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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79章 威武霸氣親衛隊 文 / 奈何關卿

    男人舉在半空的手分明頓了頓。

    「啪嗒」一聲,黑子落下。

    還是不去嗎?

    蕪星挑了挑眉。

    自從這個男人要求退婚以來,這兩人之間的關係,真是越來越奇怪了,連他都幾乎看不懂。

    風揚起,微弱的燭光搖晃了一下。

    座上哪裡還有那抹絳紫的身影!

    蕪星微微一笑。

    夜色中,一襲紅衣的女子靜靜地站在院中,微涼的夜風拂過,她卻恍若沒有知覺一般,只是微微地抿著唇。

    屋頂上的男人皺了皺眉。

    一炷香的功夫,卻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

    百里雲開腳尖一點,飛身而下。

    對面的女子漆黑如墨的眼中立刻迸發出奇異的流光,炫麗奪目。

    「風無涯!你終於來了!」

    「何事?」男人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喜怒,雙手負於身後,遙立在她幾步之外的地方。

    妖冶一愣。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男人似乎在壓抑著什麼,而且應該還與她有關。

    可她最近沒惹這男人吧?

    「我……我有事拜託你。你能不能再讓皓月幫我救一個人?」

    對上她滿懷期待的星眸,百里雲開蹙了蹙眉。

    還以為她有什麼要緊事讓夕娘來找他,沒想到最終目的竟不是找他,而是讓他當個中間人?

    「你不是很有本事嗎?這點小事還需要找我?」

    在他的大腦有所意識之前,心裡的話已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連他自己都愣了愣。

    良久的沉默。

    妖冶擰起了眉,眼中似有不解。

    她還真惹到這男人了?

    可是不對啊!上次見面是她生日那天,可那天最後也沒發生什麼啊……

    難道是在怪她走的時候沒跟他打聲招呼就跑了?

    如果真是這樣,這男人也太小氣了吧……

    「風無涯,上次的事是我不對,可是人命關天,我……」

    男人詫異地掠了她一眼。

    上次的事?

    妖冶見他不說話,以為他是真的在為那件事生氣,連忙抓著他的袖袍,「我道歉好不好?我不該一個人跑了!可是能不能……」

    百里雲開眼梢一挑,示意她繼續。

    妖冶嘴唇動了半響也沒發出聲來,就在男人以為她不會開口的時候,她卻垂了垂眼睫,鄭重地道:「我求你了……求你救救春花……」

    他愈發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明明驕傲的從不願向他低頭,卻甘願為了一個下人低聲下氣地求他嗎?恐怕就算她自己只剩一口氣躺在床上,也絕不會在他面前哼哼半聲吧?

    「為什麼?」

    妖冶抬起頭,不解地看著他,「什麼為什麼?」

    百里雲開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扯著他袖口的手上,嗓音低低,語調淡淡地問道:「為什麼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求我?」

    「春花不是無關緊要的人!」妖冶揚著聲調打斷了他。

    她知道在這些人的眼裡,肯定都覺得她神經錯亂,竟然為了一個丫頭這麼低聲下氣地去求人。只有她自己知道,即便是在古代,她也從未把人分成過下人和上等人。在她心中,只有重視和不重視之分。

    「那誰才是無關緊要之人?你的前未婚夫嗎?」

    腦中又不由自主地掠過他下午看到的場景。

    她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裡,說著與他沒有任何關係的話。

    妖冶猛地一震,難以置信地朝他望了過去,手下的勁道不由自主地鬆開。

    男人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被她放開的手。

    「為什麼你們一個兩個都要跟我提他?很好玩嗎?」妖冶顫抖著薄唇,眼簾低低垂下,讓人看不清眸中神色,「一次次揭我心裡的傷疤很好玩嗎?」

    男人面具下的表情一僵。

    「是不是你們都覺得,我沒有心,我不會難過?」

    「所以他可以這樣輕易地就把我扔了……」

    最後一句,她說的很小聲,破碎的呢喃讓人差點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百里雲開心口一痛,手臂不由自主地張開,墨色的袖袍一揚,一把將她撈進懷裡。

    天牢中,她決然而去的身影依舊清晰。

    那時,她笑著說,「如此甚好。」

    他以為,她是不在乎的,或者說,並沒有他以為的那麼在乎。

    妖冶任由他抱在懷裡,也不掙扎,淡淡的青竹香彷彿有癒合傷口的功效,溫暖的懷抱將她千瘡百孔的心填的滿滿當當。

    多麼熟悉的溫柔。

    曾經,那個男人也是這般霸道地擁她入懷。

    可結果,越是溫柔的男人,帶來的傷痛也越是多。

    「明日一早我就會讓皓月過來。」男人淡淡地說道,眸中神色複雜。

    翌日一早。

    皓月匆匆地趕到了春花的房裡,看到床上躺著一個沉睡的人,床邊還坐著一個精神恍惚的。

    「你昨晚幹嘛了?」

    「你能治好她嗎?」

    視線交錯的瞬間,兩人同時出聲,問的卻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的問題。

    幾不可聞地歎息一聲,皓月的嘴角立馬換上傲然的笑意,得瑟地反問道:「這天下還有我治不好的人?」

    「但願如此!」妖冶總被他這副欠扁的樣子弄得哭笑不得,當下也不想跟他多做計較,「你快動手。」

    「救她可以,你怎麼賄賂我?」他邪魅地湊到妖冶耳畔,對著她呵氣如蘭。

    妖冶一掌推開了他,眸色嫌棄地掃了他一眼,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讓風無涯賄賂你去!」

    皓月的笑臉立馬垮了下來,心中鬱悶不已。

    每次都是因為這個女人,樓主讓他這個當世無雙的神醫去救一些亂七八糟的病人!最重要的是,這些人受的還都是些皮肉傷,簡直是辱沒他神醫的才華啊!

