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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63章 退婚 文 / 奈何關卿

    「六皇子他……」

    「他怎麼了!」還不及她說完,妖冶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愕然地等著她的答案。

    難道太后才剛走,皇上就忍不住要對他動手了嗎?

    墨蘭咬了咬牙,嘴唇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對上妖冶焦急的視線,她慌亂地垂下頭去,「六皇子被皇上關進大牢了!」

    妖冶身形猛地一晃,跌坐在榻上,火兒從她的懷中跳了下來。

    「怎麼會……」她啞著嗓子呢喃了一句,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站了起來,行色匆匆地打算出門。

    墨蘭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郡主!六皇子他那是根本是活該!誰讓他違背太后懿旨……」她抽噎了幾下,斷斷續續地繼續道,「太后才剛走,他就忍不住要與郡主退婚,皇上生氣也是應該的呀!」

    早在那日郡主說嫁給六皇子也不錯的時候,她就看出郡主是動心了!而這次狩獵回來更是如此!她知道,郡主嘴上只說六皇子還不錯,可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種情意卻是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的呀!

    可那六皇子怎麼會……

    郡主這麼好、這麼優秀,為什麼他偏偏要與郡主退婚呢!

    妖冶推門的手僵在了半空。

    「你……再、說、一、遍……」哽咽、艱澀、難以置信……

    他要退婚?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聽錯了!

    墨蘭抬手抹了一把眼淚,立刻往妖冶的方向跑了過去,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沉凝了良久,她終是狠下心把話重複了一遍。「六皇子他要與郡主退婚……」

    妖冶腳下一軟,臉上頓時不見半點血色。

    他真的要與她退婚?就這麼等不及,在太后逝世的第二天,就提出這種要求?

    那之前對她的好算什麼?

    為什麼要把火兒送給她?為什麼要在山寨救出她之後表現得那麼緊張?為什麼在小月面前對她露出那麼情意綿綿的笑容?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妖冶僵硬地拂開墨蘭的手,身子支在門背後,有氣無力地問道:「父王呢?」

    「王爺還在宮中,沒有回來。」

    妖冶闔了闔眼簾,「那你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墨蘭垂著頭,哽咽了半天,支支吾吾地道:「外面……外面都已經傳開了,說……說……郡主被六皇子退婚……」

    「好了!我知道了!」妖冶抬起手,冷冷地打斷了她,「我要出去一趟,若是母妃來找我……就跟她說,我沒事。」

    天牢。

    步履艱難,一步一頓。妖冶滿身縞素,頭戴白花,腰繫白帶,將她本就沒有血色的小臉襯得更加透明。

    百里雲開藉著黯淡的火光朝她看去,眸色忽的一痛,淡淡地別開了視線。

    「為什麼?」

    等了半響也不見男人回答,妖冶冷冷地扯了扯嘴角,又將話重複了一遍。

    「我問你為什麼?」

    就在她以為他還是不會回答的時候,百里雲開卻忽然淡淡地道:「這樁婚事,本王與你本就是被迫的,不是嗎?」

    妖冶呼吸一滯。

    頓了頓,男人又繼續道:「所以此時此刻,本王提出這種要求,不也正稱了你的意嗎?」

    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始終垂著眼瞼,雲淡風輕,神色平靜得彷彿在於她商討今晚吃什麼一樣,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容。

    妖冶彎了彎唇。

    原來一直以來,他都是被迫的!所以太后一走,他便如此迫不及待了!

    很好!是她自作多情了!

    優淡笑,薄唇輕啟,語氣輕柔,「六皇子說的沒錯,如此甚好!」

    她僵直著轉過身體,脊背挺得筆直,如來時那般,一步一頓地離開了天牢,卻再不見半點哀愁,更遑論流過一滴眼淚。

    那種東西,在不會心疼你的人面前,不過是把自尊放在別人腳底下任人踩踏罷了!

    以後,她還是那個了無牽掛的妖冶!只有親人與朋友,沒有愛情!

    天牢中的男人盯著妖冶離去的背影,眉梢微擰,神色複雜。

    太醫檢查出來的結果,太后的確是大限已至,可他心裡總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果然,他昨晚偷偷潛入鳳鳴宮查探之後,發現太后後腦右側的風池穴上微微有些腫脹。

    而那下毒之人,不用說也知道是誰……

    朱紅的高牆宮瓦,昨日才下過一場大雨,空氣中還帶著一絲泥土的潮濕味。

    妖冶跪在龍吟宮外。皇帝不見,她便一直跪著!她就不信,父王還在裡面,皇帝會不讓她進去!

    雖是春日,正午的太陽卻仍是火辣辣地照得人難受。妖冶已經跪了整整一個時辰,昭景帝卻就是不肯鬆口,任汝南王在龍吟宮心焦萬分,眼神時不時地向門口飄去。

    自從六皇子提出退婚,他便一直在龍吟宮裡,到現在還沒來得及見上自己的女兒一面。

    若說一開始他還相信冶兒說的,接受那個男人不過是因為太后賜婚,那麼到了那日邊塞格格要求嫁給那個男人的時候,他要是還看不出點什麼,他這幾十年就算是白活了!

    有時候,他甚至都覺得那年大師的那句「母儀天下」不過是隨口戲言,既然冶兒喜歡那個男人,那便嫁了吧……

    只是沒想到今日那個男人會要求退婚!

