊天的吧?」

    蕪星站定在她身前,垂於兩側的雙手漸漸握緊成拳,對於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來說,這時難得的一次暴躁:「你就不關心爺嗎?為了你,他都快把自己弄瘋了!」

    「我逼他了嗎?」女子冷笑著反問。

    「你不就是恨他做的那些事麼,可你自己又做了什麼?」蕪星沉痛著眸子,「今日我來,就是要告訴你,一向自以為什麼都知道的你究竟有多愚鈍!」

    幾句話終於成功挑起妖冶的怒氣,她騰地一下從榻上站了起來,由於身高的差距,她比面前的男人矮了那麼一截,可氣勢上卻是半點不輸,目光凌厲地瞪了回去:「好啊,我倒是很想聽聽,我的愚鈍究竟是因為愛他呢還是因為太相信他!」

    「你信他?」蕪星看著她,想來想去都覺得好笑,「從頭到尾,你只相信你自己眼睛看到的,從未信過他。」

    妖冶氣得笑了出來,挑了挑眉:「那好,你說啊,我聽著。」

    「火兒的事,你恨他吧?就算最後火兒沒死,你還是不肯原諒他吧?可你有沒有想過、有沒有去問過,他跟月姑娘究竟是什麼關係?」

    「有必要麼?」女子涼薄地勾起了唇,「青梅竹馬的戀人?刻骨銘心的愛人?」

    「那是他的恩人!」

    妖冶一震。

    蕪星的話還在繼續:「爺從小就沒了母妃,雖然得太后撫養照顧,可是誰又能保證那言語間的侮辱與欺負?當他還只是個孩子的時候,所有人都欺負他,所有人都說他只是個沒娘的野種,那個時候只有月姑娘陪在他的身邊。若是沒有月姑娘,那時候的那個孩子說不定就成了一個日日頹廢的浪蕩公子,哪裡還會有今天的爺?」

    「你只道他要搶走你的火兒去救人,可你有沒有想過他的心裡又是飽受了多大的煎熬?一邊是他心愛的女子,一邊是他的恩人,你讓他怎麼辦?就算尋找火狐只有萬分之一的幾率,他卻仍是沒有放棄那一星半點的希望,因為他不能讓月姑娘死,卻也見不得你難過。」

    妖冶抿了抿唇,眸光閃爍:「可他那時候並沒有告訴我……」

    「那是因為他不想給了你希望又讓你失望!」

    妖冶抿著唇後退了兩步,無力地坐在榻上,一手支著頭,一手緊握成拳。

    「可是……傷害已經造成了。」

    「百里凌越沒有死。」

    說完這句話,蕪星明顯地看到女子的身形猛地一晃,滿目愕然地抬起頭,一時間連男女授受不親也忘了,抓著他的袖子拚命晃:「你說什麼?你說什麼!」

    「我說,百里凌越沒有死!」蕪星目光灼灼,沒有半分欺騙。

    妖冶呼吸一滯,想要開口卻發現自己的下顎哆嗦得厲害,幾乎說不出話來:「他……那他在哪裡……」

    蕪星搖了搖頭:「這一點,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那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妖冶憤憤地瞪他。

    「我為什麼要騙你?」蕪星揚起唇角,眉梢間掠過一絲嘲諷,「爺連真相都不願意告訴你,你覺得我會用這種事騙你嗎?」

    「為什麼……」

    女子輕聲的呢喃也不知道問的是為什麼那個男人不肯把真相告訴她,還是百里凌越究竟為什麼沒有死。

    「你可還記得那日宗人府的事?」見她終於放開了自己的袖袍,蕪星輕歎了一口氣,「若不是因為你私自放了百里凌越,也不可能會有後面那麼多的事。」

    「雖然爺打心底裡不願意放了百里凌越,可還是見不得你傷心難過,也不想真的失信於你,便決定放過他。可最後,是你自己毀了爺對你的信任與疼惜。天牢中,你口口聲聲說你什麼也不要了,你可以放下一切跟他走,那個時候,你有沒有考慮過爺的感受?」

    妖冶的心跳彷彿漏了幾拍,只覺得喉間哽塞的厲害,好像下一秒就會喘不上氣來。

    為什麼,那個時候百里雲開在天牢中?

    「可就算是那樣,爺依舊沒有打算殺了他,可是,他卻不想再讓你知道百里凌越可以活下去的事實。因為他怕,你會跟百里凌越走。」

    妖冶怔怔地看著蕪星,嘴唇一翕一闔,卻已經說不出一句話。

    「午門的刑台是有機關的。午時三刻,只需強光照射在行刑之人的刀劍上,再趁機製造混亂擋住某些圍觀之人的視線,刑台地下的人便會用機關將另一個死囚送上來頂替百里凌越。若是沒有百里凌風劫囚,那日百里凌越也根本不會死。」

    「可你記不記得,你做了什麼?」話到此處,蕪星冷冷地勾了勾唇,似輕蔑似沉痛地看了妖冶一眼,「你對百里凌越說你愛他,你說你那一身紅色的是為他而穿的嫁衣。」

    妖冶心口堵得厲害,呼吸愈發急促。

    「即便到了那個時候,爺依舊心疼你。他怕你無法接受他安排的假百里凌越的死狀,特意在皓月給你的藥丸上塗了迷藥,讓你昏迷了一天一夜,為的就是不讓你去刑場,不讓你再經歷一次生離死別。」

    「可是……他……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他直接告訴我他不會殺百里凌越不就好了嗎?」女子的話說得有些艱難,隱隱帶著幾絲低聲的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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