    可那人是樓主啊,他哪兒敢開口問他要什麼狗屁賄賂?

    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你就不怕我留一手,把她治得半死不活?」鳳眸一瞇,他邪邪地問道,心裡暗暗腹誹,終於在這女人面前扳回一局!

    妖冶卻完全沒有他意料中的害怕,反而扯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輕哼一聲道:「那傳出去壞的又不是我的名聲。」

    「你就不怕這女人怪你?」皓月氣急敗壞地朝床上努了努嘴。

    妖冶不怒反笑,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春花會理解我的,畢竟我已經盡力了,連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醫都給她尋來了。只可惜神醫浪得虛名,我又有什麼辦法?」

    皓月冷冷地哼了一聲,牙口磨得霍霍作響,心裡早把這女人罵了千百遍。

    惱怒地故意不去看她,他放重了步子踏到床邊,一手蠻橫地握上春花的手上,惹得妖冶驚呼一聲:「你輕點兒!」

    他卻理都不理,用了力氣在春花臉上拍得啪啪作響,然後又翻開春花的眼皮檢查了一番,與那天妖冶口中那個庸醫做的動作毫無兩樣,妖冶再也忍不下去,猛地一掌拍在他背上。

    「你夠啦!」

    皓月吃痛得悶哼一聲。

    「你這女人怎麼那麼暴力!」

    「那也比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庸醫好!」

    「哈……」皓月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狼心狗肺?庸醫?

    這該死的女人!

    「急什麼!我這不是在看診嗎?這就給你治好她!」他恨恨地道。

    妖冶橫了他一眼,威脅道:「要是你治不好春花,我一定把你打得比這更慘!」

    皓月直接無視了她,從身上取出一根金針,「行了,我要為她施針,你出去守著,別來打擾我。不然她真死了我可不負責。」

    妖冶質疑地瞟了他一眼,他立馬大吼道:「你知不知道我是神醫!神醫!」

    「我是想說,春花是女子,你合適嗎?」

    皓月微愣之後哈大笑,眼底閃過一抹戲謔的光芒,調笑道:「不然你來?」

    妖冶一狠心,心想反正春花現在沒有意識,也不會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而她又是現代人,才不會在乎這些繁縟節,更不會對外宣揚。只要搞定了眼前這個男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正待她想說些什麼警告的話,皓月已經搶在她前面告訴她,這些都是她杞人憂天,因為……「我又沒說往她身上施針,你慌什麼?」

    妖冶突然有些尷尬,訕訕道:「你快施針吧……我出去了。」

    皓月看著她幾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突然咧嘴一笑。

    一絲清風劃過耳際,垂落的發線隨風飄揚。

    飄香的丹桂溢滿鼻間,妖冶垂著眸淡淡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下一秒,斂下的眼皮突然一抬,眸中寒光霎時湧現,直直地射向來人。

    「你來幹什麼?」

    「來看看春花啊……呵呵……」碧荷披著一件馬海毛小袍,吃吃地笑著,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活脫脫就把自己當做了春花的至交好友。

    妖冶翻了個白眼。

    「我替春花謝謝你了,但是她現在見不得毛茸茸的動物,拜託你立刻消失在這裡。」

    碧荷猛咳了兩聲。

    動物?還毛茸茸的?

    這女人憑什麼這麼跟自己說話!

    就算她現在是花滿樓的頭牌又怎麼樣?還不就是一個妓女!哪兒能跟自己相提並論!自己現在可是三皇子的人,在不久的將來那好說也是個夫人!只要自己想,這個女人根本連站在這兒的命都沒有!

    最主要的是,她竟然還妄想去勾引三皇子?

    她以為她仗著有幾分姿色就能從自己手中搶走三皇子的寵愛了嗎?簡直就是癡人說夢!三皇子對自己一向是寵愛有加,那天那一陣的晃神不過是因為男人看到美女時的正常生理反應,只要自己除掉她,三皇子絕對還是自己的人!

    更何況,今天自己可是帶了人來的!

    想到這兒,碧荷眼中的喜色更甚,一臉挑釁地看著她:「喲,你這話說得可真囂張。難道我在這花滿樓連個佔地兒的地方都沒有了?」

    「隨你站哪兒,只是別在我眼前礙眼!」妖冶往身後的門框上一倚,滿臉不屑地說道。

    碧荷心裡恨得牙癢癢,怒氣沖沖地道:「我還偏要去看春花了,你能耐我何?」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妖冶忽的一抬眼皮,瀲灩的鳳眸中流光熠熠,卻凜冽得如同一支支冷箭,直直地射向碧荷。

    碧荷眸色一閃,強自鎮定地冷哼了一聲,別過頭去,為了掩飾自己的慌亂,她故意抬高了嗓音道:「來人啊,還不讓她看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

    妖冶蹙了蹙眉,心裡頓時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碧荷身後突然湧出黑壓壓的一片人來,穿著鏗鏘作響的金色鎧甲,手持亮閃閃的長劍,赫然是皇家親衛隊!

    皇家?

    妖冶蹙了蹙眉。碧荷這女人竟可以調動皇家親衛隊?

    經歷了這麼多事,這些人對她並沒有什麼威懾作用,並不是她不怕死,而是她知道自己不會死!單說皓月還在裡面,他就不會放著自己不管。可是她現在擔心的是春花!萬一到了關鍵時刻,皓月發現自己有了危險,放棄春花來救她,那該怎麼辦?

    不管了,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只希望皓月快點施完針……

    碧荷的嘴角揚起巨大的弧度,看到妖冶微蹙的眉,她的心情就更好了幾分,微瞇著杏眼,聲音尖細地說道:「你看我有沒有這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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