    「去把冶兒叫進來吧……」昭景帝對著身旁的太監沉聲道,視線緩緩掃過汝南王,見他的身軀明顯地怔了怔。

    「是!」

    儘管早就知道那個女子對他的六子是上了心的,可是看到她臉色蒼白的模樣,還是不由怔了好半響。

    之所以那麼長時間不讓她進來,是他自己也在猶豫。私心裡,他並不希望將這女子嫁給六子,可是太后的懿旨,他又不想違抗。直到此刻,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對這女子開口……

    「參見皇上!」妖冶恭敬有禮地跪倒在地,對著上首的昭景帝重重磕頭。

    「平身吧。」昭景帝沉吟片刻,還沒想好要怎麼開口,便聽下方的女子聲音淡然地道:「皇上,放了六皇子吧。」

    汝南王倒吸一口涼氣。

    就連他都沒有這麼跟皇帝說過話,冶兒這是不要命了嗎!

    昭景帝蹙了蹙眉,沒有計較她言語中的不敬,「他違背了太后懿旨,想要與你退婚。」

    「臣女知道。」妖冶微微頷首,長長的羽睫似乎閃了閃,在眼角投下一層淡淡的陰影,她抿了抿唇,繼續道:「但是請皇上看在六皇子對太后一片孝心,即便當時太后誤認為他與臣女兩情相悅、一心賜婚的時候他也沒有拒絕的份上,就饒了他這次吧。」

    昭景帝面色不悅地掃了她一眼,語氣冷然,「你是說,當初是太后弄錯了?」

    汝南王眼皮猛地一跳,張了張嘴剛想說點什麼,妖冶已經開了口:「皇上明鑒,臣女並非這個意思。只是當初太后看到六皇子與臣女在一起,便以為他與臣女之間是有感情的,沒有在那個時候解釋清楚,是臣女的錯。」

    她平靜淡然的敘述讓昭景帝一陣恍惚。

    記憶中,似乎有一個女人也是這般,頭頭是道地整天跟他說著什麼。

    可是她已經離開了這麼多年,罪魁禍首還是他自己,他有什麼資格緬懷?

    不!不是這樣!他沒有錯!錯的是她!是她自己不守宮規!

    想到那個女人,昭景帝的面色更加不善,甚至帶著一絲遷怒的意味,「既然知道是你的錯,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皇上……」汝南王神色緊張地上前一步。

    「臣女願意受罰!」妖冶大聲地打斷了他,又重重地磕了個頭,「只是皇上……可還記得月格格贈予了臣女一個願望?」

    昭景帝略一沉眸,「你想要什麼?」

    「求皇上答應六皇子的要求,讓他與臣女……解除婚約吧!」

    昭景帝猛地拂袖而起,冷哼一聲,道:「太后才剛走,你讓朕這麼做,豈不是藥朕背上不孝的罵名!」

    「皇上這麼做,才是大孝!」妖冶斂了斂眉,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太后之所以賜婚,是因為她希望六皇子過得好,而六皇子不拒絕,也正是因為他不忍拂了太后的好意。既是如此,皇上如今遂了六皇子的意,讓他尋到一個他真正愛的人,不正是對太后最大的孝嗎?更何況,太后臨終前召見臣女,也說她老人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六皇子……」

    「夠了!」昭景帝揚起袖袍,冷著聲音打斷了她,「你說這麼多不就是為了讓朕同意退婚嗎?」

    話未說完,龍吟宮的侍奉太監便躬身身子急急而來,昭景帝睨了他一眼,粗喘著道:「說!」

    「啟稟皇上,皇后、太子以及三皇子在門口求見!」

    妖冶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不知道皇后的意圖是什麼,但是百里凌風曾說過,要她當他的女人,而那太子同樣對她有好感。既然如此,他們此行前來必定是勸說皇帝來的。

    三人的身影緩緩入內。

    百里凌風見著那襲白衣的瞬間,劍眉忽的擰起。

    這般單薄、這般可憐,卻都是為了另一個男人。

    她此刻跪在這裡,是在求父皇不要答應百里雲開退婚的請求嗎?

    「兒臣參見父皇!」

    「臣妾參見皇上!」

    「都免禮!」昭景帝沉著聲音,「你們到這兒來,不會也是勸朕答應那逆子的要求吧?」

    也?百里凌風眉梢微挑。父皇用了個「也」字,難道說,她也是來求父皇退婚的?

    「皇上,臣妾冒昧,只是……既然太后當初是希望有情人終成眷屬才賜的婚,此刻六皇子不願,那皇上也不宜強迫吧?」皇后冷銳的眸光掃過跪在地上的妖冶,嘴角勾著一絲笑容。

    這女子竟然也是來請求退婚的?

    經過狩獵之事後,她還以為這女子對那百里雲開是死心塌地的呢!

    百里凌越點了點頭,幫襯道:「是啊父皇,婚姻大事還是兩人你情我願的比較妥當……」

    「都給朕閉嘴!」昭景帝冷笑一聲,犀利的視線射向了汝南王,「你是不是也想勸朕同意退婚一事?」

    「臣……」汝南王沉了沉眉,袖袍中的大掌握了又鬆,鬆了又緊,「臣……」

    「好了!」昭景帝擰了擰眉,神色複雜地看向妖冶。

    這般的平靜,無論別人如何爭論,彷彿整個世界都入不了她的眼。這一點,還是同那個女人一模一樣!

    「你真的想好了?不後悔?」

    妖冶彎了彎唇,對著白玉的地磚又是重重地叩了一個頭,汝南王看著她額頭的紅痕,不由一陣心驚。

    「臣女絕不後悔!」語氣堅定,不帶半點拖沓。

    那個男人都不要她了,她憑什麼後悔?

    這一次,就當是她最後一次幫那個男人!以後,再無瓜葛!

    昭景帝沉眉斂目,低聲道:「好!朕就如你們所願!」

    「謝皇上!」龍吟宮內,跪作一片,各人心思不一。

    回王府的路上,妖冶神色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汝南王欲言又止,想勸她、想安慰她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妖冶忽然停住了腳步,淺笑盈盈地看了過去,「父王有話要對冶兒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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